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救人
快到學(xué)校的時候,陳嘉樹給方哲打了個電話:“你們在哪兒呢?”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你丫不按套路出牌啊。我們在宿舍,你快回來,有事跟你說……
“啥事?”
“一件很有意義的事…四個K炸了…你回來再跟你說。還有,帶點吃喝,不要餅干和方便面……”
必須承認,方哲成功地激發(fā)了陳嘉樹的好奇心。這家伙最喜歡的就是玩游戲,只要第二天沒課,頭天晚上一定要去網(wǎng)吧通宵。今天是周六,明天沒課,正常情況下這個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網(wǎng)吧里坐著了。
竟然還說干了一件有意義的事兒?
懶得費腦筋去想。
進了學(xué)校,在超市旁邊的烘焙店里買了面包、老婆餅和蛋撻,又去超市里買了一大兜子零食、飲料和啤酒。付完錢,找了一把零錢,陳嘉樹接過來塞進了兜里。
還是以后比較方便。根本用不到現(xiàn)金,手機掃碼搞定一切。
在2008年這個時候,后世那些叱咤風云、影響頗大的互聯(lián)網(wǎng)大廠基本上都出現(xiàn)了,不過依然還有大把的機會。微薄、移動支付、短視頻、外賣平臺、網(wǎng)約車……這些未來會改變?nèi)藗兩畹膽?yīng)用目前還沒有出現(xiàn)。
要不去把他們做出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很快就被否定了。
沒必要,太累了。
算了。還是當個有錢的咸魚比較好。
胡思亂想著,一會兒就到了宿舍。推開宿舍門,還是那副熟悉的場景。不過宿舍里倒是干凈了不少。
方哲說的有意義的事兒是這個?
看到陳嘉樹拎著東西進來。陳大衛(wèi)把手中的牌仍在桌子上,又一把扯掉臉上的白紙條,高興地喊著:“不打了,不打了,小樹買吃的回來了。吃飽肚子比較重要,打啥牌啊?”
這牌局自然是沒法繼續(xù)下去。
方哲和芮云飛也放下了牌,湊過來瓜分吃食。
“你們晚上沒吃飯?”
“吃毛啊。懶得去食堂?!狈秸茏炖锶麧M了食物,有些吐詞不清。
“話說你們今天干啥了?竟然沒去網(wǎng)吧?”
“大衛(wèi)報名了羽毛球協(xié)會,方哲報名了志愿者協(xié)會……”芮云飛先說了出來。
“不對啊,招新不早都結(jié)束了嗎?”陳嘉樹有些不解。前世,芮云飛和陳嘉樹都加入了學(xué)生會。陳嘉樹在大二下學(xué)期的時候退了出來,芮云飛則一直做到了副主席,大三結(jié)束才退出來。
大衛(wèi)則是出去做兼職,還交了一個政法大學(xué)的女朋友。一直到大三,他才想起來要玩兒社團。但又不想加入現(xiàn)有的社團當新人,便自己和幾個朋友鼓搗了一個相聲協(xié)會,貌似還有模有樣。
而方哲則一直沉迷于游戲,也談過戀愛,但都堅持不了三個月。
“未來的芮主席幫忙了嘛?!?p> “三兒,看來混得不錯???”陳嘉樹揶揄道。
芮云飛雖然長得黑、比較沉默,但其實很穩(wěn)重,做事也相當靠譜,人也勤奮。按照原有的軌跡,他也是四個人中最成功的。三十歲的時候成為知名上市公司的高管。
“錘子,志愿者協(xié)會根本招不到人,一潭死水。羽毛球協(xié)會那種,交會費就能進……找個熟人說下就行了,沒費多大功夫?!钡降啄贻p,言語中還是不經(jīng)意間透露出些許自得。
“你呢,今兒跑哪兒去了?”大衛(wèi)轉(zhuǎn)向陳嘉樹。
“去江大找朋友去了。”
“女的?”
“有男有女!你呀現(xiàn)在聽見女的就兩眼放光?!?p> “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啊。寂寞的要死?!贝笮l(wèi)喝了一口飲料,“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個好朋友。親親嘴啊摸摸腿,你是我的女朋友……”
嬉笑玩鬧一陣,又湊在一起看了一部恐怖片,凌晨一點多才上床睡覺。
第二天早上,陳嘉樹是被溫雅的電話叫醒的。
“喂,你不會還在睡覺吧?”
“是啊,昨晚睡得晚。”
“真是豬……”
聲音較弱軟糯,在初冬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早上,聽起來倒是好享受。陳嘉樹告訴溫雅自己在江大那邊租了房子,還很細致地描述了房子的陳設(shè)和布局。
“啊啊啊,我也想住……”
“那你過來???”
“這么遠怎么過去嘛?我當時應(yīng)該也報江大的。要不我畢業(yè)了也到江大讀研吧?”
……
東拉西扯,一直聊到手機快沒電才依依不舍掛掉。
臨近中午吃飯的時候,在花城的姐姐陳嘉佳打電話過來,依舊是噓寒問暖,祝福不要浪費時間、好好學(xué)習(xí)之類的話。在前世,陳嘉樹一般都是用“我知道了”“我明白”“你放心”之類的話糊弄過去。
現(xiàn)在不會了。
他很仔細地說了最近干的事和學(xué)習(xí)上的目標、計劃。當然,租房和買車的事情沒有說。關(guān)于那張卡和那些錢,誰都可以糊弄過去,只有父母和姐姐沒法糊弄,索性不說。
隱瞞有時候也是沒辦法。
聊到后來,陳嘉樹忽然想起來,前世的2008年冬天,陳嘉佳在上班路上遇到飛車黨,不僅東西被搶,還因為反抗被飛車黨捅了一刀。雖說性命無憂,但也在醫(yī)院里住了好一陣子。
“姐,我看新聞?wù)f花城那邊飛車黨比較猖獗啊,你上班也小心一點?!?p> “嗯。知道了,沒事的……”
“萬一遇到了,包啊錢啊什么的給他們算了,人沒事就行……”
“哎呀,知道了……婆婆媽媽……”
……
掛斷電話,陳嘉樹覺得很無奈。沒辦法,在這個時候,他們眼中的陳嘉樹還是個孩子,不僅辦事不靠譜,說的話也沒什么分量,基本上都會被當做耳旁風。
希望這一次,陳嘉佳多少能聽進去一點。
中午吃了飯,又在宿舍床上睡了一會兒,便馬不停蹄地去4S店提車。提車的時候,看到車屁股上的實習(xí)標志,陳嘉樹有些慶幸暑假去考了駕照,否則還得先學(xué)車。
有了車,就方便多了。雜七雜八買了一大堆東西,塞滿了后備箱,朝著江大那邊駛?cè)ァ?p> 到家屬區(qū)的時候已經(jīng)四點多了,陳嘉樹吭哧吭哧把一堆東西拿到屋子里,又馬上擼起袖子開始打掃衛(wèi)生。這房子雖然比較干凈,但畢竟有一段兒時間沒住過人了,不可避免有些灰塵。
打掃了衛(wèi)生,又把一些家具的擺設(shè)和新買的東西按照自己的喜好規(guī)制清楚,這才意識到今晚這里還是住不了。四件套是新買的,必須透過水才能用,更糟糕的是寬帶還沒有弄好。
沒有網(wǎng),這漫漫長夜如何度過?
嗨,還是得回宿舍。
下樓的時候,在樓梯道遇到一個老太太。老太太拖著一個行李箱,看起來很是吃力的樣子。陳嘉樹走上前去:“挺重的吧?我給您拎上去?”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能行,很快就上去了?!?p> “沒事兒,我這年輕力壯的。”
“謝謝你,不用麻煩了……”
“奶奶,我剛搬進來,就租的三樓楊老師的房子。鄰里互相幫助應(yīng)該的,以后指不定有啥事兒麻煩您呢。”
聽到說是楊教授的租客,老太太這才松口,同意讓陳嘉樹幫忙把東西拎到七樓。七樓是頂樓,而且箱子分量不輕,饒是陳嘉樹身強體重,把東西扛上去,也喘了幾口粗氣。
再下來的時候,陳嘉樹發(fā)現(xiàn)老太太靠在墻上,很難受的樣子。
不待陳嘉樹上前問,老太太有些艱難地從手提包里拿出一瓶藥。正要擰開蓋子,拿著藥的手卻不由自主抖了一下,藥瓶落在地上,又順勢朝樓下滾去。陳嘉樹趕緊跑下樓,撿到藥瓶后沖上來,把藥瓶放回老太太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