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練氣中期,顧子羽有心暗算,還真不怕對方。
那修士在坊市里轉(zhuǎn)了一圈,雖然剛剛買丹藥的時候嘴上說著沒錢,可轉(zhuǎn)身就進了大酒樓。
顧子羽摘下面具,稍稍猶豫也跟著走了進去,坐在角落里暗中觀察那人。
他身上穿著流云宗外門弟子的長袍,這身打扮滿街都是。
只要遮掩住樣貌,除了十分熟悉顧子羽的人,很難在遠(yuǎn)處認(rèn)出。
這家酒樓叫做合膳居,據(jù)說背后的靠山是某位長老。
店里還有護衛(wèi)看門,等閑人不敢鬧事。
那修士也是摳門得要死,進了合膳居,在小二的殷勤伺候下,拿著菜單看了片刻,竟然只點了最便宜的一個肉包子。
合膳居有免費供應(yīng)的茶水,每張桌子上擺著點心果盤,交二兩銀子餐位錢就能享用。
餐位錢就是個意思,小二也沒見過幾次來“白嫖”的。
這里的客人多是流云宗的弟子,來來往往熟人多,傳出去能丟光臉面。
顧子羽拿著菜單,借口自己等人,也不碰茶點,小二便退下了。
那修士白嫖到吃飽喝足,拿出用來結(jié)賬的半塊靈石,小二臉上的職業(yè)微笑都快撐不住了。
直到深夜,他才晃晃悠悠地走出坊市,去的方向是流云宗用來待客的客院。
顧子羽望著月色下成片的院落,心中不驚反喜。
既然對方不是宗門弟子,那他就更好下手了!
同門才怕結(jié)怨留下后患,不過是萍水相逢的外宗弟子,過些時日便要離開。
多虧了前兩日得到的《萬象秘典》,顧子羽對山間草木的藥性熟悉到了極致。
流云宗內(nèi)有護山大陣聚集靈氣,山中草木日夜生長,是受益最大的存在。
受到靈氣的激發(fā),花草樹木悄然生出了不少奇異的特性。
例如在世俗界里帶毒的夾竹桃,在流云宗移栽數(shù)十年后,采集汁液的分量到達一錢,下在水井里能毒倒整個村落的凡人。
顧子羽得了《萬象秘典》,很是新鮮了一段時間。
他翻遍了小紅葉山上草木靈植,做出十幾樣藥粉,又因為沒有實驗對象,悄悄溜去豬圈……
這兩天,后廚養(yǎng)的公雞半夜打鳴、母豬頻頻慘叫……
廚子在安撫食材忙到焦頭爛額之余,還有些納悶侍劍童子怎么沒來偷吃。
顧子羽哪敢吃……
雖然雞鴨魚豬都沒死,但聽那豬叫慘烈,總覺得不太對勁。
多虧了這些食材,顧子羽配置出了三種藥粉,分別是癢粉、迷藥和春藥。
這日子,真是越過越有叛頭,一定刑。
顧子羽配制出藥粉后,貼上簡單的標(biāo)簽放進物品欄,今天正好拿人試試。
夜黑風(fēng)高,那人走在小路上,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修士靈覺敏銳,有人投來注視的目光,自然會心有所感。
顧子羽連忙躲在樹后,手里捏著隱息訣,用靈氣將自己的氣息鎖住。
此處山林遍布,最適合他這樣修行青木屬性功法的人施展。
天時地利人和,都在顧子羽身上。
那修士回頭看看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便嘀咕了兩句自己疑心太重。
這流云宗如此顯赫的門派,其中定是規(guī)矩森嚴(yán)。再說有護山大陣感應(yīng),如有弟子動手打斗,四處的巡查使者即刻便會趕來。
宗門大派,哪里是外面的修士聚集地能相提并論的?
“要是在外面,我可撿不到這些便宜……只花27塊半的靈石,就撿了這么多好東西!”
摸了摸自己幾乎快塞滿了儲物袋,摳門修士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也正是因為這個想法,他才不曾注意到自己身后的微風(fēng)里送來了清甜的香氣。
沒過多久,修士便覺得渾身作癢。
先是裸露在外的皮膚,例如脖頸和手腕,就好像有人拿著狗尾巴草貼上來一樣。然后逐漸癢到了手心和腳底板,給他一種抓心撓肺的沖動。
修士左右看看,以為四下無人,干脆往旁邊的樹叢里貓腰走了過去。
顧子羽見狀連忙跟上,同時加大力度,用靈力將癢粉往修士所在的地方吹去。
就在這時,一股難以壓抑的腳臭味彌散開來……
顧子羽看到脫了鞋,正在抓撓腳底板的修士沉默了一下,雖然明知自己這里才是上風(fēng)口,可也忍不住摒氣。
還是速戰(zhàn)速決吧!
趁著對方專心抓撓,顧子羽拿出迷藥,一邊順風(fēng)吹去,一邊捏出一個困獸訣。
大家都是練氣中期,顧子羽吃了一個月的大補湯,正是靈力最為充沛的時候。
只見修士所在的草叢里,忽然從地下冒出了半丈高的囚籠,雖然是泥土構(gòu)成,卻在靈力的加持下帶著金鐵一般的堅固。
一切只在瞬息之間,那修士甚至還沒有抬起頭來,兩手還在摳腳。
實在是一場有味道的戰(zhàn)斗。
顧子羽抖了抖手上裝著迷藥的紙包,在加大劑量的情況下對方竟然還保持著清醒。
看來迷藥的效果比不上癢粉,他在心中記了一筆,決定回去再度改進。
那修士反應(yīng)過來,看著不斷縮小的囚籠,立刻拂袖掐出一個手訣。
“賊子,竟敢暗算你爺爺!”
他當(dāng)即怒道,接著便招手從儲物袋里取出了幾張符紙,激發(fā)出其中蘊含的烈火,對周圍一陣狂轟亂炸。
顧子羽換了個蒙面巾,也不怕暴露身形,便在周圍借著山石草木的隱藏躲避對方的攻擊。
修士借著月光,發(fā)現(xiàn)對自己出手的竟然是流云宗弟子,頓時面色一變。
“你好大的膽子,就不怕我將你告到執(zhí)法堂嗎,聽說你們流云宗的規(guī)矩最是嚴(yán)苛!”
他一面說話,一面緊緊盯著顧子羽的身形變換,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都預(yù)判不到對手的行動軌跡。
有時候符紙炸在地下,對方忽然閃身跳到半空,轉(zhuǎn)瞬間跳躍騰挪道巨石后面。
從前到后,從西南到東北,甚至還有在土牢的正上方短暫停留……位移這塊,屬實是被對方玩明白了。
炸了約摸十來次,烈火符的消耗讓修士心疼的要死,和土牢的抗衡也在消耗著他丹田內(nèi)的靈力。
顧子羽故意含糊著聲音,捏著嗓子答道:“你又不知我姓甚名誰,不過是客居宗門的練氣弟子,過不了多久便要離開,能找著人再說吧!”
這話著實說到對方心坎上,提起流云宗執(zhí)法堂只是扯虎皮。
區(qū)區(qū)外宗練氣弟子,又沒有身家背景,執(zhí)法堂哪會在此事上消耗大量人力調(diào)查?
想要剛剛莫名其妙的癢感,還有腦袋里昏昏沉沉的感覺,修士知道吃虧也沒人做主,自己又打不過,便忍不住服軟。
“罷了,罷了,好爺爺……你是圖財還是圖色,只管開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