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在溫暖舒適的床上裹在舊被窩里熟睡的斯坎德被耳朵的一陣巨痛驚醒了。
“啊…………?!彼蠼兄似饋?,雙手下意識地緊捂著耳朵。
因為窗簾被拉上,門也被母親在晚上關(guān)緊的緣故,屋里不但很黑,而且特別悶。
“我是不是做了噩夢?”斯坎德心生疑問,一腳踢開被窩自言道
“咯咯咯!”一陣雞叫聲在耳邊纏繞,十分響亮,就像是有萬只健壯的公雞在齊聲大叫。
斯坎德這才意識到自己沒有做夢而是被從外面?zhèn)鱽淼木抟羲@醒了。
他連忙跳下了床,推開小門,光著腳跑到了院子:“父親,母親,翠西!”他大叫起來。
可是在那個“咯咯咯!”的巨音的掩蓋之下自己都沒聽清自己的話。
整個院子,不,甚至是整個世界都被這巨音籠罩了。
斯坎德慌張地跑進了幾個房間,家里誰都沒有,包括那個小嬰兒。
他跑到了外面,來到了貧民窟西邊一個幾條街相接的一個小空地。看到了聚在一起的鄉(xiāng)親們,在這差不多幾百來人的人群中也有他的家人。
斯坎德想要擠過人群到家人那邊,但他那瘦小的身軀只有被別人擠回來的份,他下意識的大叫了幾聲,還是跟剛才一樣自己都沒聽清。何況那些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的望著前方的人們。
那些人也沒有一點理斯坎德的意思,都傻傻的望著同一個方向,好像入了魔一樣,一動不動??醋煨我矝]有人在動唇說話。都微張著嘴巴瞪著什么東西。
眼前的一切以及那個一直在耳邊纏繞的巨音,使斯坎德伴隨著恐懼的好奇心達到了定點。推動著斯坎德前去一探究竟,看看就近是怎么一會事兒。
無法擠進人群的斯坎德左顧右盼的,最后找到了棵大樹熟練地爬了上去。很快就爬到了一個高處,挺起身子,望向了前方。
越過人群,他看到了如下奇景,在前方似遠似近的地方,刺眼的金黃色光芒之下,一只大約有一座房子那么大的花公雞漂浮在半空中,雪白的羽毛,黑色的嘴,最不可思議的是頭頂紅色的雞冠在燃燒著烈火。細心觀察那金色的光芒就是火焰的光芒。
不知過了多久,花公雞慢慢往上升,整座城的目光都一直鎖定在公雞之上。任何人都沒有把目光移開過半刻,連眨眼也是多余的。
忽然,公雞的叫聲提升了一個檔次花公雞伸起脖子抬頭看向天空使勁叫了起來,使城中的一切肉耳都流出了鮮血,無一例外。
隨后公雞展開了翅膀甩動了幾下,慢慢地飛向了天空,光芒漸逝,只留下了一個巨坑和一顆大如馬車的雞蛋在巨坑里。
當(dāng)一切恢復(fù)正常,城里開始了滿天的哀叫聲。那些疲憊的身軀,饑餓肚子,流血的耳朵,睜累了的眼皮,開始讓這些無法自制的站了一天的但丁堡民眾,用各自的哀嚎聲發(fā)泄著目睹奇景后的恐懼和自身的疼痛。
“父親,父親。”人群慢慢走散后,從樹枝上下來的斯坎德跑到了家人身邊拉起父親的手臂道。
回過神后嚇得夠嗆的妹妹翠西正在大哭,被公雞的叫聲嚇壞了的安德也在哭,嚇得面無血色的母親在哄著安德,稍微正常一點的父親在哄著翠西。
周圍的人群也是如此。
來到家人身邊后,斯坎德才發(fā)覺自己全身都在顫抖,而且腳和手在酸痛。回家的路上他一直扶著父親。
“回,回家,去祈禱。神廟明天會有個答復(fù)?!钡屡鍘煾祻妷褐謶置銖娬f到。
德佩師傅回家后帶著家人圍坐在院子里的小池塘邊,望著池水開始了禱告,直至半夜。整個被嚇壞了的但丁堡之人也都如此。大多數(shù)平民都進行了整夜的禱告,以求安寧和安全感。
位于但丁堡北部高地的神廟此時變成了最忙碌的地方,因為一到天亮他們作為廣大民眾的精神支柱和庇護,必須得對于發(fā)生在這片一直被他們夸說起詞的神圣之地上的異相給個解釋。
此時神廟內(nèi)部大廳中,十位神廟中的上層之人圍在神廟的至高無上之物圣水水晶施法。
從他們的掌心中散發(fā)著淡藍色的光芒緩緩的融入水晶中,慢慢的水晶中開始波動起藍色的水浪,好比一個縮小了的大海在眼前晃動,隨后又變成了個漩渦。
幾位施法著看著那個波動的海面和中心的漩渦心生疑慮,彼此對視了一下,開始施加法術(shù)的力度。十人用盡了吃奶的力才讓水晶中的波動平穩(wěn)了一些。
而德奈此時站在神廟后山上的梧桐樹下,看著大樹說著什么。
“尊敬的老師,這就是我對今天發(fā)生的一切的看法?!钡履蔚馈?p> 大樹傳來了聲音:“德奈,我們所顧慮的一切,還是發(fā)生了。看來但丁堡會是第一個。”
“老師,那我們豈不是沒時間準(zhǔn)備了?”
“不錯,以前的方案不能用了,現(xiàn)在只能另想辦法了。時間正在凝聚我的孩子。十萬火急?!?p> “那我該怎么辦,老師?請你指示。”
“德奈,我要你去圣殿山請出那個女人?!?p> “遵,遵命?!甭牭竭@句話后德奈稍微不自在的回答,語氣中散雜這一種復(fù)雜的情緒。
“還有,黑駒你拿去用吧。你到城外找個無人之地大聲吹三聲口哨,它就會現(xiàn)身?!睒渲兄舻?。
城中一切歸于平靜,德奈披著黑袍拿著劍在夜深人靜之時溜出了但丁堡的西側(cè)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