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工,文玉歌腫著紅彤彤的眼去的,這哭了大半天,洗臉敷眼什么都用了,也沒消腫,連父母那邊都沒去,就直接帶個帷帽來上工了!
一路上還惹了不少人好奇的目光,實在是如今大梁風氣開放,沒什么特別的原因,已經(jīng)很少有人帶帷帽了……
恰逢今日又到了趕集日,武館沒人來訓練,從武師到訓練者,大家都趕集去了,這要是人多,嘖嘖嘖,真是沒法見人了!
更湊巧的,還是只有陳亞宗和文玉歌一起上工,其他人都休沐了。
每到趕集日,基本可以說萬人空巷吧,留個倆人兒看家就行,連館長都不來的。
“文文姐,你這是怎么了?”文玉歌一來,陳亞宗就看到了她的不對勁,眼睛腫得跟館長養(yǎng)的那個金魚的泡泡眼一樣了!
陳亞宗也不知道這是咋想的,不知哪一天,就開始叫她文文姐…還說這樣叫好聽,特別,跟別人不重樣……
“邊兒去,我沒事……”
“這還沒事呢?眼睛都快趕上院子里養(yǎng)的那兩缸金魚了!”
“你才缸里的金魚!”
“看看看看,這聲音,還有這鼻子,都嘟嘟囔囔都沒回過來呢!”
“我不過是……”
“不過是什么不過是?”陳亞宗打斷文玉歌的話“你想說你不過是風寒了?呵!”
“……”文玉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雖然眼腫的,基本也看不出翻白眼什么的了“怎么的,我不能風寒?”
“說吧,怎么回事?”陳亞宗手撐著高高的柜臺,由上而下的俯視文玉歌“為什么哭?”
文玉歌坐在柜臺后,低著頭,光線被陳亞宗擋著,看不清她臉上的情緒。
“……沒事,你不要管!”
“什么不管,快說,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的事關你什么事!”
“你看看你這個樣子,我這是關心你懂不懂,關心你!”
“我謝謝你的關心!”
“快點說,怎么了這是?”
“怎么了怎么了!和我浪漫的感情告別了!還要問什么?”
“……”陳亞宗被堵的噎了一下“你還有感情呢?還浪漫的感情?”
“?。?!”文玉歌‘噌’的一下站起身“陳亞宗你是不是找打!”
“好好好,算我說錯話,怎么回事?分開了?”
“他劈腿了,我們還沒掰扯清楚,他的新歡竟然給我來了信!”文玉歌說著眼睛又要紅……
“好好說,別激動!”
“!……”這特么什么人?
“今兒早上收到來信,那表…跟我一頓耀武揚威,什么什么的!我給回了封信,罵回去了!”
文玉歌說起來這事,還是感覺腦子充血手要抖!
這會兒吳楓瑾若在,必定是要被一頓好打!吳楓瑾!哼!
“對!就要罵回去!不然不知道我們文文姐的厲害!”
接著陳亞宗話鋒一轉“不過,這是好事?。 ?p> ?。???
“?。?!”文玉歌懷疑的瞪著陳亞宗“這句話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怎么辦,感覺武館的十八般兵器有了用武之地!
“我說,你們這是好事呀!”陳亞宗笑瞇瞇的。
在文玉歌拿青龍偃月刀砍他之前又接著說“這樣我就有機會了??!”
“關你什么事?”文玉歌一副嫌棄的語氣“你一邊去!”
“你看,男未婚女未嫁,我說我有機會,怎么不對嗎?”
“去去去,別擱這兒貧了,沒看我正煩著呢?”文玉歌把陳亞宗往后面武場趕去!
“哎呀,我這不是逗逗你,讓你開心嘛!”
陳亞宗嬉皮笑臉“文文姐,你看你,長相可愛,性格開朗,身材高挑,凹凸有致…”
“你給我閉嘴!”文玉歌一記錄本拍陳亞宗側邊“你再給我胡說八道,那邊的兵器任你挑!”
“別急別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陳亞宗趕緊討?zhàn)垺澳憧茨氵@人,說兩句怎么還急了呢?”
“還貧不貧了?”文玉歌瞪眼。
“不貧不貧”陳亞宗笑嘻嘻的“行了,多大個事??!”
“那不是你的事,你當然覺得沒多大!”
“怎么不是我的事?”陳亞宗瞪眼“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文玉歌坐下,手托下巴,不想接話。
“哎呀,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陳亞宗走到柜臺側邊看著文玉歌“不就是個男人嘛,你看看你!”
“我看我什么我看我!”文玉歌換個方向托著下巴!這個人真是,太不會聊天了!
“你看你今天這個面樣兒,都不像我們平時風風火火的文文姐了!”
陳亞宗又跟著轉到另一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那不滿大街都是?”
“?。。 蔽姨孛词裁词裁吹?!
“陳…亞…宗…”文玉歌從牙縫里慢慢擠出話“你信不信,我把你打成兩條腿的男人!?”
“我……”
“你什么你?哦對,把你打成兩條腿,就不是男人了!哼哼!”文玉歌斜眼“以后要叫你陳妹妹了吧?”
“不能吧,文文姐你下得去手嗎?這么狠心嗎?”
陳亞宗‘嚇得’抱著胸口“我對你這么好,你就忍心這么對我嗎???”
“哼…”文玉歌又鼻子里哼一聲“你抱著胸口干啥?難不成…你的腿在胸口長著?”
“???”陳亞宗一瞬間目瞪口呆,自己這是被…被被被…被調戲了?
“哼,我的胸口有沒有長腿你看看不就知道了?”陳亞宗反殺。
……
……
?。。。?p> 這人太不要臉了!
“而且我胸口長腿,那就是四條腿的男人了,哎呀,不敢想不敢想!”
“滾滾滾!趕緊滾后邊去!”文玉歌又一本子拍在陳亞宗胳膊
“再不走就鱷魚剪伺候,哼哼!”
“哎呀呀,好嘛好嘛,我走我走!”陳亞宗假裝害怕“可是我走了,誰逗文文姐開心呢?”
千里之外,收到文玉歌來信的瑾公子如遭雷劈。
所以自己心中的那片純真美好的白月光阿晴,自己曾經(jīng)喜歡了七年,追求了七年的無邪小女孩,青梅竹馬的真實面目其實是這樣的嗎?
瑾公子走到花廳,看著顫抖看信的阿晴,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懷疑中。
沉默一刻,他走過去,拿過了文玉歌寄給青梅竹馬的信,來信的時候,他就看著像是文玉歌的筆跡!
青梅竹馬一看到他來,剛想把信藏起來,看到瑾公子遞過來的信,頓住了手。
看到自己寄給文玉歌的信在瑾公子手中,周雪晴也像被雷劈了般,頭頂冒煙,心中慌亂。
這特么文玉歌神一般的掃操作……
還能這樣???
正常的女人之間的爭斗,不應該是兩人你來我往的互相暗暗較量,然后都在男人面前互說原諒,顯示自己大度,不嫌委屈?
端看誰的段位更高,誰更能抓住男人的心嗎?
她都想好接下來要怎么在瑾公子面前去說去做了,她非常有信心,自己能牢牢抓住瑾公子。
近水樓臺先得月,兩小無猜竹馬情。
可這怎么戲還沒開始,就直接掀臺子了???
周雪晴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她們這邊的斗法,都是暗地里進行,不管爭斗的多么厲害,大家面兒上扯個錦被一捂。
看起來依然是花團錦簇的一團和氣姐妹,誰會把這些拿出來放臺面兒上說呢?
瑾公子拿過文玉歌給周雪晴寫的信,真真是,還不如不拿來看!
知道文玉歌是一盆火,卻沒想燒到自己,是這樣燙人……
這是造的什么孽喲!要這么給自己找虐!??!
如果剛才看周雪晴給文玉歌的信,是如遭雷劈,那現(xiàn)在看了文玉歌的信,就是字字戳心,句句見血!
這明媚如火的心口朱砂痣,直接給瑾公子的小心臟,拿刀給捅了個稀巴爛,什么心口朱砂痣不朱砂痣的,老子讓你直接心口血直流!
“玉歌…”瑾公子癱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玉歌你一定要這樣嗎…”
“阿瑾…阿瑾,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周雪晴急慌慌過來想找補。
“阿晴,你別說了…讓我自己靜一靜…”
“阿瑾…”
“阿晴,你先回去吧…”瑾公子低著頭,悲傷難掩。
“阿瑾,我…我是為了我們的感情啊!”
“呵,為了我們的感情…”
“你說過會一直守護我,可是你回來卻變了心!”周雪晴轉守為攻。
“你回來的時候原本我們要定親,可是因為文玉歌,你心中還有我嗎?我不過是想讓她知難而退,不再影響我們的感情!”
“是啊,我一直守護你…呵呵,守護你去攀嶺南王府世孫的高枝?”瑾公子抬眼“守護你去和福建總兵的小兒子逗趣?”
“我…我沒有…”周雪晴白了臉。
“沒有?沒有追著皇商孫家的五公子打馬踏青?”
“我…我和五公子只是家族來往,并未,并未有什么逾越之舉…阿瑾,阿瑾你相信我!”周雪晴跑過來拉著瑾公子的手。
“相信你什么?相信你還想和知府大人家的二公子攀交情?”瑾公子滿臉厭惡的掙開。
“阿瑾你…你怎么…”
“我怎么什么都知道?呵…”瑾公子由厭惡變成了苦笑“呵,我什么不知道!我只是以前不愿相信!”
瑾公子這一刻好像要宣泄心中的憤懣!
“我不愿相信我從小守護的姑娘,竟然是這樣的滿眼勢利!我不愿相信,我心中純真無邪的姑娘,竟然是這樣的左右逢源!我不愿相信一直以來只是我眼瞎!”
“阿瑾…”周雪晴又來抓著瑾公子的手“阿瑾你不要這樣?!?p> “若不是因上次回來,我與你說了我和玉歌的事,你會這么急得想要和我訂親嗎?”
瑾公子反抓著周雪晴的手腕“你不過是其他府里嫁不進去,怕連我這個一直吊著的人,也另娶他人罷了!”
“你竟然這樣看我們的感情…”
“我怎樣看?我若不是珍重你,珍重我們的感情,我自欺欺人的覺得你是看明白了只有我對你好,我喜歡了玉歌,覺得心中對你愧疚,我會這么輕易許諾定親?”
“阿瑾…你…”
“你走吧,不要說了…”瑾公子甩開周雪晴的手腕。
“好,我走…我走…我…”深吸一口氣。
周雪晴努力平靜自己的情緒“你先冷靜冷靜,我過一段再來找你…”周雪晴黯然神傷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瑾公子拾起來地上的兩封信,回到書房,歪在墻角不停的來回翻看。
直看到雙手緊握,信紙皺褶,然后再展開,再握緊,如此反復,看到淚流滿面,漸漸的泣不成聲……
公雞啼叫,太陽升起,那一縷柔和而刺目的光照到臉上,瑾公子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坐了一天一夜。
看著手中團成一團,被淚打濕到字跡模糊的信,他緩緩站了起來,去書桌給文玉歌回信。
妃茉貍
昨天請教了大佬們的寫作方法,近期前面的章節(jié)可能會有改動,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