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科學的盡頭
“我是！”夏明下意識的應(yīng)了句。
三名白大褂立刻目光熾熱的圍了過來，上下打量著夏明好幾遍后，其中一人說道，
“夏明先生，請跟我們來一趟，我們醫(yī)院的院長羅春風教授想請你見一面！”
……
離開人潮洶涌的門診大樓后，夏明跟著三名白大褂往住院部方向走去，穿過四五棟住院部大樓，七拐八拐再走了十分鐘左右，最終在醫(yī)院邊緣的一棟白色大樓停下了腳步。
他抬頭看了眼牌匾。
李氏玄武實驗室！
……
表面不動聲色，步伐也沒有絲毫遲疑，夏明跟著三名白大褂上了電梯。但心底卻著實吃了一驚，“玄武”二字又出現(xiàn)了！
電梯老舊，燈光陰暗，上行過程中晃晃悠悠，不停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夏明站在電梯中央，微微僵著身子，腦海中回憶著關(guān)于“玄武”的資料。
叮！
電梯很快停在了實驗室五樓。
“往這邊！”
一名白大褂在前方帶路，另外兩名白大褂一左一右緊緊挨著夏明，引導著往實驗室的一處辦公室走去。
若不是左右這兩名白大褂還與自己保持著微妙的距離，夏明有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挾持了。
進入辦公室后，一股消毒水味夾雜著腐臭味便飄進了夏明的鼻子。他下意識的捏了捏鼻子，順勢打量了一遍辦公室內(nèi)的擺設(shè)。
屋內(nèi)光線很暗，墻壁上方「醫(yī)道濟世」的牌匾率先映入眼簾，牌匾下方是一列滿載的紅木書柜，同樣是酒紅色的辦公桌前坐著一名滿頭白發(fā)的老教授，正笑盈盈的盯著自己。
羅春風。
夏明看了眼辦公桌上的銘牌，這老頭就是南方醫(yī)院的院長。
“夏明先生，您好！我是南方醫(yī)院的院長羅春風，歡迎您來我們醫(yī)院體檢，關(guān)于你的體檢報告，有些內(nèi)容想跟你了解一下，希望不會耽擱你的時間?！?p> 夏明皺了皺眉：“您請說！”
活了二十三個年頭，夏明就沒怎么上過醫(yī)院，他自認絕不是個膽小之人，此刻也是被院長這個陣仗嚇了一跳。
羅春風院長拿起桌上的一份幾頁紙的體檢報告走向了沙發(fā)，同時招呼夏明道：“來，我們坐著聊?！?p> 夏明入座后，察覺到三名白大褂都悄然離開了辦公室，似乎特意給兩人騰出私密對話的空間。
“夏明，你有信仰嗎？”
羅春風院長忽然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
“什么？”夏明挑了挑眉，“你說什么信仰？”
幾乎是翻了個白眼，夏明感覺自己滿頭問號，這老家伙莫非是什么教派的傳教士？
片刻后，夏明平復(fù)了一下心情，不管如何，只要確定不是癌癥，或者是艾滋就好！
他盯著羅春風院長的M型發(fā)際線，摸了摸鼻頭，
“不好意思，我是堅定的無神論者，我只相信科學。”
羅春風院長依舊笑瞇瞇的：“很好！很欣慰認識你這樣優(yōu)秀的年輕人，我們玄武實驗室現(xiàn)在有一個生物研究項目，想請你幫個忙！”
“什么意思？”夏明挑了挑眉。
羅春風院長將體檢報告遞到夏明的面前，指著其中一道劃了紅線的文字：“你看看！”
夏明將視線移到體檢報告的個人信息欄，確認了自己的大名，然后才看了眼羅春風院長指向的那串文字。
上面寫著：細胞端粒異常，無法完成分析。
默默讀了幾遍這小段文字，夏明一臉茫然，這短短一串文字，每個字他都認識，但是組成一句話后，就完全讀不懂了。
他此刻非常后悔在藥科大學念市場營銷專業(yè)時，沒有認真聽多幾堂《臨床醫(yī)學概論》。
“羅院長，請明說！”
羅春風坐在沙發(fā)上，身體微微傾向夏明，一直保持緊盯著夏明的姿勢，就像是一朵枯敗的向日葵，而夏明就是他的太陽。
“現(xiàn)代醫(yī)學上認為，細胞端粒與壽命的長短存在必然的聯(lián)系，甚至決定著壽命長短。我們李氏玄武實驗室成立后的唯一研究項目就是《通過影響細胞端粒的狀態(tài)，達到延長壽命的目的》，至今為止，我們運行了30余年，獲取了上千萬人的細胞進行分析，遺憾的是，進展非常緩慢?！?p> “但是，在這三十年里，我們遇見過幾次擁有特殊體質(zhì)的人，他們的細胞端粒非常特殊，無法被分析，我們一致認為，這些人身體上，藏著長生的秘密，所以懇請你，一定參與進來我們的研究項目，我們愿意給你支付酬勞?！?p> 羅春風話音剛落，便捂著嘴咳嗽起來，仿佛是耗盡了僅存的力氣在跟羅明講述。
夏明靜靜的聽著，沒有說話。
良久，羅春風平緩了呼吸，聲線高昂的說：“這也是為了科學事業(yè)獻身，為了你的信仰！”
夏明撫了撫額頭，心中苦笑。若是在一個月前，他還真是個不信鬼神妖魔，科學大道下成長的三好青年，但此刻，他信鬼神妖魔，信得要命。
“你們是要……研究我？”夏明擺了擺手：“我拒絕！”
羅春風的臉上的笑意瞬間淡了，并迅速陰沉下來：“夏明，我們是在誠摯的邀請你?！?p> 夏明屏了屏呼吸，忽然聞到羅春風身上散發(fā)出強烈的惡臭味，他與羅春風對視一眼，頓時吃了一驚。
此刻，羅春風的眼珠混沌無光，臉色蒼白得根本不像個活人，他的脖頸處，裸露的手臂處，遍布著深褐色的老人斑。
夏明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頓時愣了一下，今天沒帶劍鞘出門。
兩人保持沉默，僵持了一會。
羅春風蒼白的臉色恢復(fù)了一絲血色，眼珠也泛起了微微亮光，他嘴角扯動了幾下，眼睛瞇著一條縫：
“夏明，我們會給投身于項目的志愿者支付一筆不菲的酬勞，這對于大多數(shù)年輕人來說，是工作二十年都賺不到的錢?！?p> “這不是錢的問題！”
“300萬！”
夏明剛要出言拒絕的話被噎了一下，頓了頓，說道：“我考慮一下！”
羅春風格外爽朗的笑了笑，整個人精神不少：“你只有三天的考慮時間，考慮清楚后直接回到這間辦公室找我。”
頓了一下，他笑著說：“夏明，記得你的信仰，為科學事業(yè)獻身是一件偉大且光榮的。”
夏明點了點頭，心底卻冷笑不止：“那我先離開了！”
……
……
“通知李董事長，新的血源已經(jīng)找到了！”
羅春風院長目送夏明離開后，對著電話說道。
“新血源？”
羅春風咯咯咯笑了起來：“請李董事長放心，血源很新鮮，非常誘人，等我的好消息！”
關(guān)閉所有燈光的房中，羅春風舔了舔嘴唇，眼神閃過一絲狡黠。
……
北郊。
基地門前立了一座石碑，上面刻著：新世界研究所。
一輛噴涂著黑色車漆的劍齒虎防爆裝甲車從基地內(nèi)開出，往南邊疾馳。
“聽說葉城武今早一醒過來，就上去塔樓找董胖子，要求去抓那兩小妖。”
林涵悠哉的靠在第二排座位上，長腿搭在另一邊座位，笑了笑：“他若不是在屠龍任務(wù)受了重傷，落下了病根，南郊的這兩小妖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么，唉，當年鼎鼎大名葉城武，如今能留在獵妖小隊就算不錯了?！?p> 張山點了點頭：“像葉城武這樣的人物，是不可能做文職的，據(jù)說他當時拍著桌子把董胖子罵了一頓，他寧可要死在戰(zhàn)場上，也絕不在文職部門養(yǎng)老。”
“閉嘴！”負責駕駛裝甲車的李四忽然出言喝止，打斷兩人的閑聊。
“葉城武的事，不是你們可以閑聊的八卦。”
……
從離開羅明的那間辦公室開始，夏明就感覺自己的身后似乎有“尾巴”。
經(jīng)過公交，地鐵，出租車的幾番換乘后，夏明最終來到羊州市南郊的一家牛肉火鍋店門前。
這里距離市區(qū)足足有50公里遠，但夏明也顧不得這么多了，至少得把這些“尾巴”往遠離市區(qū)的方向引。
他走進火鍋店，淡定的要了一份沙茶牛肉粿條，一份紫菜牛肉丸湯，然后開始緩慢進食。
陣陣涼意很快再次出現(xiàn)在背后，如芒在背。他嘗試過回頭去找出這些“尾巴”，但都無功而返。每一次猛然回頭，身后都是空無一人。
但夏明知道，這些“尾巴”確實存在，它們應(yīng)該有隱匿行蹤的能力。
吃飽喝足后，外面天色已經(jīng)黑了，夏明思索著，需要找個人煙罕跡的地方把這些“尾巴”除掉。
沉思片刻后，他打了個出租車繼續(xù)往南郊外圍開去。
雖然劍鞘沒帶出門，但是夏明躍躍欲試，最大程度的掌握和運用靈力，對于應(yīng)付接下來的每一次靈異事件至關(guān)重要。
至于，這些“尾巴”是什么來歷，夏明根本不用思考，毫無疑問是羅春風院長的安排，因為他們身上的氣味是一致的。
片刻后。
出租車停在了南郊的一塊荒地上，夜風呼呼啦啦，像孤魂野鬼的嗚咽一般。
夏明獨自一人下了車，目送出租車離開后，朝著身后望了一眼，在路邊找了個平坦的路邊石坐下了。
幾分鐘后。
他忽然抬起頭，冷冷盯著黑夜里的某個方向：“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