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缺她這口吃的
饒是打贏了云生長老,傅鳶的臉色也不見得有多好看,她到現(xiàn)在都不明白,無緣無故這人為什么要跟他打這么一架。
云生被幾個弟子給扶了起來,向傅鳶行了個大禮,“不知道你這女娃...這位姑娘在哪里學(xué)武,師從何人?”
傅鳶本想說自己無門無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話鋒一轉(zhuǎn),“家?guī)熼e云野鶴,淡泊名利,教習(xí)武功時特意叮囑,不許告訴他人,還望前輩見諒?!?p> 云生不依不饒,“那可否告知師承何派?”
傅鳶搖頭,臉上一派惋惜?!拔医袢毡居颓拜叾喽嘤懡蹋唤袢站茦且驯黄茐某蛇@番模樣,我自覺對掌柜不起,實在是...”
在底下一直跟個鵪鶉似的掌柜突然被提名,老臉一僵,端著步子走近,“呵呵...幾位高手在酒樓吃飯,是我這酒樓的福氣,不必...”
他話還沒有說完,見云生又從腰間錢袋子里掏出兩錠銀子,豪爽的遞到掌柜手里,“就當(dāng)是賠付酒樓今日的損失了?!?p> 傅鳶露出滿意的神色,這人還挺上道兒。
其實店里除了走了的客人,倒也沒損失什么,她剛剛特意注意了周遭的桌椅,并沒有特別嚴重的損壞。
“那姑娘現(xiàn)在可否告知?”
“師傅一枝獨秀,并未加入任何門派?!?p> 聽到這話,云生長老也說不出什么,只是嘴唇囁嚅了兩下,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等了好久卻沒聽到傅鳶多問一句,訕訕的收回了自己的欲言又止。
“走吧?!鄙砗蟮囊槐姷茏訉煾档姆磻?yīng)錯愕不已,剛剛不是還劍拔弩張的嗎?剛剛不是還勢不兩立的嗎?剛剛不是還決戰(zhàn)到底的嗎?
怎么突然師傅就被打趴下了?怎么師傅還不找那人算賬了?
只有公孫磊垂眸不語,將懷里的小丫頭松開,眼里透露著了然的神色。
他最初的時候也是像師弟們那般緊張不已,而后注意到師傅雖然嘴里撂下狠話,卻沒有真正把身后的長劍出鞘,那一瞬間,他就明白了。
師傅,并不是真的要跟那位夫人決戰(zhàn)到底。雖然不知道他具體想做什么,但絕非要傷害這位夫人。
只是師傅有些方面心思細膩,有些方面...
竟然沒看出來,那女子是個婦人么?
......
京城,兵部。
男人嘴里叼著一根不知名的野草,隨意靠在一張椅子上,左腿搭右腿,惆悵的望望天,又惆悵在瞅瞅地。
他那封信都寫出去那么久了,也不知道傅娘子收到?jīng)]有。難為他一個糙老爺,挑燈夜讀找來的成語詞匯,表達他的相思之情,句句發(fā)自肺腑,恨不得放下手中的事務(wù),整個人飛到青山村去。
信發(fā)出去以后,他還尋思著,好像少寫了兩句詞語,不過傅娘子一定懂得他胸中的思念之意。
他本來是想等自己身上的傷好利索之后,就回青山村的,結(jié)果圣人不知為什么,突然把他召進宮去,給了他一個兵部主事的職位。
他自是萬般不愿意接受,借自己的傷口百般推辭,皇上卻垮下臉來,當(dāng)即要治他的罪。雖然他看得出來,皇上也就隨意嚇唬嚇唬他,再說他爹就是皇帝的一把手,當(dāng)年是堅定的?;庶h,但是他爹能跟皇上有話好商量,他不能不給皇上面子啊。
其實,兵部主事這個位置,與他而言沒有任何用處,只不過多掛了一個名頭,顯著多好看似的。
還不如原來的云麾將軍叫的好聽,官服也沒有那個威風(fēng)。
話說回來,他偷偷寫在后頭的話,也不知道傅娘子看到?jīng)]有,能否理解他的一番苦心。
這位置暫且頂不掉,最大的缺點就是,即便閑出屁來,也不能擅離職守,缺席崗位。
就是不知道傅娘子現(xiàn)在,有沒有在想他呢?
正發(fā)呆之際,兵部一名手下提著食盒急匆匆走了進來。
“大人,這是公主今日給您...”
“不要!出去,你們自個兒分了。”
趙瀾清頭疼的坐直身子,對著匆匆趕過來的人揮揮手,一張俊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他家里缺她這口吃的了嗎,每天不間斷的給他送飯。
“是?!?p> 那下人還沒來得及走進去,又被他們新來的主事大人給攆了出去,氣還沒有捋順,又提著食盒,老實巴交往下人的伙房走去。
心里不由得嘟囔兩聲。
也不知道云初公主這都送了幾天的飯了,還鍥而不舍的遣人送飯,之前聽說主事在駐軍大營的時候,她便三番五次派人打探消息,差點被主事的手下當(dāng)成探子砍了,如今到了兵部,仍然不死心的來送飯,怎么主事的魅力就那么大呢?
等下人走后,趙瀾清又恢復(fù)了那般吊兒郎當(dāng)?shù)哪?,一手托著下巴,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盯著門口吐舌頭的狗兒。
他想傅娘子做的飯了,他想那三個孩子了,他想傅娘子家的小五小六了,主要是,他想傅娘子了。
他得想個辦法,早點從這職位中脫身。
......
已經(jīng)好幾個時辰了,自從傅鳶帶著兩個崽子回到家,一路上他們都托著下巴,滿目崇拜之色盯著她的臉瞧來瞧去,好似能從她臉上看出個花兒來。現(xiàn)在回到家里,沒有辦法托下巴,就跟個跟屁蟲似的,她走到哪里,這崽子們跟到哪里,也不說話,就睜著兩雙圓溜溜的眼睛看向她。
眼睛比等食的小五小六還要亮上幾分。
“我說,你們還沒有看夠?”
兩人一怔,沒想到娘親回突然跟他們說話,繼而同時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頭發(fā)一甩一甩的,略有些嬌憨。
“娘,你好厲害啊。”
這話是從薛鐘嘴里說出來的,依舊是傅鳶熟悉的那般,傻里傻氣。
傅鳶不作他言,拉開身旁的板凳坐下,“你們就沒有什么要問的嗎?”
比如她為什么會武功,比如她為什么武功這么厲害,比如...她還是不是原來那個娘親。
其實這些問題,她早就該面對了。她這些日子里的變化,盡管有一些能說得過去,但是更多的是怎么都圓不過去的。
“唔,有啊。”
薛鐘笑嘻嘻答道,清澈的眼神里沒有絲毫雜質(zhì),一如她最開始看到的三雙眼睛一般。
傅鳶心里一個咯噔,不自覺驟緊了眉頭,沉默了許久,才終于開口?!皢柊??!?p> 薛鐘不急著開口,慢慢站了起來,抬步走向傅鳶,手臂朝著傅鳶的方向,慢慢舉起。
傅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卻握緊拳頭,沒有動半分。
許久過去,傅鳶只感到自己眼前一黑,一雙手覆在了自己的眉頭上,摩挲著撫平了她緊緊皺起的眉頭。
“娘,你怎么越來越好看了吶?”
宛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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