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夜色撩人,一夜無夢好眠。
洛桑迷迷糊糊坐起來,看了一眼窗外,還好,天還沒亮。
她用冷水洗了一把臉,頭發(fā)草草挽起,便去了廚房。
昨日爹爹那傷,只怕是比他說的還要嚴(yán)重,她雖不是大夫,無法治病療傷,但做點吃食還是可以的。
所以,孟丞相最后,就是一手抓著貼心小棉襖做的糕點,一邊還聽著手底下的人報喜。
“你的意思是,宇文耀昨晚被揍了個鼻青臉腫?”
“是?!?p> 孟丞相一愣,突然笑起來:
“行了,這件事情你就當(dāng)沒聽過,左右我在養(yǎng)病,就先兩耳不聞窗外事幾天。”
入籍這個朝堂呀,先放小輩闖一闖,眼下皇上心中該是起了愧意,不如索性讓這愧意再發(fā)酵幾分。
宇文耀如今躺在大皇子府中,只覺得滿肚子的火氣,沒地方使。
“什么人這般大膽,竟然敢出手毆打皇子,這是謀殺?!?p> 一側(cè)眉目清秀的幕僚安安靜靜站在一側(cè),沒有開口。
“若非孟初柔下落不明,我都快懷疑是這個人了。”宇文耀想了想,自己打了個寒顫,還是希望不是孟初柔,若是按照蘇蓮的說法,這個人恐怕心思縝密程度會讓人感到恐懼。
如果不是孟初柔,那會是誰?
他看向一側(cè)的幕僚:“周先生,你覺得是何人出手?”
“這個屬下著實無法猜出,不過眼下,殿下還是小心為妙,謹(jǐn)言慎行為好?!蹦凶游⑽⒋诡^,讓人看不清神色,“這皇權(quán)爭奪,左右不過是幾個皇子之間的事,只要殿下安好,一切待日后再說。”
“先生說的極是?!?p> 宇文耀聞言,腦海之中卻是另外一個人,皇子爭斗?
他好像忘了一個人,看來是時候去看望一下二皇子妃了!
周先生瞥了一眼宇文耀的神情,眼中閃過一瞬間的嘲諷,嘴角始終噙著一抹笑意。
這一晚,洛桑依舊將夜行衣穿上。
春平和夏安已經(jīng)有了經(jīng)驗,也趕忙去將自己的夜行衣找來。
洛??粗鴥扇死鞯膭幼鳎闹兄睒罚骸叭?,你這兩個小丫頭,可算是被我給徹底帶歪了。”
【還知道上梁不正,也算得上是有覺悟。不過你今晚是要干什么?】
“我估計,宇文耀還有后招,我去看看。”
【你也不怕有危險?!?p> “怕什么,如果是底牌,那宇文耀帶的人肯定少,我多少還是有拳腳在身,宇文耀就是一個繡花枕頭。”
【你還真是藝高人膽大!】
洛桑聽出了這里邊的戲弄,也不管,帶著春平和夏安順著狗洞爬了出去。
二皇子妃聽到蟬鳴的時候,手中動作一凝,病態(tài)的臉上升起幾絲血色,放下手中的針線,輕手輕腳往門邊走去。
當(dāng)她輕輕拉開一絲絲門縫,看見那日思夜想的面孔時,一雙美目就落下淚來,還未待大皇子反應(yīng),美人就入了懷。
“丹兒,我聽聞你病了,入籍可好些了?”宇文耀的臉上難得帶了幾分人樣。
一提到這個,秦丹的眼神就狠厲起來:“什么病了?還不是為了讓宇文凌的心思掛在我的身上,好讓你行動。不過這個人,什么時候能殺了,懶得應(yīng)酬。”
宇文耀輕輕將秦丹攬入懷中,柔聲道:“你沒生病,我卻病了。”
秦丹一下子從他的懷中鉆出來,緊張道:“怎的病了還出來亂走?”
宇文耀一手掐著秦丹的腰肢,雙唇在她雪白的脖頸上流連:“害了相思,不來找你,找誰?”
秦丹臉色潮紅,面上升起女兒家的嬌羞,輕輕推了他一把,嬌嗔道:“你就只會用這些花言巧語來騙我?!?p> “那不如丹兒伸手進來摸摸我這顆心?”
兩人的手慢慢探進衣襟,一點點往里走,最后來到屏風(fēng)之后的雕花紫檀床邊。
里邊傳來難以入耳,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跟著宇文耀的侍衛(wèi)紅著臉在外面守著。
宇文凌在書房之內(nèi),一只手緊緊捏著手中的茶杯:“人來了?”
“已經(jīng)進去半個時辰了?!?p> 宇文凌一把將茶杯摔到地上,雙眼泛著血絲,低下頭將地上的碎瓷撿起來,慢慢嵌進手心:“去,找父皇來,就說我右手受傷,恐怕是廢了?!?p> 這兩個人不是喜歡刺激嗎?那就讓他們試試更刺激的!
書房之上,洛桑坐在房頂,看著下面的情景,不由驚嘆:“好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真是妙極!”
夏安湊過頭去:“小姐,為什么我們不去二皇子妃那里看看?”
話音剛落,夏安就察覺衣袖被人緊緊拉住,她回頭一看,春平的臉和猴子屁股已經(jīng)沒什么區(qū)別了。
洛桑偏頭看向這兩個丫頭,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意:“夏安,我倒是沒想到你還喜歡看點刺激的,不過我對這個沒太大的興趣,要是想看,你可以自己去看看?!?p> 魚水之歡這種事情,她沒有欣賞的癖好。
看著自家小姐以及春平的神色,夏安就算是個傻的也該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洛??粗怯杉t轉(zhuǎn)白,又由白轉(zhuǎn)紅的臉,臉上的笑意愈發(fā)明顯。
“走了走了,可不能將你們給帶壞了?!?p> 洛桑起身,干脆利落地就往各個房梁上掠過去,就像用夜色隱藏行蹤的黑貓,削瘦有力,一雙眸子猛然看過來,會讓你感到心驚。
這一日,二皇子府內(nèi),半個院子被鮮血染紅,卻無一條消息傳到外面,翌日清晨,二皇子府依舊如初。
理政殿之內(nèi),有一支白瓷被打碎了,但是沒有人知曉,祥安親自將碎渣打掃干凈。
至于大皇子府,守衛(wèi)更加森嚴(yán),極少有人再看見大皇子的身影,也有人察覺到這一點,也只當(dāng)是皇上為了懲處大皇子之前的荒誕行為暫時做出的行為。
洛桑這幾日總算是睡得一個好覺,倒是夏安,一張小臉紅撲撲的,連續(xù)一兩日不敢正眼看洛桑。
一處小巷破茅屋中,兩個男子席地而坐。
“這個賭,崔兄輸了?!?p> “輸便輸了,那日假扮混混去看著孟小姐的賬就不與你算了,權(quán)當(dāng)賭注,這樣可行?”
何淮楠倒?jié)M酒杯,舉杯示意崔瑾:“崔兄言重了,只是淮楠還有事相求?!?p> “何事?你盡管說便是,我這條命都是你救的,有話直說。”
“我想娶孟家小姐——孟初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