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夜 【冰冷】

　　這裡是哪？好冷，好冷。

　　我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這裡是哪裡？

　　呼吸……好困難，這裡是水裡嗎？

　　四周好黑，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擠壓著我，是水壓嗎？

　　這……是銀河？

　　好亮！

　　為什麼如此黑的地方會讓我感覺到亮呢？

　　我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

　　可是……為何我如此想慟哭呢？

　　就好像，看到，有人用生命當(dāng)作火藥，綻放出絢麗的煙花。

　　是誰？是誰？我如此反問著自己。

　　是誰追求那短暫的光明？

　　黑暗、黑夜，真的黑嗎？

　　不，我的朋友，黑暗才是極致的光明。

　　那永恆的魅力，終究只有少數(shù)人理解。

　　不要問我為什麼成為邪魔，你要問我成為邪魔能給世界帶來什麼，那是──神。

　　有人說，邪是為一己之私而損他人，然而，一開始，邪只是個敗者而已，一個因光明磊落而輸?shù)臄≌擤ぉよ睢?p>　　有人說，魔是罔顧道義，憑自己喜好行事，但，魔也只是個回來報仇的冤死鬼而已，一個因天下大義、全民利益而死的君王──紂。

　　有人說，妖是禍害蒼生，迷人心智，惟，妖曾遭無數(shù)迫害，最終戰(zhàn)勝自己，而又因庇護(hù)迫害他者而死──幽。

　　我暴虐是因為理智，我殘忍是為了效率，我浪費要背水一戰(zhàn)，但……似乎我自己也已經(jīng)接受那些史書強(qiáng)安給我的東西了。

　　嗬！或許在我有追求光明的想法誕生時，我早就接受這種結(jié)果了，天才是孤傲的，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釋。

　　但，看著自己不斷的被誤解，我那鐵石心腸居然也會受傷？

　　吚！

　　我笑了，笑的很灑脫，但同時，我也哭了，哭的很釋放。

　　我終於知道，我居然也有同道中人。

　　──嬴政《次元聖典?聖王篇?自序?始》

　　灋沢從昏睡中幽幽醒轉(zhuǎn)，感受到腦海裡多了一頁寫滿字跡的紙，看起來年代久遠(yuǎn)，用的是篆文，不過卻不破舊。

　?。ㄊ堑?，就是這本書的遺失頁）

　　上面散發(fā)著一層金紅色的瑩瑩微光，溫?zé)岫鴰е魂囅銡?，好像某種東西融入了這頁紙，但又只能修復(fù)外圍的破損。

　　那東西給灋沢的感覺，就像華青鸞一樣，溫暖而熾熱，柔中帶剛。

　　灋沢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只覺頭昏眼花，就要再次昏睡，不過幸好他撐住了，否則他的試煉真的要延期了。

　　雖然灋沢曾經(jīng)學(xué)習(xí)篆文，這些字也十分好懂，但是好像有著什麼力量阻止灋沢看下去。

　　這說明灋沢當(dāng)時哭累睡過去只有六分之一是對的，哭是對的，睡過去也是對的，但是‘累’應(yīng)該是被迫‘自然累了’。

　　窗外細(xì)碎的聲音不斷，將灋沢心底的煩躁勾引出來，將意識從腦?？臻g轉(zhuǎn)移到窗臺前，在些微遮掩波動後，灋沢放任意識吸收周圍能量。

　　微微呼嘯的風(fēng)，告訴灋沢，這裡的天氣已然維持了數(shù)年，一成不變，未來也將是如此。

　　空氣中有些潮濕的水份，告訴灋沢，這裡曾經(jīng)有人生活過，甚至剛剛還有兩個以上的人來看過他。

　　繁雜的馨香味告訴他，這裡曾經(jīng)有兩位數(shù)以上的人來過，應(yīng)該大部分都是女性，很快，灋沢自嘲一笑，是啊，星曌司除了女性就只有我了。

　　可是，為什麼空氣中有血液的味道呢？甜甜鹹鹹的，就像……藥一樣。

　　這時，窗外氣憤的聲音傳來，打斷了灋沢原本連貫、好像要想到什麼的思緒。

　　「星兒，你說司主也沒必要那麼過分吧？不就是偷看了華師姐和那男子求歡嗎？沒必要罰妳來掃地吧?！挂粋€相貌平平，但是身材火辣的成熟少婦替女孩忿忿不平著。

　　「二木姐，這事是我不對，妳就別說了，再說……再說我就再也不理妳了?！鼓桥⑺剖窍肫鹆耸颤N，兩朵紅霞升起，頭低著不敢抬起來，絲毫沒有之前對灋沢的盛氣凌人。

　　「好好好，我不說了，但妳可要留個心眼，要不是華師姐大妳那麼多，我都要以為她才是司主的女兒，而妳只是撿來的了。」那林姓師姐感嘆道。

　　她不說這話還好，她一說出來，蘇箬瑆那本就因害羞不怎麼有神的雙眼立馬就黯淡了下來，嘴角勉強(qiáng)維持的笑容也逐漸無法掩飾地下垂。

　　聽著四周女子的八卦聲，灋沢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麼跟自己有關(guān)的東西，只是奇怪，自己怎麼失去了那部份的記憶？

　　?。α?。灋沢靈光一閃，剛剛原本被打斷的思緒重新連結(jié)，給了灋沢一個更加清楚的答案──華青鸞是因為要救昏睡的自己而跟自己做了那種事。

　　想到這裡，灋沢忽然覺得是自己害了華青鸞，畢竟聽起來華青鸞被窗外兩位女子誤解的很深，而自己則沒事。

　　不過很快灋沢就不會這麼想了，因為他會發(fā)現(xiàn)，從頭到尾被誤解的都只有他一個人，而關(guān)於華青鸞那部分──誰會相信呢？

　　只是聽著兩位女子的交談聲，灋沢感覺有種跟華青鸞一樣的熟悉感，那種陌生的熟悉，好似屬於整個星曌司。

　　苦思冥想了許久，灋沢終於從記憶中找出來這麼一個人──蘇箬瑆。

　　其實蘇箬瑆根本沒有偽裝自己，只是因為她的性格、語氣都與灋沢所知道的不同，這才讓灋沢沒有發(fā)現(xiàn)罷了。

　　「咚！」蘇箬瑆忽然身體一陣不規(guī)則扭曲，倒地，雙眸失神，身上的溫度盡皆散去，一旁的林師姐想來扶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正抱著一塊冰塊，無比的冰冷。

　　室內(nèi)，灋沢也感受到心臟一陣絞痛，直接作用在灋沢的意識上，使他不得不剛醒來就又昏倒過去。

　　這鑽心剜骨之痛常人遇到只會休克，必須沒有痛覺與意識者才扛的住，蘇箬瑆與灋沢能堅持?jǐn)?shù)秒，到失去意識前都沒有放棄求生實在厲害。

　　※註※腦海，說簡單便是接近無限大的質(zhì)量坍縮成一點，其內(nèi)可以包括無數(shù)世界，也可以只是一個點。

　　※註※意識同樣如此，而根據(jù)引力法則，質(zhì)量之間互相吸引，再藉由質(zhì)能轉(zhuǎn)換法則，物質(zhì)便可以吸收能量（波動），包括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