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杏晚醒來時,入眼便是熟悉卻又陌生的宮殿。
楚寒槿直起身:“你醒了?!?p> 她覺得渾身無力,打量了一番周圍:“為什么帶我來這?”
楚寒槿并不意外她的反應(yīng),只是扶她起身將軟枕墊在她身下:“你昏迷的三日里,天下大亂,如今簫國無主,各方勢力都趕來分一杯羹。況且簫國也不會放過你?!?p> 蘇杏晚并不領(lǐng)情,只是冷眼看著他:“是誰殺了蕭奕闌?”
“南梁。”
蘇杏晚冷笑:“南梁如何知道議和之事?”
楚寒槿倒給她一杯熱茶:“前日簫國已經(jīng)將潛伏在宮中的南梁細作斬首示眾?!?p> 事已至此,蘇杏晚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什么都不愿再管,她害怕有更多的人會因為她而死去,她不想失去最后在意的人。
她闔了闔眼:“師兄什么時候出殯?!?p> “他……昨日已經(jīng)入土為安了?!?p> 蘇杏晚甚至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去傷心和遺憾,心臟如同被揪住了一般酸痛:“……上天甚至不愿意讓我見他最后一面……”
楚寒槿開口時聲音也有些顫抖:“按照他生前的意愿,將他葬在了衡山,等你病好了,我?guī)闳タ此??!?p> 漪瀾殿中還保持著原樣,一切仿佛回到了曾經(jīng)作為蕓才人時的日子。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p> 蘇杏晚突然沒頭沒腦的這么冒出來一句,“你說,他最后還愛我嗎?”
楚寒槿不知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可能還愛吧,但他早已不是當初的他了?!?p> “那你還是當初的你嗎?”
…………
楚寒槿掖了掖被角:“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藥熬的怎么樣了?!?p> 在他走出門的前一秒,蘇杏晚叫住他:“阿槿!”
他腳步一頓,卻忍著沒有回頭。
“陪我度過最后的時光吧。我很久很久沒有看過月亮了?!?p> 楚寒槿袖中的手死死握著,才不至于讓自己看起來太狼狽:“……好?!?p> 蘇杏晚聽到了,在她昏迷的時候,迷迷糊糊聽到有人說:“最多一個月,也只是勉強吊住性命?!甭牭匠却蛩榱艘坏氐拇善?,感受到冰涼的液體滴在她的手上。
多好啊,還有一個月,夠她做很多很多事情了。
楚寒槿回來后看著蘇杏晚把藥喝完,喂她吃了個蜜餞:“這樣就不苦了?!?p> 劉斌突然急匆匆地進來:“陛下!皇后娘娘在門外求見!”
楚寒槿不耐煩道:“大半夜的她來做什么?就說朕睡了,不見!”
話音未落,皇后已經(jīng)邁著步子進來了。
蘇杏晚躲避不及,和她對了個正著?;屎罂吹剿囊凰查g瞳孔驟縮,連自己原本是來做什么的都忘了:“你……”
楚寒槿放下床上的簾子,遮住了她的臉:“沒事的,別擔心?!?p> 他示意皇后去外面說話。
夜色微涼,如水的月色倒映著皇后慘白的臉色:“陛下……她……”
“她只有一個月了,不會成為你的威脅?!背瓤闯鏊闹兴耄骸斑@一個月里你最好安靜些,若是再整什么幺蛾子,朕不介意廢了你?!?p> 皇后只覺得遍體生寒:“臣妾遵旨?!?p> “所以你要說的大事究竟是什么?”
皇后理了理思緒,回答道:“如今外面瘋傳,陛下不僅與南梁一起殺了蕭奕闌,還擄走了簫國皇后?!?p> “所言不錯?!?p> “……那陛下打算如何?”
楚寒槿并不在意,無所謂道:“不如何。讓他們慢慢斗去吧,你告訴你父親,讓他盡快拿到各藩鎮(zhèn)的兵權(quán),余下的后面再議?!?p> “是?!彼顑?nèi)深深看了一眼,“臣妾告退?!?p> ?。ㄕ耐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