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堡以北,一天路程處,深山。
圣木會的人有一個長處,甚至說是個優(yōu)點。他們對山路是非常的熟悉,可以說他們走在在主干道上有迷路的可能,但是山路他們閉著眼睛也能穿出去。
霍華德自從離開村子后,也沒有走多久的主干道。當(dāng)他看到自己無比熟悉那些灰色山體后,就確定這是蘇巴士山的北段。他就棄馬走進了山里。
而現(xiàn)在他站在一個高處.不知是饑餓,還是這些天的勞累,他那個大肚子既然平了一點?;羧A德瞭望者南方,探索者但丁堡的方向。但是一直有一團團黑云在那邊,讓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好像那個地平線也都在黑云之下消失不見了。
霍華德站了好久,他想等到黑云散了以后,再看出個一二。但這黑云根本就沒有動過,就好像被什么神秘的力量釘在哪里一樣。這讓霍華德的疑慮又上了一層。自從他進入這個自己熟悉的山路之后,雖然路是沒怎么變化,但是這坐山給人的感覺變了。
以前這座山里會有野花的香氣撲鼻而來,會有怡人的微風(fēng)偶爾吹來,甚至有那些豐富多樣的小動物們也會時不時的蹦出來跟他打個招呼。還有霍華德瞞著老婆帶著女孩兒們過夜的那些山洞,好像都變了。一直有一種非常弱小的惡臭味彌漫在周圍,它不會直接刺激你的鼻腔,但是會緩慢地讓你十分難受。
霍華德又在高處站了一會兒,隨后巧妙地滑了下來。
但丁堡那個他以前不怎么在意的城市,家以前他不怎么看中的東西,妻兒那個他以前感情不怎么濃厚的存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如沙漠中的水源一樣讓他饑渴難耐,使他不知疲倦的往前邁步。家鄉(xiāng)情,對家的責(zé)任,對妻兒的感情這些已經(jīng)消失好久好久的東西,現(xiàn)在是讓他得到了無限的勇氣,強大的動力。
越接近山的出口霍華德是越緊張,雖然他心里是有希望的。但正如老太婆所說懷疑的種子已經(jīng)是在他心里申根發(fā)芽,越來越大了,大道希望的光芒都已經(jīng)是被遮住了。這讓霍華德是十分難受。就在這些思想交雜下他來到了蘇巴士山的南段出口。
蘇巴士山是有大量的地下泉水的,大部分都會從這個南口子流出來的。原本想先喝一點清水的霍華德走出口子時就看著前面愣住了。河流里盡然流淌著褐紅色的泥水,而且水流非常急。
這個奇景讓霍華德目瞪口呆的愣在了原地。他明明在前幾日山里看到的是清水,現(xiàn)在既然變泥巴了。而且那個水流之快,他在太陽河都不曾見過。水流就差點把兩邊的水岸給撐裂了。還有那個水流的聲音,霍華德從出來就一下子震耳欲聾的出現(xiàn)了。哪怕是子啊離出口半身的距離時他都沒有聽到過。
而遠方那個烏云之下他看到了主干道,一條熾熱的主干道,一條正在燃燒的主干道。他既然看到了熾熱,而不是感受。那條以前生意馬龍的道路現(xiàn)在就在霍華德眼前,正在像柴火一樣燃燒。就這一瞬間霍華德哭了出來,已經(jīng)是克制好久好久的淚水從他的眼眶里流了出來。
他知道已經(jīng)沒希望了,那個最后一縷希望的光芒已經(jīng)被那些懷疑的藤子完全掩蓋住了?;羧A德感到心痛,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
“不不不不,發(fā)生是真發(fā)生了,沒了他們,我活著也沒事意義了。不許繼續(xù)往前走,去看看在前方到底是啥在等我,拔掉一根毛算一根毛,打掉一顆牙算一顆牙,我必須在死前做點什么?!碧弁催^后,已經(jīng)是癱坐在地上好久的霍華德心想。
就這個想法,他怒氣沖沖的走上了那個主干道。
腳底下穿過鞋子霍華德能感受到腳在燙傷,往前每走一步都是在忍受無比的疼痛。兩邊所有的東西都被燒完了,濃濃的灰塵鋪天蓋地,越往前越濃烈,甚至霍華德已經(jīng)是看不清前方的方向了。還有那個讓他惡心頭暈的臭味。
霍華德只能忍受著一切往前方邁步,他是可以斷定但丁堡大致方向的.他繼續(xù)往前走,繼續(xù)往前走,好像是已經(jīng)消失在這個灰色的濃塵之中。又好像是被這個無形的·怪物完全吞噬了。
當(dāng)不知方位的霍華德在濃霧之中看到一雙深紅色眼睛時,他停下了腳步。那雙邪惡的雙眸直直的盯著他,霍華德也是已經(jīng)清楚,無論這是啥,很快就會撲過來。一場惡戰(zhàn)是在所難免了。
他也是剛剛來得及拔劍,那東西就已經(jīng)在眼前了,霍華德拔劍的動作,比以前慢了不少。所以他剛拔劍看到已經(jīng)子眼前了的怪物,他慌了。
怪物跟他們在森林里遇到的一模一樣但是身形卻大多了。跟一頭牛差不多。
霍華德僅僅是來得及格擋怪獸撲來的利爪,就被摔倒一邊去了。
當(dāng)他呼吸紊亂的站起來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身前的怪獸又是一爪,劃開了霍華德的肚子。
滿身是血的他,就像一個被夜貓戲耍的老鼠一樣,在哪兒鋃鐺的爬行著。但是他沒有慘叫,霍華德來這里就是為了尋死。但是他必須得在死前傷害到這個畜生。
“來呀!”霍華德大叫了起來,雙手握劍跑了過去。說是跑,其實就是在快步行走。怪獸這次沒有過來攻擊,而是盯著霍華德,漏著血腥的獠牙。
霍華德是真跑不動了,他氣喘吁吁的停下了,怪獸就在眼前。
他抬頭用一雙疲憊憤怒的眼睛看著怪獸,兩雙根本就不屬于一個世界的眼睛,彼此對視了一會兒。
霍華德用一只手捂著傷口,用另一只手拖著長劍,慢慢的往前走去。好比一個斷了跟翅膀的螢蛾赴火。眼里除了那個怪獸看不到其他,也許此時此刻只就是霍華德生命的意義了吧。
“快跑!傻瓜!”一個陌生的人音傳來,幾只箭從霍華德頭上飛了過去,直奔怪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