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歷6796年,8月9日,人界,天冥府。
古瀚正在將手中的小米撒給院子里的********崽子們,趕快長大,殺了賣錢啊……”古瀚嘴里念念有詞,對于這幾只雞崽子露出了貪婪的眼神,這些雞長大了,味美價廉。還能賣幾個零錢花花。
“瀚兒,今天該去學院聽課了,馬上要府考了,爭取個好崗位?!币晃恢心陭D女,從屋子里走了出來,靠在門框,對古瀚道。
這是古瀚的母親,趙蘭秀。
“嗯,媽,知道了。”古瀚隨口應(yīng)了一聲,他對于學院學得那些玩意不屑一顧,“那些玩意,都是給傻子學得,不聽也罷?!?p> 趙蘭秀沒有過多勸誡,她知道自己的孩子聰慧,腦子靈光,學院的那些東西他早早學會了,去不去也沒用太大所謂。
古瀚喂完了雞崽子,找了個門檻坐下,看著遠處的天空發(fā)呆。
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他來到世界上已經(jīng)16年了。
古瀚的父親是天冥府下轄小城瀚海城的文書,就是給城主打工的。古瀚所在的城市就是瀚海城,他也是在這里出生的。
古瀚摸了摸耳朵上的一個小耳環(huán),忽然手一下吃痛,收了回來?!斑@破耳環(huán),這兩天還放上電了,以前不好好的嗎?”古瀚罵了幾句,很是不爽。
這耳環(huán)他從小帶著,打記事起,他就帶著了。他爹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只記得他出生時耳朵上就有了。
古瀚進了屋,找了面鏡子,看著這耳環(huán),“還是不錯的貨色,等哪天給賣了,也能賣個好價錢。”
古瀚心念至此,就想把耳環(huán)解下來,一頓擺弄,耳環(huán)不為所動。他也知道這是無用功,他老爹也是文道蘊氣境的修者了,也束手無策。
古瀚看了看院子里的小雞,都健康成長著,他也沒多管,就走回了里屋。
他家在瀚海城還是算富裕的,這一棟大院子都是他們家的。他們家還有幾棟房子,在別的小區(qū),這一片算是祖宅。
他回了里屋,就找了本書,翻看了起來。漸漸的,他身上就有了點點光芒,向他身體里匯聚。
這是文道修者的修煉方式。在啟蒙階段的修者,都要通過讀書的方式,被動匯聚文氣,強體魄,開靈智。
這文氣是從周遭空氣中匯聚的,算是空氣中魂氣部分的變化體。變化的中轉(zhuǎn)者,就是功法。
在古瀚的學院,文道一途的啟蒙階段修者,都修煉人族流傳多年的《千文經(jīng)》,開啟文道一途的靈智。
古瀚就這么木然地讀著書,身心完全浸潤到了書中。府考就要到來了,他要抓緊修煉,爭取到達啟蒙九重,再加上他幾乎穩(wěn)妥的文化課,才有機會考到天冥府的首城,進入五府聯(lián)合高等學府。
古瀚就這么打坐式地讀書,讀了兩個時辰,一個上午就飛逝而過了。
古瀚停止了文氣的匯聚,握緊拳頭,感受了一下體內(nèi)文氣的力量,“啟蒙六重,還是弱了些,不太穩(wěn)妥?!惫佩珦u了搖頭,不是很滿意。
天冥府考進整個人界的北方,夏天來得晚,時間也短。人界所有府考都必須在夏天結(jié)束前完成,秋天入學。天冥府按照今年的氣候,也就是在九月考試了,古瀚還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
古瀚把書放下,他準備去吃一頓不錯的飯菜,好有力氣繼續(xù)修煉,他一直信奉“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他可不是只會死讀書,死修煉的傻子。
走出里屋,又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走了二十幾步,推開一道門,就是飯廳了。
趙蘭秀正在將飯菜一盤盤地端上桌子,古瀚連忙過去,“媽,我來吧,做飯不行,這點小事還是可以的?!闭f著,他接過碗筷,按照順位排放,筷子和碗對應(yīng),湯匙同樣如此。
菜肴一道道上桌,都是普通的食材,普通的菜式,但在古瀚看來,都是最美味的,外人那一萬商幣都不換。
“媽媽,飯好了嗎?”另外一個方向的里屋,傳來一聲疑問。接著飯廳門就打開了,一個帶著厚眼鏡,手里捧著一卷書的儒雅少年就走了出來。
“哥,好了,來吃吧?!惫佩珳嘏恍Γ泻糁拇蟾?,古洪。
“二弟,最近修煉怎么樣了?能和你大哥一起上學不?”古洪一邊拉開椅子坐下,一邊對古瀚說道。
古瀚這位大哥已經(jīng)在五府聯(lián)合高等學府就讀了,讀得是文系天工科。主要是研究工具,武器之類的。
“呵,文化課閉眼能過,修煉不好說,有點慢了,好像是力不從心的感覺?!惫佩怖_椅子坐下,苦笑一聲,對古洪說道。
古洪點點頭,道:“努力啊?!?p> 古瀚也習慣了,大哥從小就是不善言談,閉門造車,也沒幾個朋友,都二十好幾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古瀚下定決心,萬不可學習大哥的作風。男人活一世,不風流倜儻個幾年,都對不起自己的性別。
“古溪,古淵,出來吃飯了!”趙蘭秀朝著兩個房間處高喊一聲,一男一女,兩個年歲不大的孩子就從房間里各自跑了出來。
“溪溪,來哥哥這邊坐!”古洪見了這兩個小孩子,笑得眼成彎月,連忙把那個女孩子拉了過來,坐到自己旁邊。
“大哥,不厚道啊,小妹去你那邊坐了,我這邊只能坐淵了。”古瀚撇撇嘴,不是很爽。這大哥,每次都和自己搶妹妹。
“淵,這邊坐?!惫佩泻裟莻€男孩子坐到自己旁邊。
“嘿嘿,還是瀚哥對我好,不像大哥,就盯著小妹不放?!惫艤Y是個小胖墩,一臉憨笑,一屁股坐到古瀚旁邊。
古瀚對這小胖子興致缺缺,但也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
趙蘭秀把飯菜碗筷都弄好了,也找了個位置坐下。這桌子是圓的,在靠主客廳的位置放了個主座,那是留給一家之主的。
趙蘭秀就坐在主座旁邊。
一家五口都沒動筷,這是古瀚等人的父親古玨輪休的日子,中午回來吃飯,他們家很有規(guī)矩,必須等最年長的父親回來,落座,才能開始吃飯。
等了半晌,古溪不耐煩地對著趙蘭秀撒嬌道:“媽,爹什么時候回來啊……”
“別急,等一會。”趙蘭秀是個溫婉的女人,輕撫著古溪的腦袋。
又過了一刻鐘,大門打開了,一個身著白色長衫,提著大箱子的儒雅的中年男子進了門,趙蘭秀連忙迎了上去,把中年男子手里的箱子接了過來,放到旁邊的架子上。
中年男子是四個孩子的父親,趙蘭秀的丈夫,古玨。
古玨先去水房凈了凈手,再把長衫換下,換了一套短打,很隨意的把被風吹亂的頭發(fā)理了理。到了桌子主座坐下。
“爹,您不說兩句?”古瀚笑呵呵道。他們家一直都有這個傳統(tǒng),每次大聚餐時,古玨都要說兩句。
“呃……今天先不說了,有不少事跟你們交代一下?!惫奴k笑笑,不說什么。
眾人都餓急了,就是一頓風卷殘云,筷子不斷飛舞,菜肴一點一點變少,眾人碗中的米飯原本像小山包一樣高聳,現(xiàn)在成了盆地了。
半晌,古玨吞食了不少飯菜,然后緩緩道:“跟你們說個事?!?p> 孩子們包括趙蘭秀都停下了筷子,看著古玨。他們一頓風卷殘云,基本都半飽了,一般這種時候就是聽古玨講話,順帶著吃點菜,溜溜縫兒。
古玨抹了抹嘴,緩緩道:“最近人界有些動蕩,天冥府這五府算是動蕩比較中心的部分了,當然,最亂的還是圣靈府和天龍府?!惫佩凸藕槎键c點頭,圣靈,天龍二府是出名的亂。這亂不是治安不好,而是萬族導(dǎo)致的。
“最近神魔仙龍四族都開始帶著不少小族開始搞事,籠絡(luò)了一批不太忠心的人族,在咱們這七府這一圈開始暴亂?!惫奴k道。
“所以,古洪你先待在家里,你們學府放假,還有22天開學,你哪都別去,待在家里?!惫奴k看著古洪道。
古洪點點頭,應(yīng)了下來。他本來就不喜歡到處跑。
“古瀚,你不能待在家里,你還有一個月府考,你去學院復(fù)習,修煉,就在那邊住了,家先別回。”古玨嚴肅地對古瀚道。這個二兒子他最不放心。
“放心吧爹,我可乖了,不亂跑?!惫佩π?,又吃了口菜。
古玨一臉黑線。這二兒子作死的能力他還不清楚?
六歲那年被人欺負,跟人打架,直接進局子了。
十二歲那年,和一個富商同學倒賣假功法,還好剛開始就被端了,不然遲早釀成大禍。
前段時間又死活不去學院,非得宅家里,估計沒好事。
“你啊,我最不放心,你要是敢邁出學院大門一步,我就打斷你的腿!”古玨溫柔一笑,但古瀚覺得寒氣逼人,脊柱發(fā)毛。
他爹別看好像和儒雅,溫和,要是發(fā)狠,連城衛(wèi)軍的將軍都甘拜下風。
打斷腿,他爹真能干出來。
“蘭秀,家里這邊還勞煩你了,辛苦了?!惫奴k輕撫著趙蘭秀的后背,溫柔道。
“沒事,應(yīng)該的?!壁w蘭秀有點不好意思了“孩子們看著呢?!?p> 古玨笑笑,也不覺尷尬。
“下午我就得回城主府坐鎮(zhèn)了,我吃完了,先走了?!惫奴k看了看時鐘的時間,驚了一下,今天吃飯時間有點長了,趕緊換好衣服,抓起箱子,就開門走了。
“路上小心點?!壁w蘭秀叮囑道。
“嗯?!?p> 幾個孩子都各回各屋,趙蘭秀把碗筷收拾一下,水流聲響起,她開始刷碗了。
下午過了一個時辰,幾個孩子都是忙著自己的事情,無暇顧及其他。
古瀚正勤奮修煉,古洪正研究精巧的鍛造工藝,為此他特意在房間里裝了個爐子。
古溪和古淵兄妹倆則正在讀書。這只是為了知識,和修煉沒什么關(guān)系。兩個孩子在明年就要正式進入瀚海第二十四中等學院。
二十四中是瀚海最好的中等學院,古瀚正在就讀于此,古洪也從此畢業(yè)。
兩兄妹正在努力地學習文化課的基礎(chǔ)知識,文化課對于古瀚沒什么難度,但對于資質(zhì)不是很高的孩子來說,很難。
文化課涵蓋了五門大課,十八小課,還有三大語言課,這是為了未來好走上萬族煉獄,就是各界出入口正對的那片龐大的空間。
在那里,可謂是小族的劫難,大族爭鋒,戰(zhàn)爭年年有。萬族煉獄根據(jù)一些學者和強者的考究,至少有十幾個人界那么大。
因此,學好三大語言,走遍諸天都不怕。
沉靜的下午,趙蘭秀在沙發(fā)上休息了會,電視里接通了整個人界的公共信號,可以觀看發(fā)生在遠處的實事。
趙蘭秀隨便找了個大府的頻道看了看,都是雞皮蒜毛的小事。
門忽然被叩響了。
趙蘭秀心生疑惑,應(yīng)了門。
開開門,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趴在地上,形似落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