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一日不見……
街道上人來人往,小販叫賣聲此起彼伏,這還是那座城,卻不太一樣。
蘇寧觀察了許久,得出一個結(jié)論,眼神和笑容的差異。
那天的長街上大部分的人都很熱情,可如今,迎來送往的眼神中都藏著擔憂,笑容牽強,像是失了魂似的,沒精打采。
一疊花生米,茴香豆,醬牛肉,涼拌蘿卜。
“這位爺,您慢用!”小二把菜上齊,訕笑一下,搭上白凈布條走開了。
昔日紅火的鴻福樓很是冷清,一樓兩三桌,蘇寧所在的二樓沒有其他人。
曾經(jīng)的掌柜和小二不在了,也不知道是另謀高就還是出了事。
一日不見……
蘇寧端起一杯花雕酒,抿一口,還是那個味兒。
本想著來這吃飯順嘴就能問小二過去了多久,一舉兩得。
不過,時機正好,蘇寧看著樓下來人,笑起來,真是巧了。
“這位公子,可否樓下用餐,軍爺們要在這聚餐。為表歉意,掌柜的說這桌給您免單。”
小二湊近,低聲細語。
“不用,”蘇寧嚼著花生米:“我們認識,正好一起,再多來兩壇酒吧?!?p> “誒,好勒!”小二不疑有他,快速下樓。
“軍爺,樓上請!”樓下傳來跑堂高聲吆喝。
“哈哈好好,兄弟們,我請客,這頓盡管……”張大壯踏上來第一步停頓后利落的向后轉(zhuǎn)。
“張校尉,好巧?。 ?p> 張大壯正要邁出的步子頓住了,隨后快懷大笑:“蘇先生,您也在這吃酒呢,那不打擾了,我們……”
“正好,來來,一起,我請客,打聽個事,”蘇寧對著他們招了招手。
“校尉?”張大壯身邊幾人疑惑的看著他。
“去去,我和蘇先生喝酒,你們巡邏了嗎,訓(xùn)練完了嗎,修煉了嗎,還喝酒!”張大壯對著他們一陣擠眉弄眼。
“哦哦,屬下告辭!”
“張頭喝好啊。”
“我們一定好好練,頭。”
“不是說好了……”
樓梯口在幾人簇擁下變得擁擠,所幸擠一擠還是摔了下去,沒有給店家造成損壞。
“蘇先生怎么又來了,是那方妖王招惹您了,”張大壯自然不敢真當蘇寧邀請自己喝酒。
“沒什么事,對了,上次我們見面是什么時候?”
蘇寧也不管他,不想吃就算了,手上筷子連連舞動。
“上次,哎呦,說起來也有兩三年了,那回蘇先生帶過來的難民在城東的鎮(zhèn)子上落了戶,想來現(xiàn)在過得還不錯,”張大壯掰起指頭算了算,一臉感慨。
“兩三年啊~你們是遇上什么事了,怎么搬軍營了?”
蘇寧想到昔日的西陽關(guān)不免感到疑惑,城西的鎮(zhèn)子怎么也荒棄了。
“這……也沒什么好說到的,”張大壯撓頭訕笑,緊接在蘇寧的注視下:“其實就是上次沙漠里不知從哪竄出來一窩螞蟻,小半個巴掌大,卻是鋪天蓋地,悍不畏死,那關(guān)口的也就那樣,遭不住,沒了?!?p> “幸虧傷亡不大,不過那螞蟻在關(guān)口筑了巢,幾個月了沒動靜,也不知道上頭怎么想的,我也不大清楚。”
張大壯扣了扣鼻屎,一臉言之已盡,無話可說的賴皮模樣。
“原來是這樣,螞蟻成妖啊,”蘇寧吃驚道,還想著是遭逢大變,就這么簡單?
蘇寧不問了,張大壯試探性的移動了腳步,看他沒阻攔,于是腳底抹油溜了。
“一天至少一年算,”居然這么久,感嘆著,蘇寧卷了酒菜,留下銀子,消失不見。
城西向來酒館。
“喲,大白天還帶著斗笠啊,看起來細皮嫩肉的,怕不是個丑婆娘,來,取下來給諸位爺看看,”醉酒壯漢眼前一亮,伸出一只手企圖搭在斗笠少女肩膀上,卻被少女側(cè)身躲過。
“嘖嘖,大爺我就喜歡這款,還會反……”壯漢話還沒說完,嘴里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半跪在地除了哀嚎半點多余的動作都疼的動不了。
一旁同行的幾個醉鬼想都沒想就沖了上去。
“哎呦!”
“嘶~”
“……嘔!”
“咳咳……”
下一刻就全部蜷縮著躺在了地上。
“官爺,官爺!管管吶!有人殺人了!殺人了!”
賊眉鼠眼的醉鬼瞧見街邊路過的一隊士卒,當即醒了酒,被踹的屁股當即就不痛了,連滾帶爬過去呼喊。
那些士卒也不是傻子,觀察了一番幾人的狀況,頭頭留下一句:
“城內(nèi)不準鬧事,調(diào)戲婦女乃是重罪!”
然后一隊人就走了。
千九也不打算把事情鬧大,畢竟蘇寧說過不能主動傷害人類,更何況殺呢。
“哼!”千九小心的踢了一腳一旁醉鬼,在一種哀嚎聲中走遠。
“老大,人走了,”賊眉鼠眼見人走遠了,哭喪著臉弓著腰邁著沉重的步子來到壯漢身邊。
“疼疼!去你的,媽的一有事就會跑,我TM……嘶!哇艸,”壯漢一把甩開賊眉鼠眼的攙扶,嘴里罵罵咧咧的,蹣跚著步子進入酒館。
“老板,來點跌打酒有沒!”
一拍桌子,此仇不報……疼疼!壯漢扭曲著臉,心里恨得牙癢癢。
“媽的,下次再見到這娘們,我……”
“老大先用,我們呵呵嘿嘿……”
“……真真的,老大威武!”
“這次是老大手下……留青,不欺負他一階女……女牛之啥的?!?p> 抹好跌打酒,貼上藥膏,幾人沒了喝酒的意思,互相攙扶著走出門去。
“我艸……”
“啊!”
幾個人連帶著摔倒在地,加重了傷勢,疼的嗷嗷叫。
與方才同樣帶著斗笠的少女站在街道上,面朝他們。
雖然是異色的衣服,但一樣的斗笠,一樣的身高,手、腳這樣的細,絕對是同一個人。
四個人向著斗笠少女,齊齊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姑奶奶我錯了,借我一萬個膽我也不敢啊,放我一馬吧,城內(nèi)守軍那么多……你也不好過啊~”壯漢一臉驚恐,對著幾個小弟使了個臉色。
“是啊,求姑奶奶繞我們……”
“求您打發(fā)瓷杯,葡萄載石,大象肚里……”
千六摸了摸不明不白的腦袋瓜,可不敢繼續(xù)跟這幾個發(fā)神經(jīng)的待著,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