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他笑道:
“多謝凌王告知在下這些,不過只有鼠輩,才會前怕狼后怕虎,在下沒什么優(yōu)點,就是膽子還算大?!?p> 蘇宏捻須點頭:“也罷,既然張公子已經(jīng)拿定決心了,本王就不再多言?!?p> 張途又問:“既然凌云宗并不看重凌國,那凌王是否即便做得再好,也無關緊要?”
“張公子指的是哪方面?”
“自然為人君主,于萬民之功績!”
蘇宏搖頭:“這個不同,一碼歸一碼,本王將凌國治理得越好,對凌云宗的好處越大。”
“對凌云宗有好處之事,只要利益夠大,自然會被凌云宗重視,有功之人,也會得到相應的嘉獎?!?p> 張途皺眉:“如此說來,凌國并不像凌王口中,在凌云宗眼中那般不堪?!?p> “本王說了,這是兩回事,就好比張公子口袋里有錢,你會對口袋中的錢越來越多,感到很不悅嗎?”
“錢在張公子手中,有利用價值,你自然不會輕易舍棄掉,但有一天,錢和你的手足,必須選一樣留下,孰輕孰重,你應該拎得清?!?p> “對于凌云宗而言,同樣如此,凌國越強,就相當于凌云宗整體資產(chǎn)在增長,凌云宗何樂不為?”
“反之,一旦凌國沒有了價值,終將被凌云宗舍棄,甚至拿去犧牲掉。”
“本王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盡量讓凌國對于凌云宗有利用價值,不至于凌國成為一個毫無用處的存在。”
“所以如張公子所言,只要是有利于凌國,可以促使國力愈發(fā)強大,本王自然不會拒絕去做?!?p> 言至于此,張途多多少少對凌王有些敬佩。
雖然蘇宏句句不離利益,但張途還是覺得他很實在。
因為本來利益,也是推動人們進步的源動力之一,這點無可反駁。
張途隨后道:“我有一份禮物欲贈予凌王,這關系到凌國百姓的民生,不知凌王可有興趣?”
“哦?有意思,說來聽聽?!碧K宏饒有興趣。
他將手放入懷中,拿出一本書籍遞給凌王。
這是他從飄渺城出發(fā)前,找了一本空白書籍,連夜將鹽田法謄于其上,就是為了今日能派上用場。
蘇宏略帶疑慮接過,首先是書封上的三個字“鹽田法”。
內容乃是張途用毛筆寫的,他不善書法,所以這個字……只能勉強不算太辣眼睛。
蘇宏看到“鹽”字后,面色頓時一變,緊接著翻開書籍。
上面寫著鹽田法的,筑田,引海水,曬鹽,過濾等一系列詳細流程,讓蘇宏看后,連他字丑的直接忽略了,專心于閱讀其中內容。
蘇宏越看,越難掩喜意,最后他合上書籍,眼中發(fā)光的看著張途:
“張公子,此法是你所書,還是尊師所著?”
“是我所書!”
蘇宏大笑許久:“哈哈哈……此乃造福萬民千秋之術,價值無法估量,張公子所言禮物,便是它?”
“正是。”
“好好好,張公子想要什么回報,盡管說來!”蘇宏連說三個好。
張途輕笑,然后回頭看了白若溪一眼,
“我要,白若溪也進入凌云宗。”
而白若溪也早就猜到,他會以獻出煉鹽之法,來幫助自己加入凌云宗。
現(xiàn)在親耳聽到他說出,白若溪還是忍不住心中感念不已。
蘇宏一怔,他不為自己求利益,反而為白新山之女,提出這么個條件,感到有些奇怪。
不過蘇宏也不是八卦之人。
且蘇宏也很清楚,張途所獻之術若是可行,其價值遠遠大于進入凌云宗的名額,張途這個要求,不但不過分,還輕了。
所以蘇宏頷首:“好,本王答應張公子。”
“恰好,三日后,是本王王后的生辰,亦是凌云宗來人之日,本王會親自向宗門使者,陳述兩位加入凌云宗的意愿?!?p> “張公子和白小姐,屆時可愿賞臉入宮于壽宴再敘?”
張途起身一拜:“求之不得。”
白若溪從思慮回神,趕忙躬身作揖:“若溪惶恐,榮幸之至?!?p> “三日后,本王會再遣展臨來恭迎兩位,此刻兩位若再無他事,便可自行離去,展臨自會送兩位出宮?!?p> 張途確實也沒什么事兒了,效率人談話也講究效率。
說完了就該走了,不然還想等凌王留自己,在此吃個晚飯嗎。
“在下告辭。”
“臣女,告退?!?p> 兩人齊齊作揖,然后緩步從內院離去。
院外。
展臨杵在湖水旁,像個電線桿子一樣,負手看著湖面發(fā)呆。
張途遠遠叫喊:“展侍衛(wèi)?!?p> 展臨輕晃腦袋,緩緩回身,見兩人出來,且白若溪已經(jīng)重新戴上斗笠和面紗,他反而心中一松。
好像看到白若溪的真容,展臨渾身都不自在一樣。
張途笑道:“還請展侍衛(wèi),送我們出宮?!?p> “好說,請?!闭古R連忙彎腰作揖,接著三人離開了蘇宏的住所,來到宮外。
出了宮,兩人不用再讓展臨帶路。
所以在宮門口就直接辭別了展臨,一同撥馬回了驛站,留下展臨在大門處,癡癡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
近一炷香后,展臨才回宮,繼續(xù)他的職責,守護在凌王身旁聽后吩咐。
王宮湖中庭院,內院。
蘇宏拿著張途給的書,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仔細再次閱覽起其中內容。
這種煉鹽之法,看似簡單,但卻內含乾坤。
因為即便你發(fā)現(xiàn)了海中有鹽,不過想要將鹽提取出來,還要不停試驗和改進方法。
這個階段,或許要花上好幾年,甚至幾十年,費盡好幾代人的心血,才能歸納出一套可行的體系。
而張途的內容,直接是最完整,最成熟,也是比較適合沒有科技設備,只靠人工的時代最適用的方式。
無形之中,為凌國節(jié)約了大量施行時間和人力成本,讓凌國可以直接開干,少走不知多少彎路。
所以蘇宏看后,根本挑不出其中的毛病,反而躍躍欲試。
馬上就想派人去海邊試試,這方法到底是不是真的可行。
這時,展臨歸來候命。
蘇宏瞥了他一眼道:
“飄渺城將張途的飛行法器,運到了天極城外,你管轄的秘密機構中?!?p> “你和本王都去看過那運回的飛行法器,其樣式和任何修仙界的飛行道具,毫無相似之處?!?p> “里面沒有任何與靈力相關的符文,構造也是怪異至極,本王實在想不通,這到底是哪位大能所造,又是如何造出來的?”
“若張途對自己來歷的描述不假,那他曾經(jīng)的師門,一定是和暮仙洲其他所有宗門,有巨大的差別,他師門的修煉方法,應該不能以尋常的修仙之法去揣度!”
展臨作揖:“王上圣明?!?p> 說到這里,蘇宏搖頭頓了片刻,又轉言問:“展臨,你跟了本王多少年了?”
“回王上,八年了?!?p> “八年,你差不多也是和張途一般年紀,就跟著本王鞍前馬后。”
“你為人機警,本王才看重你將你留在身邊?!?p> “張途和白家姑娘你也見了,現(xiàn)在你說說,你怎么看待這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