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幫我精心打造了這樣一柄難得的大刀,我做這些不過是理所應當。”說著,王風便輕輕掀開酒壇的蓋子,將那醇厚的美酒緩緩倒入旁邊桌子上的酒碗之中。
“哈哈,還是你小子會說話。”張鐵匠爽朗地笑著,伸手接過王風遞來的酒碗,仰頭一飲而盡?!安诲e,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夠勁道?!蓖躏L只是微笑著,并未言語,再次拿起酒碗準備為其斟酒,“這酒先且停下,得先讓你瞧瞧這打造好的貨?!毖粤T,張鐵匠轉身走向武器柜,從中取出一把用黑布層層包裹的大刀。
王風雙手接過,緩緩解開黑布,剎那間,寒光凜冽,耀人眼目。只見這把刀,長約三尺,通體由純鋼打造而成,刀身呈現(xiàn)出深邃的漆黑之色,寬度卻僅有不到兩指,弧度極為微小,血槽又深又長,一眼便能認出這是正宗的唐刀無疑。王風見狀,不禁微微點頭,贊道:“辛苦張叔了,我甚是滿意,不知這刀作價多少?”
“價錢的事兒先不著急,之前聽你說要出門游歷一番,不知你打算去往何處?”張鐵匠并未直接回應價格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關切地問道。
“此次出門,主要是想去西州城,看望一位長輩。”王風心中雖有些疑惑,但仍謹慎地回答道。
聽完王風的回答,張鐵匠端起酒碗,輕抿一口,陷入了沉默,沒有再多言語。
“不知張叔是否有什么事情需要我?guī)兔Γ俊蓖躏L心中暗自思量:這其中定是有隱情啊,看來我得主動搭個臺階,探探張鐵匠到底有何意圖。
稍作停頓后,張鐵匠緩緩開口,語氣中滿是愧疚與無奈:“唉,說來慚愧,我有一個兒子,在 4年前前往西州城投軍。僅去年收到他的一封平安信,可自那之后,我接連回了 8封信,卻如石沉大海,再無音信。原本我想去探尋一番,但近年來我那可憐的夫人因思念成疾,已然臥床不起兩年有余。如今想拜托小風你,若你路過那里,幫忙去看看……看看他是否還活著……”說到最后,張鐵匠已是泣不成聲,涕淚橫流。
王風雖對張鐵匠的痛苦感同身受,但仍仔細權衡后說道:“不知張叔是否知曉具體的位置,這樣我也好更有針對性地尋找?!?p> 話還未落音,張鐵匠便迅速從懷中掏出一份用布仔細包裹著的信。王風接過信,只見信封的下方落款處清晰地寫著西州虎賁營?!凹热挥械刂罚沁@事情便好辦許多,但還請張叔見諒,我對西州城人生地不熟,可能……”王風話未說完,張鐵匠便急忙說道:“只要小風能去看上一眼,我便心滿意足了,至于能否見到,就全看天意了?!闭f完,張鐵匠又是一聲悠長的嘆息:“唉?!?p> “既然張叔如此信任我,我定會盡心竭力去辦,來日若有消息,我定會第一時間告知您?!闭f著,王風便從懷中取出銀錢準備付賬,張鐵匠見狀,趕忙放下手中的酒碗,起身阻攔道:“錢就不用了,你應了幫我這個忙,我若還收錢,那我老張還是個人嗎?”最終,王風也想明白了,不收錢才能讓張鐵匠徹底安心。
在與張鐵匠又閑聊了片刻后,王風便以尚有物品需要采購為由,起身告辭。出了門,他帶著二狗一同前往迎賓樓取回了三箱采買的書冊。待回到莊子時,已然是傍晚時分了。
用過晚餐后,王風好不容易擺脫了幾個糾纏自己的少年,匆匆回到屋子。待洗漱完畢,時間已快到戌時。他抬頭看了眼屋外那明亮的月光,心中不禁有了思量:日光折射有秘密,那月光又會如何呢?
懷著滿心的好奇與疑惑,王風來到山洞。剛點起燭臺,便聽到一聲雄渾的獸吼從昨天發(fā)現(xiàn)的洞內(nèi)深處傳來。他心中一驚,趕忙吹滅剛點燃的燭臺,小心翼翼地爬過那狹小的狗洞。只見被海面折射的月光,此刻正精準地照射在那具金骨之上,與日光照射的位置截然不同,這次月光恰好照在了金骨的丹田之處。滿洞閃爍的銀色光點,便是從金骨的丹田處源源不斷地散發(fā)而出,而那時不時傳來的獸吼,正是從石柱底下的水里傳出。王風鼓起勇氣,緩緩走下石梯,來到圓臺邊上,向下望去,只見各種體型大小不一的海鮮在水中悠然游動,不時吞吐著銀色光點。觀察了一會兒,王風發(fā)現(xiàn)這些海獸并無其他異常舉動,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不敢發(fā)出絲毫動靜。
王風盤膝坐下開始打坐,這才驚覺有數(shù)之不盡的光點附著在自己的皮膚之上,且有少量緩緩融入自己的身體。由于他尚未達到練血境界,無法進行內(nèi)視,只能通過運轉功法來感知此刻身體的細微變化。仔細體會之下,隨著已然突破一層的北冥神功緩緩運轉,王風發(fā)現(xiàn)周身 1米范圍內(nèi)的光點被功法徐徐吸入體內(nèi),有些融入了血肉,有些融入了骨頭,只有一小部分融入了玄氣,使得玄氣仿佛有了絲絲生機,似乎在緩慢地拓寬那已然打通的經(jīng)脈。隨著時間的悄然流逝,王風驚喜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能慢慢控制玄氣了。這讓他不禁想起記憶中地球小說里的一個主角,因能夠自如地控制內(nèi)力,突發(fā)奇想將內(nèi)力控制成螺旋狀,從而比他人更快一步突破境界。此刻,王風也正是在嘗試著進行同樣的探索。
不知不覺間,月亮漸漸西沉,隱沒于天際。陣陣獸吼聲突然響起,驚醒了已然入睡的王風。要知道,專注運功是極為消耗心神的,到了后面,王風實在支撐不住,便沉沉睡去。他悄悄爬到石臺邊,向下俯視,只見一只黑白分明的企鵝游在最前方,其后有序地跟隨著各種體型碩大的海鮮以及一些他從未見過的奇異動物。
看著這些海獸緩緩游出洞去,王風也慢慢收回了思緒。他心中已然確定,此地定是一次難得的機緣之所。不然,這些大號海鮮怎會平白無故聚集于此?王風深知,在地球的小說里,許多機緣之地都會吸引眾多獸類前來。只是目前此地的機緣尚未達到小說中那般玄之又玄的程度??磥?,自己需要盡快出去闖蕩一番,吸收更多的知識與經(jīng)驗,待歸來之時,才有可能更好地開發(fā)此處機緣。畢竟,若對一切都懵懂無知,又怎會知曉如何才能將這機緣發(fā)揮到極致呢?
回到屋子后,王風坐在院子的搖椅上,腦海中精心規(guī)劃著自己的計劃。目前,自己面臨的最大難題便是基礎信息太過匱乏,難以做出利益最大化的決策。出去闖蕩一番,已然勢在必行且刻不容緩。其二便是王家莊的事務。雖說自己尚不知如何引領眾人踏上修玄之路,但讓他們每日堅持做有氧運動總歸是沒錯的,比如廣播體操之類。只要自己出門游歷一圈,獲取更多的基礎知識,憑借夢中經(jīng)歷過的信息大爆炸時代所積累的見聞,想來做一個知識傳播者應當不成問題。畢竟,在那個時代,自己或多或少都聆聽和觀看過各種教授專家的講座,多元的思維模式還是具備的。
古人云: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想到便要努力做到,唯有未雨綢繆,方能在未來逍遙自在。
兩天后,天氣晴朗,碧空如洗,萬里無云,陣陣海風吹拂而來,帶來絲絲涼爽之意。王風騎著一頭名叫小花的黑驢,緩緩前行。他望著面前王家莊眾人,只見每個人都嘴里叼著一根用硝石制作的冰棍,那場面怎么看都不像是送別應有的莊重與不舍,王風見狀,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與眾人一一告別。其中滋味,五味雜陳,難以言表,亦不足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