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混戰(zhàn)
“王妃聰慧?!眳斡翊瓜马尤ゲ]有否認(rèn)。
“玉姨娘請回吧,明日我自會前去拜見太后。”馮媛暗了眸子。
呂玉今日如此不過是太后借她之口向她道歉,想到之前壽宴之上她便是戴的此簪。
也許從那時候起,太后便是已謀劃好今日之事了。
只是..動了她這張牌,恐是皇宮內(nèi)部已是出了變故了,令顧云疏前腳剛走,太后便已是按耐不住了。
秋葉端了熱水進(jìn)來,見馮媛好端端的坐在桌前,嚇了一大跳。
她趕忙放了手中的銅盆行至跟前,上手摸了摸馮媛的額頭才出聲:“小姐無事了?”
她有些茫然,將將在無妄藥鋪,馮媛毫無預(yù)兆的暈厥過去,手腳冰涼的樣子,像是中了毒。
此刻為何又好好的并未有恙。
馮媛回過神來見是秋葉,她長嘆道:“明日你隨我進(jìn)宮吧。”
見著馮媛的面色不似輕松,秋葉想到剛剛出去的玉姨娘,忽而覺得事情變得越發(fā)的復(fù)雜了。
她凝了眸子道:“小姐明日多加小心。”
*
去往長生殿的路上,她有一瞬的恍惚。
這條路走了許多遍了,每一遍皆是不同的心境,當(dāng)真是世事無常。
“臣女拜見太后?!?p> “起來吧,哀家得見世子妃今日進(jìn)宮,想來是已經(jīng)想明白了?!?p> 太后轉(zhuǎn)動了手中的護(hù)甲,那簾幕垂下一片陰影,將她的神情遮掩其中。
不知是否是原身殘留的意識,馮媛有些憤然,也有些不甘。
原身的娘親用了十多年的隱忍磨難換來了天禹國眼前的光景,而僅僅只是一顆小小的解藥,便又將她再次推往這權(quán)利的旋渦之中。
這副身子終是沒能逃脫命運的桎梏。
見馮媛出神,太后面色不虞,沉聲道:“世子妃還是莫要太拘泥于兒女情長。”
馮媛冷笑,太后不過是在提醒他,兒女情長之事于家國大事皆是不值一提。
“太后所言極是。恕臣女愚鈍,不知馮媛能做些什么?!?p> 太后終是站起身來,撩了簾幕行至馮媛的跟前將她扶起,那一雙蒼涼的眸子中,神色黯然:“哀家對不起你的娘親,若是你肯再幫哀家一次。只要你開口,哀家什么都能答應(yīng)你?!?p> 馮媛不著痕跡的抽出手來,她冷淡道:“哪怕是兵權(quán)嗎?”
太后心下一震,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正要出口的話卻又被馮媛堵住了。
“臣女與太后說笑了?!敝皇琼汈чg,馮媛便是轉(zhuǎn)換了神色,低垂了眸子道:“臣女所求只一件事罷了,與兵權(quán)無關(guān)?!?p> 微風(fēng)輕啟,殿內(nèi)散進(jìn)些幽幽的荷香。
那殿前已是空無一人,太后依靠在塌間有些失神,她有些看不清馮媛的意圖。
但眼下燃眉之急,她已是管不了許多了,馮媛所求之事也并不難辦。
馮媛出了大殿,凝了眸子,周身氣息頹然。
太后今日召見,給予她這些好處,不過是希望她調(diào)查阿史娜一事。
阿史娜如此順利便是逃離了皇宮,這說明皇宮內(nèi)有人故意放走了她。
太后已然懷疑軒世離有通敵賣國之舉。
以太后的身份,此間的事她不好明著發(fā)難,只好借由她手調(diào)查。
前一世她并未注意過軒世離的母妃,大婚之日便是命殞當(dāng)場。
而今看來,恐怕不勝簡單。
病榻美人?
馮媛唇邊劃過一絲嘲諷..越是如此越是深不可沽。
這如囚籠般的皇宮,哪里能容的下心思純凈,纏綿病榻的無用之人,一切皆不過是為了遮掩這其中的骯臟齷齪罷了。
但..以此間的局勢來看,邊疆之舉皆是僵持不下,似是..雙方的條件并未談妥一般。
這其中難道還有什么隱情。
恐怕蘇家被人截殺一事也不甚簡單,若說軒世離是為了兵權(quán),李宛秋是怕兵防圖一事東窗事發(fā),那月支國圖的是什么。
恐怕月支國所圖才是所有事情的癥結(jié)所在。
馮媛思緒紊亂不已,現(xiàn)在所有的事都指向了邊疆,看來她不動身前往也是不行了。
她想的出神,未料到破空的聲響傳來,再回神已是被人捂住了口鼻帶離了地面。
眨眼間秋葉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小姐!”
她余光瞟到一片血紅,她勾了唇角諷刺道:“公子這是狗急跳墻了嗎?”
那頭頂傳來陰沉而妖媚的聲音:“我倒是低估了小媛兒的能耐,銀霜之毒已解。你覺得我還有留著你的必要嗎?”
“若是沒有,你剛剛便是已經(jīng)動手了。何必與我多說這些?!?p> 男子最終停在一處破敗的院子中,他松開手來緩慢道:“小媛兒答應(yīng)我一事,你的命便還能多保些時日?!?p> 馮媛嗤笑一聲道:“你何以覺得我還會受制于你?就因為我不會武功嗎?”
她的眸子一閃而過皆是涼意:“還是殿下以為月支國此時定是勝券在握?”
紅衣的男子閃爍了細(xì)長的桃花眼,忽而笑出聲來:“小媛兒在說什么?”
馮媛唇角微勾,面上笑容更甚:“心慌氣短?!?p> 她上前走了一步,那紅衣的男子忽而皺了眉頭,面色不佳。
“大汗淋漓。”
她又上前了一步,男子面色忽而癟紅,額頭細(xì)汗密布。
男子面色一變,提氣欲要動作,卻發(fā)現(xiàn)周身只要一提氣便是氣血翻騰。
“你竟敢與我下毒?!”
紅衣男子面色難堪,揮手間那破敗的院子便是烏壓壓的下來了許多人。
直向馮媛壓去,兵器相交的聲響傳來,羽墨已是護(hù)在馮媛身前。
“王妃快走!”
翻飛間已是打斗四起,她未有料到自己只是猜測一番。
紅衣男子的身份卻是真的被她猜中。
她有些懊惱自己過于沖動,眼下羽墨一人應(yīng)對恐怕有些難。
忽而那屋檐又翻飛下一人來,青色的袍子沾染了些許血漬,卻是毫不猶豫的加入了這場打斗。
混亂間,已是不見了那紅衣男子的蹤影,而那抹青色揮劍之間已是來到了她的身前。
“別怕?!彼麑⑺龘砣霊阎?,按住她的頭埋入了他的胸膛。
背后傳來冰冷的長劍切入血肉之軀的響聲,她終是拉緊了他的衣衫輕聲喚道:“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