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你來我往
“什么?”楊言好像聽見紀然在一旁自言自語著什么,但是聲音太小,他聽在耳朵里只是一陣小小聲的嘰嘰咕咕,根本聽不清她在說著什么。
“???”紀然沒想到楊言的耳朵這么尖,自己這點小聲嘀咕的聲音都能聽得見,于是只好裝傻充楞地反問道,“什么什么?”
一臉無辜的楊言只好作罷,有些可憐兮兮地說道:“沒什么?!?p> 紀然掩掩藏藏的目光里已經藏不住眼底蠢蠢欲動的小火苗了。楊言這樣純良無害的模樣,真是讓人不禁想要欺上一欺……
“阿言……”紀然干巴巴地喚了一聲。
“嗯?”
“你……困不困???”紀然又慫了。
按照她提前準備好的劇本,這時候她應該已經要借酒發(fā)揮,直接撲上去了。但是吧,劇本終歸是劇本,想法從來都是很豐滿的,現(xiàn)實也從來都是很骨感的。紀然想了想,把這突如其來的慫歸結為對酒的寬容。
——酒是無辜的,不應該讓它背黑鍋。
楊言還以為紀然要準備做什么了,結果卻只是問自己困不困?
他不困,但是他很迷茫:“呃,可能有點吧。”
“那、那你閉上眼睛睡會兒唄?”紀然眨了眨眼,口中哄騙著楊言把眼睛閉上,又悄悄地把支著身子的手臂彎了彎,身子悄無聲息地往楊言靠近了點。
紀然以為楊言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靠近。
但是楊言現(xiàn)在的注意力是前所未有的集中,便是紀然身上的一根頭發(fā)絲動了,他也能感覺得出來,更何況是這么個大活人又向自己靠近一步呢?
楊言第一次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待宰的羔羊。他就這么乖巧不鬧地躺在名為“床”的砧板上,等著名為“刀”的紀然磨刀霍霍而來。
這不應該啊,于情于理都不該是這樣的。
就算自己活了兩輩子都沒經過這檔子事,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自己堂堂一個男子漢,居然、居然在這件事上被對象拿捏得死死的,這事要是傳出去,可不得讓人笑掉大牙么?
楊言的腦海里又不禁浮現(xiàn)出了胖掌柜那張大胖臉上略帶猥瑣的笑容,手中還托著他的三枚“大寶貝”,擠眉弄眼地跟他說:“矮油,少年人,你不行啊。”畫面之美,令人難以直視。
想到這里,楊言的身子不禁抖了抖,打了個寒顫,心道:自己若是再找不到機會絕地反擊,那“不行”兩個大字估計就真要掛在自己腦袋上了。
誠然,紀然也是這么想的。
她想著,自己自今天入夜以來就籌謀了許久,方才在流歸閣畫舫上又喝了不少酒來壯膽。想她好好一個千杯不醉的,硬要裝作醉酒的樣子,也是十分考驗演技的。好在她一喝酒就臉紅,要裝起醉了,神態(tài)這一關就過了。
醉酒的人一般都是什么樣呢?
紀然在灌下第一口酒的時候就已經在腦子里思考了。
她想到醉酒的第一個鮮明特點,是唱歌。在穿越前,她一直在追某衛(wèi)視制作的某各路男星參與的綜藝,里面有一首歌的舞臺,她看了好多遍。融合了國風、拳法還有劍術,加上開篇的擊鼓,讓她對哥哥們的顏值與才華傾倒不已。于是,她才喝沒幾杯,便計上心頭,來了一曲《好春光》。
想來醉酒之人唱歌都是跑調的,紀然也就索性放開了嗓子,盡情發(fā)揮,把一首好端端的曲子愣是唱成了親媽也不認識的程度。
一曲結束,不僅她“醉了”,其他人也“醉了”。好在紀然良心發(fā)現(xiàn),過了一會兒之后,唱了一首幾乎稱得上是席卷了大江南北的一首《愛的供養(yǎng)》。也就是直播里“別問BGM,問就是《愛的供養(yǎng)》”的由來。好在這首她考慮到在座的心情,唱得雖說不是娓娓動聽,好歹也算能聽得進去了。
至于最后一首嘛……那會兒她是裝醉裝得上癮,又想著反正這會兒也沒什么人在,又即興來了一首《桃花朵朵開》,唱得在場諸位肝膽欲裂,就連河中傳來的琴音都不能挽救此等摧枯拉朽之勢。
總之,在醉酒唱歌上,她算是把醉酒的狀態(tài)演了齊活。
至于醉酒的第二個特點,胡言亂語,在對比“鬼哭狼嚎”的歌聲之后,顯得尤為微不足道。
什么“人艱不拆”、什么“做人留一線,事后好相見”之類的,統(tǒng)統(tǒng)都拋到腦后去。甚至紀然為了刺激楊言,還當著掌柜的面信誓旦旦地給楊言安上了一頂“你不行”的帽子。
這種虎口拔牙的事情,現(xiàn)在想來還是有些后怕。好在是前面唱歌的鋪墊給得足夠,至少算是蒙混過關了。
結果,紀然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事到臨頭,她居然產生了臨陣退縮的念頭。
紀然定定地看向楊言,覺得自己的計劃絕不能半途而廢。以后,自己能不能直起腰桿子,就全憑今晚了!
于是乎,這床上一上一下的兩個人,都暗自下了要把對方壓得死死的決心。
楊言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絲靈光,他直直看向紀然,說道:“我想等會兒再閉。”
紀然立馬皺眉反駁:“不行,你馬上就閉?!鼻浦鴹钛赃@副模樣,敢情是反應過來了,這是要準備咸魚翻身??!萬萬不行!
楊言在想明白之后,腦子里無比清醒。不僅一掃之前扭捏之意,甚至還盤算起要怎么才能算計紀然的心思。
他在暗處勾了勾嘴角,低聲反問道:“這時間還早,閉什么眼睛、睡什么覺呢?”
楊言來勢洶洶,紀然應對不急,匆忙招架:“這不是看你今日事務繁忙,累得慌。都是累著了人容易憔悴,我這是心疼你?!?p> “哦——原來是我錯怪然然了?!睏钛缘难劢且呀浶孤读艘唤z狡黠。
“那還不是。”紀然感覺楊言此人即使喝了一點小酒,也著實反應奇快,不好糊弄,只想讓他快點睡了,自己好動手,“你快睡吧!”
紀然的語氣已經有了一點輕微的急躁,她還沒察覺出來,但楊言已經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