轉眼到了除夕夜,作為一個后妃,她還是該去參加除夕宴的。楚寒槿并沒有下令收回肖凌云這個當初賜給她的侍衛(wèi),所以肖凌云堅持同她一起去時,她也沒有拒絕。
她本是打算穿著那件單衣去的,畢竟她現在也沒有別的衣裳了。只是前幾天賢妃差人送了幾套冬裝給她,這是她沒想到的,之前她還懷疑過賢妃是不是對她不懷好意,如今看來,到是自己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了。
這半月來她晚上一直睡不太好,閉上眼就是那簫國丞相瞪著眼睛躺在地下死死地盯著她。她受了這大半個月的折磨,整個人迅速的消瘦下來,如果說之前還是那種恰到好處的苗條,那如今就是近乎病態(tài)的瘦,整個人薄的跟紙片一樣,如今穿著厚厚的冬裝,像是小孩子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樣,撐不起來。
短短四個月,她從冬至宴上的萬人矚目,變成了一個角落里的廢妃,哦,這話也不能這樣說,她還是萬眾矚目,只不過大部分都是在看她的笑話罷了。
“陛下駕到!”
蘇杏晚隨著眾人一起跪下,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那片明黃色的衣角在經過她時停留了一下,才離開視野。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是悲傷還是憤恨,她只覺得心里好似有千萬根針細密地扎過,讓自己快要不能呼吸。
大殿內歌舞升平,好不熱鬧。蘇杏晚卻是愣愣的看著高座上的那個男子,她想起了二人的初見,雖說那僅僅只是四個月以前的事,但現在想來,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般。那些美好的回憶,那些陪伴,那些纏綿,就好像南柯一夢。她在心里禁不住質問自己:真的對他從未動心嗎?她也是青春年少,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無條件寵愛她包容她,日日夜夜呼喚她,她以為自己對他應當是毫無感情,如今卻是動搖了。
楚寒槿也在看向她,清瘦了,他心里想著。
這時大殿上的舞女已跳完了一曲舞蹈,領頭的那個女子摘下面罩……楚寒槿收回目光,看到那女子時手一抖,打翻了手中的茶盞,他的聲音中壓不住的激動:“你叫什么名字?”
那粉衣女子盈盈一拜:“民女名喚——蘇暮煙。”
蘇杏晚看到那女子的相貌,不知怎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她輕聲問肖凌云:“你覺不覺得那女子……”
“與你眉眼處很是相像?!毙ち柙瓢欀冀由狭怂脑?。
只聽楚寒槿在上面說到:“此女甚合朕心,那就留在宮中,封為婕妤,賜號純?!北娙说刮豢跊鰵猓兼??!這已經是多少人一生都爬不到的位置,她們突然有些憐憫的看向蘇杏晚,就連這位陛下登基以來的唯一一個寵妃,也只是個從四品的嬪,這一個小小的舞女,竟然直接就封了婕妤。
蘇杏晚也忍不住抬頭看去,卻看見楚寒槿正一動不動的看著蘇暮煙,眼神一刻都不曾離開。
蘇杏晚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竟然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涌上心頭,她覺得她不能再待下去了,瞅準時機,她與肖凌云便溜了出去。
走到轉角的時候肖凌云神色一凜,拔劍出鞘:“誰?”
那人一身紫色衣裙,眼波流轉,不是蘇暮煙又是誰?
蘇杏晚趕緊攔住肖凌云,朝著蘇暮煙就要跪下:“參見純婕妤?!?p> 她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別別別,快起來吧?!狈銎鹆颂K杏晚,“你這一跪我可受不住,回頭讓主子知道了,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p> 蘇杏晚聽著她說的話,朝肖凌云使了個眼色,確認周圍沒有人之后她才試探地問道:“你主子?”
蘇暮煙看著就要說漏嘴,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了,趕緊改口到:“我的意思是陛下,陛下可不就是我的主子嗎?!?p> 蘇杏晚點點頭,“那你現在這是……”她疑惑的看了一眼蘇暮煙。
蘇暮煙朝她咧嘴一笑:“我只是對你頗有好感,想同你交個朋友?!?p> 朋友?蘇杏晚這下子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如今一個冷宮廢妃,你一個婕妤娘娘,同我交什么朋友?”
蘇暮煙笑到:“交朋友看的從來不是一個人的身份地位,我喜歡你這個人,并不是因為你是皇帝還是寵妃,相應的,我不喜歡一個人也不會因為他的地位比我高我就喜歡了?!?p> 蘇杏晚并沒被她的這番說辭打動,反倒更是警惕了起來,自己從未見過她,她對自己哪來這莫名其妙的好心,但也只是點點頭:“你說得對,是我有些狹隘了?!?p> 蘇暮煙笑著對她說:“我們還會再見的!”便跑回去了,還不忘轉頭跟她說:“我得先回去了!回頭找你!”
(正文完)
ps:蘇暮煙到底是好是壞可以淺猜一下,楚寒槿的白月光哈哈哈哈終于出場了。
蘇杏晚這會并不知道蘇暮煙就是那個畫像上的女子,也不知道自己其實是蘇暮煙的替身,更不知道蘇暮煙就是楚寒槿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