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幫我
一樁樁一件件問下來,洛桑最終確定,這的確只是一場巧合。
原來這傳遞消息之人也是經(jīng)過考核的,書院之中自愿報名參與。報名的人少,再加上兩個小丫頭本身實力也不錯,最后脫穎而出。
“那就行,你們只需要記著,以后遇到這人,避開些?!?p> 眼下大皇子不知道春平夏安是她的人,可相信不久以后就會知道的,還是小心為妙。
“是。”
鍋里的姜湯已經(jīng)入味,一股清香飄散在廚房,洛桑用勺子盛了一碗,遞給兩個小丫頭:“你們趕緊喝下去,然后回去暖暖身子?!?p> 兩人都不接,將碗推到孟初柔面前:“小姐先喝?!?p> 洛桑知道她們兩的倔脾氣,自己喝了一碗之后,又取了兩個碗出來遞過去:“吶,自己盛?!?p> 免得她盛的她們不敢喝。
之后盛了一碗出來放入食盒之中,提起食盒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道:“你們不用跟著我,自己盛姜湯喝了就先回去。”
春平和夏安對望了一眼,拿起碗盛了姜湯垂頭喝起來。
如今雪雖然停了,可就像老人常說的“下雪不冷,化雪冷”,這風(fēng)和著寒氣刮在身上,還是有些痛意。
洛桑敲了敲門:“師兄,你在嗎?”
何淮楠正垂頭在案上寫著什么,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更好提筆,將筆放好之后就起身開門。
門打開時,洛??粗鴮γ娴娜?,愣了神。何淮楠并未束發(fā),一頭青絲披散在前襟,竟將衣襟打濕了些。
“初柔,怎么了?”
洛?;厣?,舉了舉手中的食盒:“我熬了姜湯,送過來一些。”
說完她皺了一下眉頭:“師兄怎么沒有干發(fā)?”
這般冷的天,雖說不上課,可濕著頭發(fā)在屋中,還是容易受涼。
何淮楠盯著她的一張臉,笑意正濃,側(cè)開身子:“先進(jìn)來再說吧!”
洛桑進(jìn)門之后,從食盒之中取出姜湯,試了一下碗邊溫度,還好,沒涼!
秦熙表哥可是說了,今日何淮楠聽說她冒雪出去了,整個人都慌了神。
所以,平日里光風(fēng)霽月的一個人,弄成那般狼狽的模樣,原是為了找她。
既然他這般對她,那她總不能老是惡語相向。
她正要將姜湯端給他,就看見他嘴角藏不住的弧度,她疑惑道:“師兄,你笑什么?”
何淮楠將姜湯接過來,溫聲道:“沒什么。”
他聞著姜湯的氣味,皺了一下眉頭,憋著氣將姜湯喝了個干凈,將碗放下之后,從懷中掏出帕子。
“別動。”
洛桑感受著靠過來的溫度,一動也不敢動,她甚至能夠感受到他發(fā)絲上的香味。
“師兄,有什么事嗎?”
何淮楠沒有說話,用手帕將她臉上的火灰一點點擦干凈,又坐回了原位:“都快成小花貓了,下次這種事情,還是讓春平夏安她們做吧!”
洛桑抬手碰了一下方才他擦的地方,又看了看指尖,什么也沒有。
“已經(jīng)被我擦了,當(dāng)然沒有了?!?p> 一時間,洛桑竟然不知道手腳該往哪放。
該死,今日的何淮楠,怎么和平日不一樣,感覺好像……好像多了幾分柔軟。
“師兄,你別管我了,先將頭發(fā)弄干吧!”要是他病了,那可就是她的罪過了,畢竟是為了去找她。
“你幫我?”
此話一出,兩人都愣在原地。
何淮楠好像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么,手指捏了一下一腳,嘴角勾出一個滿懷歉意的笑容:“師妹不是想要那副畫嘛!”
說著他站起身,朝著案牘走去:“過來看看,這是什么!”
方才那三個字仿佛還在耳畔,久久不能消散,洛桑直覺不妥,正想奪門而出,可看著何淮楠亮晶晶的眸子,還是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案上是一幅畫,墨跡還未干,應(yīng)是剛畫的。
幽深密林之中,一道倩影執(zhí)書而立,身披雪白狐裘,上面縫著毛茸茸的白毛,雖看不見面龐,可那筆直身姿和密竹傲立的場景,依舊可以感受到女子身上的冷清,但那狐毛,還有那隱隱露出的水紅色衣衫,卻給女子添上了幾分嬌俏。
那么維和的兩種感覺,卻在這副畫中完美融合。
他說這是補(bǔ)償那日畫的她,可這幅畫,雖說景依舊是竹,可韻味卻遠(yuǎn)不相同。
洛??粗@幅畫,心中十分怪異,他畫的是今日的她。
可洛??傆X得,被撕毀的那副,才是他真正要畫的。
在這幅畫中,翠竹挺立,傲然立于風(fēng)雪之中,是清高孤傲的;那副畫中,雖也是竹,可她總覺得有幾分落寞,世間萬物枯萎,只有青竹立于山中。
“師兄,這畫?”
何淮楠指了指桌上的畫:“這是給你的,就當(dāng)做沒經(jīng)過你同意就將你入畫的賠償,你看可好?”
洛桑將心中那份怪異的感覺收斂起來,戲笑道:“何公子的畫在山下,那可以價值千金,如今能得這一副,三生有幸。”
何淮楠見她沒有因為方才的事多心,如今神色如常,舒了一口氣:“什么時候你要是要,和師兄說一聲就行,別的不說,畫管夠!”
洛桑笑著道了謝。
“只是如今這畫還未干,暫且先放在我這兩日,墨跡干后,我送過去給你?!边@畫要是拿回去的時候染了,或是受潮,就可惜了。
洛桑點頭:“謝過師兄,那我就先回去了?!?p> 待出來后,洛桑才算是將提著的那口氣吐出來。
“三娘,你看出什么了?”
【嗯?你說什么?】
洛桑緩步走在回去的路上:“你不是說那副畫中可能藏了什么秘密嗎,看出來了沒?”
【那畫中不就是你嗎?能看出什么?】
洛桑覺著三娘的情緒不太對。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什么叫是我?那明明就是你好嗎,你才是孟初柔,而我,是洛桑?!彼挪皇敲先锬兀锹迳?,是青華派的洛桑,也是安澤的洛桑。
【不,那不是我。我不是那個樣子的,洛桑,不管你承不承認(rèn),何淮楠畫的是你,只有洛桑的身上,才有那種清冷感,才有那份遺世獨立的風(fēng)骨,才有那份嬌俏?!咳镎f話之時,竟然低低嘶吼起來。
洛桑有些心慌:“三娘,你聽我說,何淮楠喜歡的,只有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