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想要捉弄一個人,苦難是會接踵而至的。
秦致縮在沙發(fā)上,視線落在虛空。
接連遭遇噩夢,電梯事故以及前任后。
她認(rèn)命地嘆息。
隔壁搬東西的聲音還在持續(xù),擾得她心煩。
秦致起身泡了一杯咖啡,從老舊的碟片中,翻出《怦然心動》。
電視很久沒有開過,鼓弄了半天,才順利的播放起來。
屋內(nèi)暖氣開到了最大,她裹著一條粉絲送的羊毛毯,將這張看過上百遍的影片不知疲倦地又看了一遍。
她很喜歡男女主那種青澀懵懂,但卻無比撩動人心的愛戀。
“我們生命中會遇到很多人,有的黯淡無光,有的色彩艷麗,有的光彩照人。但是偶爾,你也會遇到一個彩虹般絢麗的人。當(dāng)你真的遇到,其他人就此變成匆匆浮云?!?p> 她跟著劇中人物念出這算獨白。
隨著劇情的深入,她的心臟也跳動不已。
秦致沒有血脈至親,一個弟弟也是繼母帶來的孩子,朋友只有肖然,愛情之路也太過坎坷。
她總是小心翼翼的幻想,卻又苛求自己得到的每一份愛。
她怕鏡花水月,更怕一觸即散。
所以紀(jì)寒帶給她的傷痕,是永遠(yuǎn)也無法彌補(bǔ)的,那處傷口每每觸及都會流出鮮紅的血液。
片尾,男女主的小手疊在一起。
青澀的暗戀正式開花,在日后的每一天散發(fā)馨香。
秦致也緩緩沉入了夢鄉(xiāng)。
再次醒來,已是傍晚。
隔壁似乎已經(jīng)結(jié)束搬遷,沒了聲音。
她伸了個懶腰,瞇起眼睛看墻上的掛鐘。
桌子上多了食物,肖然來過,沒有驚動她。
便利貼落在桌角。
“看你睡覺就沒有叫醒你,桌上的飯記得吃,鄰居應(yīng)該搬過來了,以后難免要打照面,我給你備了禮物,吃完以后去拜訪一下,隱晦提醒說你可能與別人不同,大家都注意一下。
肖然留?!?p> 秦致看見她的留言,會心一笑。
拆開桌上的包裝盒,撿熱量低的吃了幾口。
甜甜的戀愛電影治愈了她,食欲明顯高了不少。
只不過,秦致頭疼的看著椅子上放好的禮物。
也不知該不該送去。
想到肖然的囑咐,秦致還是拿起禮物敲開了鄰居的房門。
開門的是一個老婦人,秦致掂著手中的禮物,也不知老人家用不用得上。
“是誰?”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清潤的嗓音自里屋傳來。
“我是隔壁的秦致?!?p> 雖然弄不清情況,秦致還是謙恭地自我介紹。
“我知道了?!?p> 聽到秦致的聲音,紀(jì)望舒嘴角劃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抬眸,正對門口的方向。
“林媽,你先回去吧,秦小姐請進(jìn)?!?p> 紀(jì)望舒起身,視線落在秦致身上,眼眸是碎碎星光,清俊的面容逆著落日余暉,給瑩白的肌膚添上了一層光暈。
秦致縱使混跡娛樂圈多年,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人的驚艷,他的俊逸沒有侵略感,只是淡淡的,卻讓人移不開眼。
如同彩虹一般絢爛。
“請坐?!?p> 紀(jì)望舒拉開椅子,請秦致入座。
秦致點頭致謝,將要送的禮物推在桌上。
雖然房子搬得倉促,但紀(jì)望舒還是給秦致倒了一杯她最愛的橙汁。
“多謝?!?p> 接過果汁,秦致輕抿一口后放在了桌子上。
雖然她喜歡橙汁,卻也不敢多喝。
果糖是發(fā)胖很重要的誘因。
“這是送您的喬遷禮,以后作為鄰居多多關(guān)照。對了,我是一名演員,可能日后有很多不便,要麻煩到您了?!?p> 想到肖然的囑托,秦致仔細(xì)斟酌著說了幾句,希望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
“好的,秦小姐職業(yè)特殊,我會注意的。”
紀(jì)望舒臉上的笑意一直都未消退,他的眸子黑亮清澈。
讓人不知覺陷入他的注視中。
“那…麻煩您了,我就不叨擾了?!?p> 秦致只是坐在椅子最前端,以便隨時離開。
紀(jì)望舒的態(tài)度讓她安心,既然禮送到,話也帶到,那就沒有多留的理由。
“慢走?!?p> 紀(jì)望舒起身相送,始終是一副儒雅清俊的模樣。
他的一切言行舉止都讓秦致感覺舒心,似乎能覺察她的想法。
來不及多想,她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夕陽已經(jīng)沉下去了半個個頭,冬陽總是落得比較快。
秦致無聊的劃開手機(jī),她被困電梯又上了熱搜。
自從電影播出后,她就成了熱搜???。
不過這次不同,網(wǎng)友被秦致一臉淡定的走出電梯后跟援救人員握手道謝,然后離去的瀟灑模樣震驚。
熱搜關(guān)鍵詞是秦致被困電梯卻冷靜自若。
畢竟這事?lián)Q了旁的女明星,只怕要哭花了妝容。
翻看下廣場,大部分是贊美,偶爾會有黑酸,但秦致都通通無視掉了。
想到白天遇見紀(jì)寒,她的神情黯淡了下去。
每個人一生中都會遇到一個讓自己心生自卑的人,遇見他之時,只恨自己是自己,從而陷入深深的自卑中。
對于秦致來說,紀(jì)寒就是那樣的人。
他優(yōu)雅矜貴,手腕鐵血,靜水流深,卻也生性涼薄,不曾在任何事情上付出真情實感。
分手這一年來,她都一直逃避有關(guān)紀(jì)寒的一切消息。
七年真切的喜歡,沒有那樣輕易割舍,而她能做的只有逃避。
就像當(dāng)年一樣…
秦致走到窗邊,看著南港絢爛的夜景,放空了自己。
她住在四樓,每日樓下遛狗的笑鬧聲能夠傳到她這冷清的房中。
偶爾也會看見那輛熟悉的車輛停在樓下不遠(yuǎn)處,不多不少,經(jīng)停十五分鐘。
這次她依舊看到了那輛黑色的車輛,車主人從不露面,只是偶爾開窗散去煙霧。
天空繁星點點,月亮展露自己的一角。
秦致靜靜看著那輛車,車中人也在靜默的回望她。
他們都看不清彼此,卻都默契的知道對方在看向自己,只是倔強(qiáng)的都不肯先開口,仿佛在這件事上的輸贏是一場多么盛大的賭局。
“這個案子后續(xù)我會跟進(jìn),如果能夠打贏這場名譽(yù)權(quán)的案子,娛樂圈內(nèi)會清凈很多?!?p> 他的聲音處于青澀與成熟之間,初出茅廬卻走得順?biāo)?,年紀(jì)輕輕經(jīng)辦了不少大官司。
秦休再次往秦致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站在窗前,風(fēng)姿綽約,長發(fā)披肩。
“我馬上回來?!?p> 掛斷電話后,秦休啟動車子,正好在到來的十五分鐘后離開。
秦致目送他離開,站在窗前久久不能回神。
小孩這次的別扭鬧得有點兇,只不過姐姐沒有力氣再去哄了,她自己的人生也過得一團(tuán)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