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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闌珊時

第五十二章:目擊者

冰火闌珊時 艾露西亞 3778 2021-09-28 00:47:00

  連續(xù)給阿榮打了兩次電話,對方都不接。

  林杰卻不愿意放棄,提議道:“要不給他發(fā)條短信試試?”

  劉陽想了想,緩緩搖頭。

  他的聲音里滿是落寞:“隨他去吧,我已經(jīng)夠累了,實(shí)在沒精力再去管別的?!?p>  “那早點(diǎn)回去休息吧,”林杰看出了他的疲憊,輕輕拍拍他的肩:“我答應(yīng)你的事情,就肯定會做到,但是你自己小心點(diǎn),我們不可能派人24小時保護(hù)你?!?p>  “這個我知道,謝謝林警官,”劉陽又朝他鞠了一躬,然后笑著說:“把這些事情說出來,痛快多了,如果我真的能有幸不死,再找你喝酒?!?p>  “好,一言為定?!?p>  “那我走了,再見?!?p>  “等一下,讓我打個電話。”

  劉陽奇怪地看著他。

  林杰撥打了王佳的手機(jī),問她在干嘛,王佳說和石若冰在外面逛街,今晚她還會住在市局宿舍里。

  掛了電話,他走過來對劉陽說:“跟我走吧,我送你回去。”

  劉陽一愣,連連搖手:“啊,不必了......”

  “少羅嗦,跟我走?!?p>  不顧對方的推辭,林杰還是在醫(yī)院門口攔下一輛出租車,兩人一起坐了上去。

  在上樓進(jìn)家門前,劉陽再次道謝:“林警官,多謝你送我回來......對了,你不用守著郭聞?”

  林杰笑了笑:“郭聞不會有事的?!?p>  剛才他打給王佳的電話,就是為了探聽石若冰的行蹤。

  按照劉陽說法,要害他們的人,只有許炎騰石若冰兄妹倆,但現(xiàn)在許炎騰死了,石若冰在逛街,那么郭聞暫時不會有危險,除非他的病情突然惡化。

  “郭聞,唉......”劉陽輕輕嘆息著,“我的幾個朋友,死的死,絕交的絕交,歲數(shù)在慢慢上去,朋友卻越來越少......”

  “你肯定還會有新朋友的?!?p>  兩人對視一眼后,都笑了。

  劉陽又說:“其實(shí),我更希望你在必要的時候,盡量幫一幫那兄妹倆,但我說不出口?!?p>  “你這是讓我犯錯誤!”林杰白了他一眼。

  劉陽卻樂了:“你已經(jīng)犯錯誤了,不是嗎?”

  “滾蛋,我才不會呢?!?p>  “喂喂,你答應(yīng)我的事情,要做到啊?!?p>  “這個你放心,我肯定不會食言,對了,如果阿榮聯(lián)系你了,馬上通知我?!?p>  “知道了。”

  又聊了幾句,兩人互相道別。

  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林杰獨(dú)自往回走。

  通過今天接觸下來,他對劉陽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這是個非常重情義的小伙子,他身上那股淡淡的俠氣,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里,已經(jīng)很少見了。

  七年前的那個故事,我答應(yīng)了會保密,那么,就絕對不能說出去,但我這樣算不算知情不報?

  管他呢,劉陽都不怕死,我怕什么,再說了,難不成真的要看著石若冰被判了刑,我才開心?

  用劉陽的話來說,她和許炎騰,才是受害者......

  趕回醫(yī)院的重癥監(jiān)護(hù)室,林杰探頭朝里一看,郭聞還是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

  他不禁撇撇嘴。

  局里在瞎搞什么呀,誰會來陷害郭聞?這是個特護(hù)病房,平時進(jìn)出都要門禁卡,普通人根本進(jìn)不去。

  除非兇手就是這里的醫(yī)護(hù)人員,真是這樣的話,那我也沒辦法。

  坐在椅子上,他一邊啃著路上買的面包,腦子里繼續(xù)胡思亂想。

  這個故事真的太過凄慘,不但媽媽突然去世,許炎騰又為石若冰坐了整整七年牢,然后一出獄就自殺了。

  石若冰的身世也確實(shí)夠可憐,從小被人領(lǐng)養(yǎng),養(yǎng)父養(yǎng)母都死了,許炎騰也死了,她在這世界上,完全就是舉目無親。

  雖然她殺了魯達(dá)明,但是,那也可以說是完全出于自衛(wèi)。

  調(diào)戲女人的男人,和流氓土匪無異,還敢隨身帶刀子,被我碰上的話,看我不把你逮回局里去。

  想到這里,他狠狠撕咬了一大口面包。

  劉陽要把這個故事隱瞞下來,也是正常的,畢竟,它太過于驚駭......

  郭聞古祥義韓娟等人的案子,只能是石若冰干的,她確實(shí)有殺人動機(jī),但是直到現(xiàn)在,沒有任何關(guān)于她的涉案證據(jù)。

  至于旅館的那塊地面,根本就不作數(shù)的。

  梁處長也說過,兇手不是一個人,他們有團(tuán)伙,如果石若冰真的是兇手,那么,到底誰在暗中幫她?

  只有她的哥哥許炎騰,但是,許炎騰早就死了啊......

  想到這里,林杰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腦門。

  算了,不必去糾結(jié)了,那幾樁案子太過離奇,還是讓梁處長去頭疼吧,只不過,他不會再讓我參與進(jìn)去了。

  不參與就不參與,沒什么大不了的。

  我沒必要再像以前那么激進(jìn)沖動了,和王佳好好談場戀愛,然后早點(diǎn)結(jié)婚生子,這才是我應(yīng)該做的。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想起來,劉陽都還沒給自己來過電話。

  是不是阿榮一直沒和他聯(lián)系?

  這個阿榮,有點(diǎn)古怪。

  于是,林杰憑著剛才的記憶,主動給阿榮打了個電話。

  撥下一串?dāng)?shù)字,又按了撥號鍵,但是在下一秒,他徹底愣住了。

  在自己的手機(jī)里,居然有這個阿榮的電話。

  對方署名是“目擊者王先生?!?p>  目擊者......王先生??

  目擊者王先生??!

  是他!

  阿榮,就是許炎騰墜崖案的目擊者,那個說話帶著外地口音,姓王的男人?!

  林杰清楚地記得,在10月10日那天傍晚,闌山腳下的小飯館里,自己還給這個人打過電話,所以會留有他的手機(jī)號。

  天底下,怎么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手機(jī)屏幕上,顯示的是“正在呼叫”四個字,他忙不迭地摁掉手機(jī)。

  在這一刻,他隱隱感覺到了一絲恐懼,還有從心底冒出的陣陣寒意。

  這個阿榮,到底是什么人,必須要查清楚......

  我當(dāng)時只記下了他的姓,現(xiàn)在還知道他名字里有個“榮”,但是,沒有全名。

  對了,可以找闌山派出所的柳警官幫忙,阿榮作為許炎騰跳崖的目擊者,當(dāng)?shù)鼐娇隙〞浵滤娜?,然后我再去找?guī)r德大學(xué)的胡老師求證一下,這個阿榮,到底是不是郭聞他們的校友。

  兩相驗(yàn)證,肯定不會錯的。

  但是,翻遍手機(jī),卻沒有找到柳警官的電話。

  他心里懊惱到不行,只恨自己當(dāng)時走的太急,沒有把柳警官的聯(lián)系方式留下。

  他馬上去醫(yī)生辦公室,借了一臺電腦,很快查到了闌山派出所的電話。

  電話緊接著打了過去,對方值班人員卻告訴他,柳警官去外地執(zhí)行任務(wù)了,要過幾天回來。

  林杰急不可耐:“我是古琴市七弦區(qū)分局的,想查一個人的名字,他在你們這里備案過的,可不可以馬上幫我查查?”

  對方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協(xié)助兄弟單位辦案,當(dāng)然沒問題,但是按照流程,請你們分局先傳真一份公函過來?!?p>  “哦......”

  讓我去申請公函,怎么可能呢......

  掛了電話,他悻悻地回到走廊上。

  不,先不要急,一定要淡定,阿榮或許在忙,他應(yīng)該會給劉陽回電話的。

  再等等吧,劉陽答應(yīng)我了,如果和阿榮聯(lián)系上后,他會給我消息的。

  在心里吶喊了不下幾百遍的“冷靜”后,效果似乎不錯,浮躁的心終于安靜了下來。

  干等了大半個小時,手機(jī)一直安安靜靜的,他又忍不住了,不管不顧地給劉陽打電話,但是,對方?jīng)]有接。

  別人不接電話,林杰也就是心里抱怨一下,但現(xiàn)在連劉陽也不接了,他就隱隱有了不好的預(yù)感,又馬上發(fā)去一條短信:盡快來個電話,等你。

  放下手機(jī),他繼續(xù)守著郭聞,同時等著手機(jī)響。

  ......

  劉陽回到家后,自己做了點(diǎn)吃的,又和父母通了個電話,而林杰給他來電時,他正在衛(wèi)生間洗澡。

  他是一個人住的,房子是父母替他付的首付,由他自己按揭還貸。

  這房子,也是他以后結(jié)婚用的婚房,盡管他還沒有女朋友。

  今天被郭聞的父親打了一頓,身上又酸又疼,這個澡洗的非常不舒服。

  洗到一半,隱約聽到外面手機(jī)響了,他以為是爸媽打來的電話,但此時也沒法去接,只想等洗完后再去看看。

  剛準(zhǔn)備抹肥皂,突然就毫無征兆地停水了。

  “怎么搞的,好端端地也會停水?”

  他嘴里嘟囔著,等了片刻,還是不見水出來,只能先用毛巾把身體擦干,然后穿上衣服褲子,到屋外樓道里去檢查水閘。

  水閘確實(shí)關(guān)了。

  “是誰干的,這么惡作劇?!?p>  他也沒管那么多,彎下腰,打開水閘,準(zhǔn)備回去繼續(xù)沖澡。

  當(dāng)站起身時,他突然被人在后背猛擊了一拳,頓感一股深入骨髓的疼痛,接著,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當(dāng)慢慢恢復(fù)知覺的時候,眼前卻是一片漆黑。

  憑著感覺,他知道自己被黑布蒙住了眼睛。

  手腳也不能動彈,已經(jīng)被人用繩子捆在了椅子上。

  他瞬間陷入了無盡的恐慌,想要張嘴喊,嘴里卻塞著一塊毛巾。

  “別白費(fèi)力氣了,沒用的?!?p>  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他拼命掙扎,嘴里嗚嗚叫個不停。

  那個聲音再一次響起:“給你機(jī)會了,卻不知道珍惜,那也怪不了任何人?!?p>  手腕上突然一疼,很快,他察覺到似乎血從傷口流了出來。

  緊接著,耳邊傳來清脆的滴答聲,像是有水滴落在地上。

  完了,我被割腕放血了,這是......滴血的聲音。

  他拼命掙扎,但是毫無用處,繩子綁得非常緊。

  此時的他,就是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身邊的那個人又冷不丁地出聲:“問你一個問題,只要你老實(shí)回答,我就給你止血,你剛才去哪里了?”

  同時,嘴里的毛巾被扯掉了,他馬上大口喘著氣,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突然,臉頰上又是一陣冰涼。

  那種金屬的觸感,他知道,應(yīng)該是一把刀。

  “不說是嗎?”對方的聲音陰冷,刀背在他臉頰上輕輕刮蹭著。

  目不見物,恐懼如同排山倒海般的壓來。

  他顫抖著聲音回答:“我......我剛才......去了第二人民醫(yī)院?!?p>  “去那里做什么?”

  “看望郭聞......”

  “郭聞在那里嗎?”

  “是的......唔!”

  毛巾再一次塞進(jìn)了他的嘴里。

  “別亂動,保持體力,不然,你會死的更快?!?p>  這是對方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他又聽到了關(guān)門聲。

  屋里就此安靜了下來,只有那清脆的滴答聲,不絕于耳......

  ......

  “原來準(zhǔn)備放過的那個人,似乎出了點(diǎn)變故,為了以防萬一,我已經(jīng)把他干掉了,他死的不算痛苦。”

  當(dāng)石若冰接到這條信息時,剛回到自己的宿舍。

  她簡單地回復(fù)了一個字:好。

  對方:還有最后一個躺在醫(yī)院里,我已經(jīng)打聽到了地址。

  石若冰:由他去吧,他活著也是生不如死。

  對方:即使是植物人,也可以通過腦電波給警方提供線索,所以,必須盡快解決他。

  石若冰:你說的有道理,是我大意了,這個就由我來處理,把醫(yī)院的地址給我。

  對方:不,我來,我會用最快的速度處理完,然后你先走,我隨后就來。

  石若冰:我們一起走吧,我不想再讓你冒險了。

  對方:別傻了,一起走的話,風(fēng)險更大。

  放下手機(jī),她慢慢走到窗邊,抬頭仰視著沒有繁星的夜空,獨(dú)自站了很久,直到王佳洗完澡,從背后一把摟住了她的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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