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黛西女巫的本體,只是一具元素凝結(jié)的替身。
一個身體孱弱的女巫,是不可能在這么短時間趕到王宮的,只能用魔法。
皮爾斯國王狂妄的笑著,隨后揮手下令道:
“把蘇西帶下去!貼出告示!女巫謀殺公主!全城通緝!”
“霍克伍德大法師!你跟我來,我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
……
蘇西公主再度被軟禁在宮殿,似乎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位小公主的命運。
可悲的命運。
期間還有幾個女仆試圖放走公主,被察覺后,幾個人被折磨致死,死后連頭都被砍下來,掛在花園里。
從此以后,再也沒人敢提及公主的事。
……
每天感受蘇西的絕望,也讓阮逸痛苦不堪,他只能不斷的向記憶更深處跳去。
在記憶終結(jié)的倒數(shù)第三天,宮殿來了一個阮逸意想不到的人。
霍克伍德大法師。
今天的霍克伍德大法師沒有穿法師袍,而是穿著普通的騎士鎧甲,不知道是用來偽裝的,還是用來干別的。
目光呆滯,內(nèi)心絕望麻木的蘇西沒有理會來訪的人,孤獨的蜷縮在墻角。
霍克伍德走到蘇西身旁坐下,然后摘下頭盔,他充滿歉意的看了蘇西公主一眼,然后開始不停的絮叨:
“蘇西公主,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p> “一切都亂套了……”
“當初我不學無術(shù),什么都不會,根本就不是什么法師,也不是什么醫(yī)生,我靠著一張嘴進了王宮,本來想著弄到足夠的錢后……就離開王宮,到美麗的鄉(xiāng)野度過余生?!?p> “沒想到……自從國王病重后,一天比一天兇殘,一天比一天恐怖…他總是一個人自言自語,偶爾還會用頭撞墻!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兇狠……”
“不知道什么時候,國王找到了一本邪惡的典籍,他癡迷那典籍……他想用獻祭來治好自己的重病,來讓自己永生!他開始殺人……殺那些宮廷法師…對了,那些宮廷法師中也有很多人跟我一樣,都是混日子的…”
“有些人害怕了,開始逃跑…可這戒備森嚴的王宮,哪有那么容易跑出去…那些人都被那個可惡的雷諾抓回來,在監(jiān)獄里被折磨到死?!?p> “我因為會配合,會拍馬屁,反而抓到一絲生機,受到了陛下的重視…”
“離陛下越近,我越感覺到這世界的荒誕。”
“陛下其實知道自己的病沒救了,可他還是不斷查閱那些古籍…翻閱那些禁書,進行各種古怪的獻祭…這不是沒有代價的,這些獻祭最終引來了惡魔…那燭火下扭曲的影子……”
“像極了傳說中那些怪物…”
“我看著陛下一點點墮入深淵…卻沒有任何辦法?!?p>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宮廷法師可殺……陛下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狠毒,估計很快就輪到我了…”
“沒想到……我不僅會死,還會背上誤國的罵名,聽說,現(xiàn)在很多貴族大臣都覺得是我蠱惑了國王…都想殺死我?!?p> “還有那個救你的女巫…她在你被監(jiān)禁后不久,又闖進王宮,想來這里帶你離開……可惜,她贏了雷諾,卻沒有戰(zhàn)勝陛下身上的惡魔…”
“我當時在場…那可真是一個恐怖的場景…那么美麗的女人,在黑暗下被一點點禁錮,殺死,最后尸體還被肢解成碎塊…”
“但是陛下似乎還是不高興,他一臉陰霾的回了自己的寢宮?!?p> “喬娜占星師依舊拒絕我的求見,她已經(jīng)徹底對國王失望了吧…”
“大王子死了,在監(jiān)獄里自殺了,血流了一地,聽監(jiān)獄長說,大王子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不堪忍受侮辱,祈求監(jiān)獄長讓他自殺,監(jiān)獄長受過大王子的恩惠,就同意了……”
“得知這事的陛下,處死了監(jiān)獄長,和一些相關(guān)的人。”
“昨天,陛下下令封禁王城,遭到很多貴族大臣反對,這些反對的貴族大臣都被處死?!?p> “殺瘋了,到處都是鮮血,到處都是死亡!”
“被重新啟用的克萊夫墓地里,出現(xiàn)了很多怪物……”
“陛下準備的獻祭儀式已經(jīng)差不多,那些副祭品已經(jīng)準備完畢,只剩小公主你…主祭品?!?p> “三天,三天后,就是最終的獻祭儀式,這場浩大的獻祭…恐怕會召來更大的惡魔…召來更大的死亡!我要阻止陛下!”
“我……會在這三天里,用盡一切辦法救你的…”
“反正都是死,到時候下了地獄,好歹也算做過一件好事?!?p> ……
絮叨許久,霍克伍德最后緊緊的抱住蘇西公主,說聲對不起后,就拿起頭盔離開了宮殿。
這三天時間…過的很快,蘇西公主沒有迎來霍克伍德的救援,反而是花園中的頭顱又多了兩顆。
一顆是雷諾的,一顆就是霍克伍德的。
院子里的護衛(wèi)都換了,換了一些滿臉扭曲表情的人,不知道還是不是真正的人。
所有的正義,似乎都被抹殺。
……
在記憶即將結(jié)束的那天,阮逸大腦里迎來一絲分裂,一絲瘋狂。
祭壇上,蘇西公主被緊緊的綁住。
阮逸痛恨的看著不成人樣的皮爾斯國王,這個畜牲!
他已經(jīng)知道祭壇的位置,就在主殿附近的一處石室里,可他還不愿離開,他想記住,記住這絕望的一切。
“這一天終于來了……”
皮爾斯國王將王冠放在祭壇上,布滿血絲的眼球中竟然罕見的露出正常人的情緒,那是一種不舍,一種留戀。
邪惡古怪的儀式開始。
幾個身穿黑袍,雙眼無神的人,圍著祭壇跳著扭曲的舞蹈,口中念著不知名咒言。
阮逸不明白這儀式有什么用,他只感覺到蘇西很痛苦。
片刻后,黑暗彌漫,濃稠的暗黑流體,慢慢爬上王冠,侵蝕王冠。
祭壇上響起無數(shù)聲音,無數(shù)低語,無數(shù)瘋狂。
然后,他看見,蘇西崇拜的父王拿起一柄古老的石劍,對準著祭壇上的蘇西刺下。
伴隨著劇烈的疼痛和無意識的呢喃。
記憶也隨之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