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離開煉鋒號沒多久,兩個捕快攙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踉踉蹌蹌跑了過來。
“快,救救他!”
“怎么回事,誰他媽敢傷我兄弟!”秦壽鏘的一聲拔出刀,一臉憤怒,“跟爺爺去砍了他們!”
“是那些獵戶,是賊人,”一名捕快掃了唐澤一眼,眼神帶著不滿:“我們一開始跟著那些賊人,一直跟到大街上。
這些賊人膽大包天,竟然敢在光天化日強搶民女,我等上去制止,他們不但不理會,反而拔刀傷了我們的人跑了!”
“兄弟們,”秦壽壓根不去看唐澤,舉起刀,“跟我來,送他們上路!”
“等等,”唐澤站了出來攔住他們,掃了那捕快一眼,看著渾身是血,其實傷得并不重,應(yīng)該是沒下死手。
一群捕快憤怒望著他,他們這之所以有人受傷,都是因為這個道人的命令,這個時候竟然還敢攔著他們?
“先送他去治傷,”唐澤有條不紊地安排起來,“找個人煉鋒號,找向師傅,就說讓他們幫忙。
你們分成兩組,一組在前面,如果那些賊人敢反抗,從后面殺出來!兩面夾擊,讓他們知道和官府對抗的下場,有沒有問題?”
一群人都愣住了,還以為這道人要阻攔他們……
“是!”
“道長威武!”
相比總捕頭一句上,唐澤的做法明顯更加有條理,反倒顯得總捕頭秦壽有勇無謀。
秦壽臉色有點難看,看到這群人還愣著,冷喝一聲;“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
唐澤他們往那些獵戶在城內(nèi)的藏身點而去,分出一半人先行而去,防止他們跑了。
他們這一波浩浩蕩蕩好大的聲勢往賊人藏身點趕去。
……
位于小巷弄中的一座竹樓內(nèi),里面一片喧鬧的氛圍。
“買大買小,買定離手!”
“大!”
“我要??!”
“直娘賊,又讓老三贏了!”一個胡子拉渣穿著一件半敞開短衫的漢子,一邊摸著自己的光頭一邊罵人。
這里面總共有十多人,都是獵戶打扮,一臉兇神惡煞,言談之間動不動就是問候?qū)Ψ嚼夏赣H。
“不好了不好了,官軍殺來了!”
一個漢子突然沖進竹樓,里面喧鬧的氣氛瞬間一靜,然后就是各種刀刃出鞘的聲音。
“什么?怎么回事?”坐在上首,手里拿著煙桿看起來像個老農(nóng)的老漢站了起來。
“好像是說咱們的人傷了捕快,還強搶民女,要抓起來明正典刑!”
“不是官軍,只是捕快?”老漢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隨后抓起刀,“兄弟們,抽刀子跟老子出去,這些捕快莫非是活得不耐煩了?”
唐澤站在竹樓不遠處,捕快們已經(jīng)把竹樓包圍了,他身前站著一個大和尚。
“這個和尚在這里做什么?”唐澤一臉問號。
“多虧了大師,我們的兄弟受傷才不重,”一捕快感激地說道。
唐澤朝大和尚點點頭,對著身旁一臉凝重表情的總捕頭問道:“包圍了嗎?”
“已經(jīng)全部圍起來了,所有出口都有人把守,一只蒼蠅也飛不出去!”
“哦,拿喇叭,算了,叫嗓門大的去喊話,”對于這話,唐澤是一個字也不信,剛剛他就看到有兩只鳥飛了進去。
“種小將軍,你就別上了,”唐澤拉住躍躍欲試的種飛。
“怎么,道長莫非是看不起某?”
“那怎么會?”唐澤露齒一笑,“小道武藝不佳,還需要種小將軍護衛(wèi),要是被對方擒賊先擒王了那就完了?!?p> “哦,”種飛一臉沮喪,一下就無精打采了。
從這里往竹樓里面看,能看到里面人影閃動、人聲嘈雜,但仍然沒有人出來。
一個嗓門大的捕快走出人群,走到距離竹樓還有十步左右的位置,放開嗓門大喊起來。
“里面的賊人聽著,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良家婦女,公然拒捕,已經(jīng)違反大宋律法。若是繼續(xù)頑抗,最終只會是死路一條!
但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投降,我們會依照大宋律法從輕審判!如今你們已經(jīng)插翅難逃,希望你們不要自誤!”
周圍圍觀的人很多,不管是普通人還是江湖人士,都是第一次看到捕快喊話的,一個個朝這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種飛好奇地望著道士的做法,“怎么不直接上?這有用嗎?”
“肯定沒用,這些賊人都是亡命之徒,怎會因為幾句話投降?”總捕頭秦壽小聲抱怨起來,“最好是直接突襲,要是聽我的,早就殺進去了!”
“公子既然這么說,肯定有用的,你著什么急?就這么沖過去要是傷亡過大算誰的?”玉珠的牙尖嘴利讓秦壽一下噎住了。
唐澤瞅了他一眼,“攻城之道,攻心為上,為了減少兄弟們的傷亡,不管有沒有用都要試下,能少傷亡一個兄弟都是賺的!”
周圍捕快們眼里閃過一絲感動,望著唐澤的目光就更信服了。
“道長,您后退,小心賊人暗箭!”
“沒錯,仙長,這里交給我等就可以了,定讓這些賊人有來無回!”
秦總捕頭掃到自己屬下們的表現(xiàn),一下變得臉色陰沉,平時怎么沒看到你們這么積極保護老子?
嗓門大的捕快連續(xù)喊了幾遍,外面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但里面的賊人卻沒有太大反應(yīng)。
“大當(dāng)家,現(xiàn)在怎么辦?外面所有出口都被圍住了,咱們找個出口殺出去?”
“大當(dāng)家,動手吧?再不動手兄弟們都快忍不住了!”
“急什么,聽聽官府怎么說,”老漢不緊不慢抽了口旱煙,煙桿在桌子上輕輕敲了兩下,人心浮動的獵戶們馬上就安靜下來了。
“咱們要出去,這些捕快難道還能攔得住咱們嗎?問題是,官府一向不管城西的事,怎么今天突然變了?”
看到竹樓沒有任何反應(yīng),唐澤朝喊話的捕快做了個手勢。
大嗓門捕快清了清嗓子,照著道長教的繼續(xù)喊:“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官府也不是不講道理的,只要你們交出那兩個打傷捕快、強搶民女的匪徒,其他人我們既往不咎!”
這話一出,種飛瞬間明白了唐澤的意思,“分化賊人內(nèi)部,各個擊破,道長好手段!”
本來眾捕快還不清楚唐澤這么做有什么意義,一聽種飛的解釋,瞬間恍然大悟。
“道長威武!”
“道長,小人對您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fā)不可收拾……”
“道長……厲害!”
“有什么用?”秦壽臉色鐵青,瞪了這些墻頭草一眼,說好的支持某呢?“還不是沒人投降?”
眾捕快眼神閃爍,不和秦總捕頭打照面,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隨便幾件小事下來,對于唐澤的手段大家都是服氣的。
“此話當(dāng)真?”
從竹樓里突然傳出一句話,任誰都能聽出這話的含義,賊人內(nèi)部有人動搖了!
眾捕快眼神不由自主望向總捕頭秦壽,此人的臉已經(jīng)紅得像猴子屁股了,憋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