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女主出現(xiàn)進行時(1)
“哦,對了?!?p> 紀(jì)然走到一半,又從珠簾后探出頭來,帶著盈盈一笑,說道:“今兒我睡床,你睡地板。方才我讓小廝在地上鋪了個被褥,我探過了,厚實得緊,睡一晚上絕對不硌身子?!?p> 說完,還十分嬌俏地向一臉不可置信的楊言揮揮手,道了聲,“晚安~”。
楊言震驚道:“你這是在虐待親夫!”
紀(jì)然的聲音自珠簾后遙遙傳來:“虐待個鬼鬼!明兒賺不到錢,咱倆就去睡大街,喝西北風(fēng)!”
再度將了可憐巴巴的楊言一軍。
楊言沒聲了。
理虧,還能怎么辦?
楊言無它法,只得默默脫了衣裳準(zhǔn)備沐浴。
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
就在楊言一腳踏進浴桶的時候,水里的冰涼讓他十分沒有風(fēng)度地“嗷”一聲喊了出來。
他郁悶地看了一眼已經(jīng)吹滅了床邊燈的紀(jì)然,心道一聲,“此時夫綱不振,來日怎生做那一家之主?”。
但……
楊言瞅了一眼這已經(jīng)冰涼了的洗澡水,又瞅了一眼已經(jīng)昏暗下來的寢室,還是毅然決然地一腳踏了進去。登時,透體冰涼。
夫綱,要振。
但,還是得先洗澡。
冷水澡的滋味不好受,楊言飛速沐浴完畢爬出來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撩開珠簾,就見那大得不像話的床前鋪了個小的不像話的地鋪。
厚實歸厚實,可放著床不躺跑去睡地鋪,那腦子多少有點毛病。
于是乎,首輔大人悄無聲息地摸黑爬上了床。
紀(jì)然這兩日來著實有些累著了,尤其是今天還碰到了個變態(tài)打劫的,這一挨著床,抱著被子,馬上就睡得昏昏沉沉、不省人事了。是以,她對楊言偷偷摸摸爬上床來一事,分毫不知情。
楊言這廝一爬上床來,就朝著熟睡的紀(jì)然貼了過去。他本以為紀(jì)然會嚇一跳,卻沒想到她睡得昏昏沉沉的,連自己被攬到了懷里都不知道。
楊言因著洗了個冷水澡,身上有些微涼。乍一抱著紀(jì)然溫?zé)岬纳碜?,楊言的心里不由有了一種“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溫馨之感。
他既無奈又溫情地吻了吻紀(jì)然的額頭,把心頭的綺思給抹了去,伴著紀(jì)然的呼吸,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
紀(jì)然是被鼻尖處傳來的熱氣給熱醒的。
她嘟囔一聲,睜開眼,入眼不是別的,正是一片白花花的、堅實的、楊言的胸口。
而自己的鼻尖因為靠得胸口靠得太近,所以被自己呼出來的熱氣給熱到了。
紀(jì)然沉默地抬頭,發(fā)現(xiàn)楊言正抱著自己睡得正香。
夭壽了。
自己活了這么多年,就這么跟才確定關(guān)系的對象同床共枕了?真真是有傷風(fēng)化、有傷風(fēng)化啊。
雖然紀(jì)然沒吃過豬肉,但也見過了豬跑。自己身上毫無異樣,表明楊言這廝果然是個正人君子。
楊言的一手墊在紀(jì)然的脖頸處,一手虛搭在她的腰間,將整個人都環(huán)在了他的懷抱里。
紀(jì)然仰頭看了看楊言光潔的下頜,雙手也不由自主地環(huán)上了楊言的腰。
她在晨光熹微中閉上了眼睛,安安分分地靠在楊言的胸口。
她聽見楊言沉睡時沉穩(wěn)的心跳,聽見楊言綿長而輕柔的呼吸。
透過單薄的衣衫,兩人的體溫相互交融、感受。
紀(jì)然滿足地喟嘆一聲,又睡了過去。
原來,這就是與愛人相擁而眠的感覺嗎?
不知過了多久以后,楊言被照到臉上的陽光喚醒。
房內(nèi)掛了兩層窗簾。
一層是厚厚的棉麻,一層是柔和透光的紗簾。
昨晚睡覺時,因著天色已暗,便沒有將棉麻窗簾給拉起,僅拉上了紗簾,微微擋著夜中晚風(fēng)。
秋日的太陽出得不算早。
楊言躺在床上看著外頭的光景,心下粗略一合計,估摸著已經(jīng)是亥時了。
他微微低頭,鼻尖便傳來紀(jì)然發(fā)間的香氣。
紀(jì)然還在睡著,像只安靜的小兔子,乖乖巧巧地抿著耳朵,在他懷里安眠。
想起昨晚她坑自己的樣子,睡著的她,果然是可愛不少。
楊言輕輕巧巧地吻了吻紀(jì)然的額頭后,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他得先去打聽打聽,那塊巨石到底如何了。
出門房門下了樓,就見胖掌柜打著長長的呵欠在柜臺里叼著個金鑄茶壺,喝得愜意。
雖說那胖掌柜的眼睛被肉擠得就剩了一條縫,可那眼神卻是犀利得很。他一眼瞄到了從樓上走下來的楊言,立馬一手把茶壺拎著,開口喚道:“哎呀!少年人!早上好呀!”
楊言被胖掌柜這包含深情的一聲唬了一跳,心頭不由懷疑起這胖掌柜的性別取向。不然,為何偏偏不叫別人,唯獨一見著自己就如此熱情?尤其是昨晚初見,竟還給自己送了那藥,差點搞出了大事情。
哎,奇哉怪也。
楊言眉毛一抖,還是彬彬有禮地回了一句:“掌柜的,早上好?!?p> “哎呀,真是早?!迸终乒癜研〔鑹胤诺揭贿?,一邊竄出了柜臺,一把拉住楊言的衣袖,把他拉到了柜臺邊上。
楊言看著胖掌柜用著球一樣的身材做出了如飛一樣的動作,不由抽了抽嘴角。
昨兒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胖掌柜的身手如此敏捷?
只見這胖掌柜不停挑著眉毛,笑得近乎一臉八卦地說道:“哎喲,少年人。你今日怎么起得這般早???”
“……”楊言無言以對。
果然,不能抱著正常人的心思來看待這老不正經(jīng)的胖掌柜。十句里有九句都是不正經(jīng)的,唯一正經(jīng)的只有那句“哎喲,少年人”。
見楊言不說話,這胖掌柜笑得更歡了:“矮油,少年人!年紀(jì)輕輕的,你怎么就不行了呢?還是說,你昨晚沒吃我給你那大補丸?”
楊言感覺自己的額上已經(jīng)青筋暴起了。
不行你個大頭鬼??!
還有,再提那破藥,我真跟你沒完!
楊言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把心中要把這胖掌柜抓來胖揍一頓的心思給強壓了下去。他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一個頗有些猙獰的微笑,把話題岔開道:“掌柜的,聽說咱們這通往柳州城的路被塊天降巨石給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