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各位都同意與我南朝結(jié)交,那朕自然不會虧待你們,朕向你們保證,在朕有生之年南朝鐵騎不會踏入你們的國土一步,并且與你們互通絲綢之路經(jīng)濟,所有與南朝建立盟約的國家都可以減免一半的歲貢?!?p> “謝天子隆恩!”
赴宴的代表人們都真誠的感謝著這位新任帝,盡管尉遲云提出來的條件有點不合理,可是和平和減歲貢這兩個可真是不小的福利。
…
百國宴依舊熱鬧的舉行著,歌舞迎上,每個人都喝的意興闌珊,似乎都忘記了尉遲云在宴席上對他們提出的,留守質(zhì)子的條件。
質(zhì)子這種事情,其實在每個戰(zhàn)亂國都有,而且送來的質(zhì)子必須是那個國家最重要的人選,明面上是聚集了同齡人相互學習文化,實際上不過是以此相要挾。
重要的人質(zhì)在手,誰敢輕舉妄動,尉遲云貪的就是這份心思,盟友這種東西,就像人心一樣,實在太不可靠,看似合拍的盟友很有可能會在一瞬間利益沖突,變成你爭我搶的惡友。
宴席直到亥時末才結(jié)束,赴宴的人都已經(jīng)散去,只??帐幨幍拇髲d和滿桌的凌亂。
陸昭月已經(jīng)趴在那里醉的睡著了。
“皇上,要不老奴派人將昭王送回去?”
八喜走到尉遲云身邊,小聲的同他說著。
閹狗尖尖的音調(diào)引得尉遲云頭疼,頭別開了點,拉開與八喜的距離,他實在不喜這閹狗離他這么近,太寒顫人,不男不女,“不必,你先下去?!?p> “是,老奴告退?!卑讼餐肆讼氯?。
偌大的正廳,只有他和陸昭月二人,門就那么開在那里,襲來陣陣涼風,吹到醉了的陸昭月臉上,惹得他喃喃自語。
尉遲云無奈的嘆氣,起身,往臺下走去。
他換了走路的姿勢,改平庸的步調(diào),漫步到陸昭月的身邊,蹲下身來,輕柔的晃晃陸昭月的袖子,溫柔的喚著,“元月,醒醒?!?p> 睡著的人被晃著不舒服,掙扎了兩下,意識不清的喊著,“別動我,時辰到了,我困了?!?p> 尉遲云對于這個弟弟是真疼愛,自小被他寵著長大,呵護于掌心,可就是有些小習慣,比如現(xiàn)在,一到亥時到犯困,睡的比誰都快。
即便喝醉了,也耽誤不了他睡覺的時間。
尉遲云將人攬了過來,靠在他懷里,而后,手從膝下穿過,抱了起來。
他輕輕的低著頭,毫無剛才壓迫銳利的模樣,滿是寵溺的對懷里熟睡的人說道,“哥哥帶你回去睡覺?!?p> 尉遲云的寢殿就在正德殿后頭,走兩步就到。
屏退了服侍的人,替陸昭月褪去了外衣,解開束發(fā)的發(fā)帶,扶他躺好睡在里頭,而他自己則睡在外頭,枕著一床被子。
尉遲云側(cè)著身,面對著熟睡的人,緩緩的伸手替他撩去耳邊的碎發(fā),傾聽著平穩(wěn)的呼吸,心滿意足的看著白嫩的睡臉,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他的鼻尖,目光灼灼。
“元月,元月,哥哥的寶物?!?p> …
等陸昭月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天已經(jīng)大亮,揉揉惺忪的雙眼,揉揉眉心,伸了個懶腰,昨晚睡得不是很好,不知道為什么,一直在做惡夢。
“王爺?!甭溆晖蝗怀霈F(xiàn)在床邊。
嚇得陸昭月一驚,一大清早要不要這么刺激?他睡得再晚也用不著這樣突然襲擊吧?懵懂的意識還沒從睡夢中回籠啊…
“你干什么?”他幾乎是連思考都沒就問出口了。
“來接王爺回府?!?p> “回府???”
陸昭月瞪大眼睛,這才發(fā)現(xiàn)這里不是王府,“什么情況?”忙不迭的從床上下來,光著腳踩著地,冰涼的感覺從腳底一傳而上,意識瞬間清醒。
“皇上一大早就命人給我飛鴿傳書,讓我來接您回府,他說您昨晚喝醉了不放心送王爺回去,就留宿在他的寢殿了?!?p> 聽完,陸昭月猶如驚魂未定般跌坐了回去,而后又給自己蓋好被子,躺了回去,還別說,這床躺著還真舒服,“幸好不是宿在了昨夜哪個跳舞的歌女家?!?p> 盡管他昭王是整個南朝赫赫有名的浪蕩公子,基本城中大小酒樓茶樓青樓他都去了個遍,但去那兒只是聽和曲兒喝個茶兒聊個天兒喝點小酒兒,絕對不與那些姑娘有過深的糾纏。
不是看不起她們,而是,陸昭月對自己的身份特別清楚,他就是個出身好點一無所長的王爺,離了這身份什么都不是,而且,身子骨還弱,況且,他不喜歡與人玩真心,太復雜,同樣的坑掉一次就夠了。
“王爺,錦衣衛(wèi)沈瑞大人在府中等你?!?p> “沈瑞找我?他找我干嘛,我可不想再陪他玩搖骰子了,上次被他坑的差點連家本都丟完了?!?p> 錦衣衛(wèi)指揮使沈瑞,與陸昭月是少年同窗,至交好友,一文一武,被譽為南朝雙杰。
“沈瑞大人只說有正事找,旁的沒提?!?p> “行吧,我們回去吧。”
…
清晨的路上清清冷冷,空氣中隱隱彌漫著昨夜雨后的露水味,街上的小販們已經(jīng)支起了小攤,賣力的吆喝著,馬車從來來往往的人群經(jīng)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