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餐廳后,聶恒在虎頭寨里悠悠轉(zhuǎn)著,偏是不肯朝鍛造房的方向靠近。
“老夫聊發(fā)少年狂,左機甲,右倔驢?!?p> 似是受倔驢和尚影響,聶恒也有點犯病了,走在路上,念著亂七八糟的東西。
“聶先生怎么自稱老夫了?”
身后傳來的聲音令得聶恒一驚,轉(zhuǎn)過頭去,正是柳一。
她穿著件黑色的對襟襦裙,把纖細腰身凸顯出來,頭發(fā)似是剛洗過,有些濕氣的披散下來。
聶恒看著她,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快三十年的人生經(jīng)歷此刻仿佛毫無用處。
“咳咳,柳寨主不知道嗎,少年不識愁滋味,只是為賦新詞強說愁?!?p> “所以,聶先生這是在作詞了?”柳一發(fā)覺自己很喜歡看聶先生的窘迫模樣。
明明聶先生看上去不甚在意男女間的關系,可一旦遇到,就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對?!闭业脚_階的聶恒連忙點頭稱是,“為了解決和尚的倔驢癥,我正在考慮是否能從文學角度予以解決?!?p> “聶先生真是厲害?!?p> 柳一笑笑,任由聶恒搪塞過去。
相比聶恒來說,她的氣度,更大些。
不過誰也不會主動提及那晚的事便對了。
一切好像就這般過去。
兩人又恢復了那種聊天的狀態(tài)。
聶恒從柳一這里了解到無源外骨骼的研發(fā)進度一切正常。
不過有關于陣法的事聶恒并未多說,只是拍著胸脯保證等虎頭寨資金充裕了就能幫她打造一件獨一無二的真氣外骨骼。
熬過了龍頭寨與燈籠會這兩件事后,虎頭寨明顯煥發(fā)了生機。
龍頭寨的礦產(chǎn)已經(jīng)足夠這邊的日常開支,而隨著資金回流,無源外骨骼的產(chǎn)量增加,那么虎頭寨必然會迅速富裕起來。
“對于山寨的管理我知曉的不多,不過你有問題找我便是。”
聶恒嘴里咬著根草,無聊的仰望天空。
這與他考試緊張時愛咬筆的動作如出一轍。
“所以,聶先生你究竟是什么境界?”
柳一問出了她心中憋了很久的問題。
“境界?”
“我現(xiàn)在算是一品煉氣境。”
說著,他伸出雙手。
左手附著淡淡的白光,右手則是金光。
“這是……兩種不同的真氣?!”
柳一訝然,她雖然沒有成為正式的修行者,也對修行之事了解不多,可同時修行兩種真氣這種事簡直是天方夜譚。
“沒錯?!甭櫤泓c點頭,看著柳一的樣子,他決定不說出自己理論上還能學習四種真氣的可能,而是換了個話題。
“修行之事遠比我想象的困難,今天一整天我才弄明白五個陣法,加上之前學的一共八個?!?p> “可也僅僅是弄明白而已,如何運用還是需要花大量的時間。”
聶恒指的是陣法運用在真氣外骨骼上。
“一天,才……弄明白五個陣法?”
柳一的目光變了又變,已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
當初爹爹學習一個陣法便要花上一兩年時間,如果是護寨大陣這種陣法,那更是要三年。
一天,五個陣法。
聶先生的天賦,真是……令人羨慕啊。
“呃……確實才五個陣法?!甭櫤阋詾榱皇钦f自己學習速度太慢,于是撓撓頭,“修行這種事,靠自己來確實有些慢。”
聞言,柳一別過頭去。
不想跟聶先生說話了。
我與聶先生一般大,如今卻還在通六識的境界,他說這話,不是來氣人的嗎?
聶恒有些奇怪柳一的反應,也不只是哪里說錯了。
腦里的《女孩子的三百種小心思》也沒記載啊。
《認錯的一千零一種方法》?
這本應該會有用。
聶恒張張嘴,剛打算用書中記載的第一種方法——遇事不決先認錯大法,可卻被人打斷了。
“柳寨主,聶施主,你們兩個在一起呢?!?p> 來人是倔驢和尚,他步履飛快,似是有急事。
“和尚,你來干嘛?”
“阿彌陀佛?!本篌H和尚停下腳步。
“貧僧思索良久卻未得悟,因此想來當面問問柳寨主,為什么聶先生說你會送……”
“唔——唔——唔——”
還沒等倔驢和尚說完,聶恒飛快沖上前去,一掌捂住他的嘴巴,迅速把他拖走。
“柳寨主,我倆有事,先行一步!”
聶恒的聲音還在原地回蕩,人卻帶著倔驢和尚跑遠了。
柳一愣在原地,心想聶先生是不是被修緣大師傳染了倔驢癥?
……
……
聶恒拖著倔驢和尚一路回了房間,這才把他放開。
“聶施主,你這是何意。”
倔驢和尚整理自己身上有些凌亂的衣服,若是他不想,聶恒根本拉不動他。
聶恒看了他一眼,沒立即回話,而是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我說和尚啊,你知道什么叫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
“未解之事就猶如含苞之花,你要靜下心來等待花開,只有付出耐心,等到答案出來的那一瞬間你才會覺得感動。”
“不要遇到什么事就想立即弄懂,要學會淡定?!?p> 倔驢和尚點點頭,回道:“聶施主,你說的道理貧僧都明白,可不弄清楚問題的答案,我就心如蟻噬,腳踏烈火啊?!?p> 聶恒心想,要是讓你這樣的人去研究世界未解之謎,估計第一天就忍不住撞墻犧牲了。
“大師,你雖四品,可悟道不足。”
聶恒一臉認真樣。
“我曾聽聞佛門一高僧,為求佛法,帶著個猴,一只豬,還有兩個奇怪的家伙一路西行?!?p> “他們明明有御劍騰空直取真經(jīng)的本領,卻堅持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走,最終歷經(jīng)九九八十一難才求得佛法?!?p> “大師,你可知,等待的煎熬不僅僅是點燃曙光的火炬,也是勝利的添加劑,更是對你佛門修行的磨煉??!”
說到最后,聶恒下意識的一拍桌子,不過這次桌子堅強的活了下來。
“阿……阿彌陀佛……”
堂堂佛門四品空門境的倔驢大師被聶恒這一番話說的渾身顫抖。
“聶施主,貧僧,悟了?!?p> 倔驢和尚站起身,鄭重朝聶恒行了一禮。
可那高僧是什么人?
為什么要帶著猴子跟豬一起?
添加劑又是什么?
倔驢和尚本能的要朝聶恒發(fā)問,不過又咬牙咽了回來。
這是佛祖對我的考驗。
這是我的修行。
我……
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