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她自己的模樣
男人眼神暗了幾分,一把按住在他身上左右亂蹭,絲毫不安分的小丫頭。
借著床旁邊微弱的油燈,他小心翼翼地解開包裹在女孩身上的棉布,油燈下那黑色皮膚皺在一起干癟的嚇人。
被嚴(yán)重?zé)齻钠つw碰觸到外面的冰冷空氣,凍的她打了一個激靈,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又痛又麻又癢的感覺鋪天蓋地襲來,就像傷口粘了蜂蜜,無數(shù)昆蟲在上面悠悠地爬,癢的鉆心。
她忍不住伸手去抓后腰,那被燒漆黑的皮膚瞬間被被她撕下來一層皮。
等等——
皮!
原本還迷迷糊糊的她立刻驚得睜開眼,她忍不住淚如雨下,捏著那一層皮屑開始掉眼淚。
腦海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腰上血肉模糊的樣子,濃水從燒傷的皮膚下滲出來,她的毛細(xì)血管已經(jīng)燒壞了,估計(jì)連血絲都不會有。
看著女孩突然停下動作,手上拿著那撓下來的皮屑如遭雷擊,簫祁也嚇壞了,忙坐起來拿床邊的油燈。
微弱的燈火下,映入眼簾的是那嫩白的肌膚,在女孩纖細(xì)的腰部,這肌膚白若飛雪,嬌如凝脂。
以前的蘇向暖是又黑又瘦,簫祁沒見過別的姑娘,沒有可參考的對象。
村里的姑娘經(jīng)常風(fēng)吹日曬,露在外面的手和臉又黑又糙,他從沒見過女孩子的肌膚可以白成這個樣子,一股子說不出的悸動讓他心臟砰砰直跳,手腳發(fā)麻。
密密麻麻的癢又開始席卷她的神志,讓她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她一邊流著淚,一邊在身上又抓又撓,抓下來一大片皮屑。
抓下來的皮屑越多,蘇向暖哭的越厲害。
她這是要死了嗎?
系統(tǒng)爸爸到現(xiàn)在都沒出現(xiàn),肯定是放棄她了。
見她越抓越厲害,沒一會兒就在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上留下一道道紅印子。
他一把抓住她纖細(xì)的胳膊。
男人摟著她,輕呼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伸手輕輕給她撓背,大手冰冰涼涼的,有些粗糙,比蘇向暖自己沒章法撓要舒服的多。
蘇向暖紅著眼圈,含著兩泡淚,有些顫抖的手在他手心里寫字。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男人身形猛地一僵,蘇向暖更絕望了,雙眼模糊,淚如雨下。
“我不想死?!?p> 她好不容易才活過來,有了活著的希望,不想那么快就離開。
上輩子沒有家人朋友,沒有談過戀愛,整天除了學(xué)習(xí)就是學(xué)習(xí)。
臨死都是孤苦無依的一個人。
這輩子好不容易有了家,就算在一起才幾天,可她也想好好珍惜,為什么不給她多些機(jī)會。
蘇向暖哭的喘不過氣,顫抖著手繼續(xù)在他掌心寫字:“我舍不得你。”
指尖猛地被握住,簫祁輕柔拍了拍她的背,看著小丫頭臉頰被蹭掉皮而露出的嬌嫩皮膚,眼神更加晦暗。
蘇向暖牢牢攥著男人的手。
不能白活一次,就算要死了,也要把以后要發(fā)生的事告訴他。
但她不知道,她急切寫出來的字在男人看來就是一團(tuán)認(rèn)不出的線,只當(dāng)女孩受了驚嚇表達(dá)不清。
他伸手在她后頸處一捏,蘇向暖只覺得鋪天蓋地的困意席卷而來,下一秒就閉上了眼睛。
“安心睡吧?!?p> 看著懷中睡著的女孩臉頰上還帶著淚珠,他的眼神里壓抑著從所未有的濃烈情感,那是對自己所有物的強(qiáng)烈占有欲。
“別怕。”男人輕柔擦掉她臉頰上掛著的淚珠。
不管是妖精還是鬼怪,我都不會讓你走。
他不知道什么妖精會脫皮,不過他也聽說書的說過,有妖精會披上人皮來蠱惑人的故事,蘇向暖大概也是這樣,被大火燒不死,反而露出本來的面目。
以前的丫頭皮膚黝黑,五官平平,最多只能說是清秀,而他懷中的這個,雖然還是有點(diǎn)干巴巴的瘦,但是五官精致,白皙勝雪的皮膚吹彈可破。
沉睡中的蘇向暖眉頭緊皺,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滋滋’的聲音,就像是早年電視劇收不到信號那般。
“叮!”
“反派黑化值+20000+10000+%¥%……&¥&¥%”
“反派好感度+10+5+10+5%%¥……#¥&%……¥系統(tǒng)故障!報(bào)錯報(bào)錯!”
“檢測到宿主身體恢復(fù)中!?!到y(tǒng)開始修復(fù)!”
***
淅瀝瀝的小雨傳來耳邊,沉睡的蘇向暖睜開眼,入目是個空曠的山洞,地上還有正燃燒的火堆,噼啪作響。
洞口外,是被雨水包裹的茂密森林。
蘇向暖猛地坐起身來,她這才回過神。
她……能看到了!
床是用木板臨時搭的,身上蓋了條破舊的棉布被單。
掀開來,入目所及雙腿細(xì)長嫩白,接著腰部,手臂都是白皙瑩潤,充滿了生機(jī),哪有一絲絲被燒傷的樣子。
還有些迷糊的腦子頓時炸得清醒過來,震驚之中,蘇向暖慢慢摸了摸臉。
是熟悉的觸感!
不是原身瘦弱粗糙的臉,是她自己的,熟悉的觸感,熟悉的五官。
眼尾的那個美人淚痣也都在。
OMG!
相公?
“嘶……”
疼痛席卷而來,蘇向暖猛地捂著喉嚨,之前燒傷留下的后遺癥還在,她說不出話。
男人正好從雨幕中走進(jìn)來,抬眸就看見坐在床上的女孩。
貌美膚白,秀發(fā)如瀑布一般,一張尖尖的小臉鑲嵌著一雙黑琉璃似的大眼,眼眸猶如一汪動人秋水,他只覺得心跳如鼓,放下看向她的眼簾,“你醒了?”
老爺子跟在后面進(jìn)來,簫祁下意識想要擋住,但已經(jīng)遲了,老爺子震驚地看著床上陌生的人兒,帶著不可置信,低低喚了個聲:“丫頭?”
蘇向暖緊張地點(diǎn)點(diǎn)頭。
她現(xiàn)在才有些后知后覺,自己的模樣完全和之前不一樣,反派會不會把她當(dāng)成妖怪,一刀把她給咔嚓了!
誰知道老爺子直接推開簫祁,迅速進(jìn)來收拾包袱,急切道:“趕緊離開這,一天都不能留?!?p> 蘇向暖眨了眨靈動的眼,瞬間明白老爺子的意思,老爺子這是怕別人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會真把她當(dāng)成妖怪,對她不利。
不,現(xiàn)在不能走。
她還活著,說明任務(wù)還在繼續(xù)。
他們要是走了,簫祁和村子里的梁子就算徹底結(jié)下來,到時候黑化值更不可能清零。
迅速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做一個復(fù)盤,隨后在拿起一旁用來燒火的樹枝在地上寫到:“不,我們要回村子?!?p> “丫頭,你……”
蘇向暖說不了話,有些事情不能那么好的解釋清楚,只能連忙在地上草草寫著:“雨就要停了,接下來會大旱三年,我們走不了?!?p> 看著那些字,老爺子有些狐疑地看著她。
蘇向暖只好繼續(xù)在地上顫巍巍地寫著:“餓殍千里,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