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晏新寒贈生骨膏
“做駙馬?可微南兄不見得想做啊,不然也不會逃到這潯陽來養(yǎng)傷了?!?p> 顏渚白唏噓一聲,“依我看,微南兄這次離開,八成是為了你家安小六的傷勢。
昨兒個你先送安小六離開之后,微南兄臉色很不好,緊張的拳頭都沒有放松過?!?p> 安南辭還是覺得這事很荒誕,“也許,他是擔憂白宿眠呢?對了,白宿眠傷勢如何了?”
顏渚白翻了個白眼,見他如此遲鈍,也是不準備再仔細說林微南之事了,敷衍回道:
“白宿眠的傷沒事,傷在肩膀,養(yǎng)上七日也就好了。這不,今兒個一大早就出門去縣衙了,完全就是一操心的命。
真真是給他機會歇著他都不干。”
白宿眠二十二歲,已是從四品的太常寺卿,正是身上那股韌勁和沖勁才讓他成為眾進士里最拔萃的那一個,頗得圣上信任。
安南辭想著他這脾性搖了搖頭,“這性子,可不適合做我們家小六的師父啊。
他為人嚴謹周正,我家小六拜他為師,要么吃他的苦頭,要么就會把他氣死?!?p> 一旁的晏新寒聽著這話,眸中忽的染上幾分興致。
“白宿眠從來沒有和女子接觸過,且為人周正知禮,想來不會為難于安姑娘。”
他嘴上這么說,心里卻不由得想起安卿兮那一副倔強沒規(guī)矩的樣子。
當沉穩(wěn)的老山羊遇到一頭初出茅廬的幼狼,這秋水院估計會鬧得人仰馬翻。
安南辭擺擺手,用一副你什么都不懂的模樣看著晏新寒。
“我家小六那副樣子……得,還是不說了,你就等著瞧好吧。約摸著這個時間小六也該醒了,我先去千落院看看她。”
他大搖大擺的走出秋水院,隱在角落里的厭舞走出來,臉上頗有些不情愿的道:“主子,真的要將生骨膏給安姑娘送去?”
“生骨膏?”顏渚白頓時站了起來,驚訝的看著晏新寒:“是貴妃娘娘好不容易為你央求來的那一瓶?
這藥可是有奇藥啊,斷骨都可醫(yī)治,用來醫(yī)治安小六這骨傷……怕不是有些大材小用?”
厭舞在一旁幽幽附和:“屬下也是這么覺得。況且安姑娘之前還那么對主子,無才無德的,哪里值得主子送藥給她?!?p> “厭舞?!?p> 晏新寒沉了聲音,視線沒有半分波動,卻讓厭舞頓時緊張,跪在了地上。
“屬下知罪,不該妄言?!?p> 晏新寒沒有看她,只冷聲吩咐:“去吧。”
“是?!?p> 厭舞離開,顏渚白摸了摸鼻子,不懂得他忽然這般冷冽是為了哪般。
他湊過去,低聲試探道:“其實……我覺得厭舞說的不錯,你這般舉動,實在不像你往日作風?!?p> 晏新寒抬眉看他一眼,似笑非笑。
他生的金質玉相,容貌氣度皆是一絕,又帶著天生的貴氣,這般皮笑肉不笑時,看似慵懶,卻令人下意識的畏懼。
顏渚白移開視線,快速認慫:“我收回剛剛說的話,你這作風很正常,很正常?!?p> 說完,就兩腳抹油的溜了出去。
晏新寒嗤笑一聲,視線落在了屏風上的紫色荷包上。
那日他丟掉后,是厭一又撿了回來,自此就一直掛在這屏風一角。
只看一眼,他就能想起當日安卿兮醉酒后的模樣,活脫脫一個無賴流氓。
“只一瓶生骨膏,怎抵得上未知的驚喜。那丫頭騙子身上的秘密,還得抽絲剝繭的一層層剝開才好,”
千落院。
安卿兮正坐在塌上,雙腿蓋著布衾,低垂著頭抿著唇一言不發(fā)。
長發(fā)隨意散落,她身形單薄的靠在角落里,看起來令人心疼的緊。
安南辭到時,瞧見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他走上前,看著眸中含淚的程璐魚和一臉急切的青梧,心里隱隱猜到發(fā)生了什么。
他堆起一個笑臉,走進去笑呵呵的道:“安小六,你送我的麋鹿正在院子里撒歡呢,等你好了,我?guī)闳タ窗?。?p> 聞言,安卿兮稍稍抬了抬頭,
秋水無塵的眸子里少了幾分靈動,多了幾分令人心疼的脆弱和憔悴。
嬌小的身子微微聳動,安南辭頓時緊張了起來:“安……小六,你別哭啊……”
安卿兮一抬頭,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一樣大顆大顆的往下落,她癟著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嗚嗚嗚五哥,我的腿不能動了,它不能動了。”
從一早清醒想翻個身開始,她就發(fā)覺這腿沉重無力,根本無法挪動。
半個時辰的功夫過去了,竟是半分好轉都沒有。
她趴在安南辭肩膀上哭:“連麋鹿都可以撒歡的跑,我現(xiàn)在卻像個廢物一樣只能坐在這?!?p> 為了哄安卿兮開心,正抱著灰兔小缺兒走進來的青梧頓時站在門前,不知是該進還是該出。
瞧了一眼懷里靈動的兔子,她嘆了口氣,還是選擇了將它放回了籠子,喂了一根胡蘿卜。
“你這蹦蹦跳跳的模樣,還是也不要讓小姐見了吧,免得她徒增傷感?!?p> 程璐魚站在一旁看著哭著的安卿兮,也跟著輕聲抽泣了起來。
安南辭拍拍安卿兮的背,又看看程璐魚,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青梧?!?p> 他煩躁又急切的喊了一聲,“去請大夫?!?p> 青梧趕忙應了匆匆出了府。
沒多久,厭舞進了千落院,瞧著安卿兮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冷著臉將生骨膏遞了過去。
“主子讓我送這生骨膏給六姑娘?!?p> 她承認這安家姑娘生的的確是好,身體好端端的時候靈動神氣,如今受傷嬌弱的模樣更是讓她一個女子都為她可憐。
可是她還是從心底里不喜歡她,這般驕橫大膽對主子不敬的女子,她實在是生不出好感。
她所欣賞的女子,當是畫出那聞所未聞的兵器圖紙的人。
“生骨膏?宴兄當真把生骨膏送給我家小六?”
安南辭面色狂喜,接過生骨膏打開蓋子就嗅了起來。聞到那一股淡淡的清香后,忙不迭的道:“過會兒我親自再去謝他,宴兄這個兄弟果然靠譜。”
“生骨膏?”安卿兮眨了眨眼,鴉羽般的長睫上還掛著淚珠輕輕顫動。
她也曾聽過這生骨膏的名號,只是這晏新寒竟真的愿將這么名貴的東西送與她?
她不由得悄悄咕噥一句:“他和五哥的感情還真好。”
蒲小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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