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賭?運氣!
推開門來,一股刺激酒氣、腐爛、酸臭、悶熱汗氣組成的熱浪迎面撲來。
屋外的狂風驟雨也找到了缺口,寒風裹挾著雨水肆無忌憚的灌進來,一時間屋內(nèi)叫罵聲四起。
“他媽的,還不快把門關(guān)上?!?p> “誰呀,找死是不是?”
“靠,把票子都打濕了!”
收獲早場所有人滿滿怒視一打。
“呃……抱歉啊,”蘇寧尷尬的笑笑,等所有人都進來后迅速把門關(guān)上。
門關(guān)上的瞬間似乎安靜了許多,大自然的狂暴好像熄火了了,但沒過多久,屋內(nèi)的嘈雜縈繞耳畔,片刻也不停歇。
喝酒、打牌,吃肉,三三兩兩聚成一桌,各種各樣的碰撞,無止境粗獷的嗓門,在這狹小空間里組成了震人耳膜的噪音。
蘇寧掃了一眼,從左到右,從上到下,從外到里,看了個一清二楚。
“那邊三位,來一把?”
大堂中央長桌后站著的中年男子望著他們微笑著拍了拍簡陋的桌子。
“聽說你們這兒一般的錢不管用,那住店怎么算?”
蘇寧一指桌上的盤子、碗、骰子,卻沒有籌碼。
“在這里首先要提醒客官的是,一旦開盤,就不能停,只有一直贏下去,直到天亮?!?p> 中年男子沒有,先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豎起一個手指。
“其次,賭注不是錢,而是命,是用你的命來賭!”
“你,還要賭嗎?若是不愿,可以轉(zhuǎn)身出門,在賭場內(nèi)不會允許客官們私自打斗?!?p> 中年男子直直的看著蘇寧。
“以命作為代價,未免太過昂貴,那么贏的話,會獲得什么?”
出乎他意料的是,蘇寧并未露出膽怯,反而一臉正經(jīng)的提出一針見血的問題。
“一切!”
中年男子咧起嘴笑了,非常自信的回答。
對于這個回答,蘇寧摸索著下巴思考片刻后又問:
“讓你們賭場關(guān)門也可以?”
“那要看你能贏多少了,買不買得起,一局賭你身上的一個器官,包括頭發(fā)指甲牙齒,叫的上名字的都算一個。”
中年男子陰沉著臉,掰著手指頭數(shù)著人體身上的器官。
“十局以內(nèi),每贏一局,可以實現(xiàn)百兩黃金價值以內(nèi)的愿望,進內(nèi)門中堂,三十局以內(nèi),千兩,進地下城,五十局,萬兩,若是能贏到第50局,城主會滿足你的一切請求!”
“切,還以為多高端,結(jié)果是用命換錢而已,”蘇寧嘴角一抽,不屑嘲笑。
“你……”中年男子一驚,手指連連抽搐,壓住怒氣:“在這個年頭,你可知百兩黃金價值幾何!?不過一場賭局,一些器官,如何比得上!”
“你……你們干什么!”
角落里突然發(fā)生騷亂,一個布滿深紅疤痕的光頭滿臉驚恐的掙扎著,身旁兩名壯漢按住他的雙臂,掙扎間只聽咔嚓兩聲,雙手被扭斷。
他像條死魚似的被拖進內(nèi)門,周圍所有人只是見怪不怪的看著,或是毫不在意的繼續(xù)押注。
“看到了吧,要是輸了,卻不想付出代價,有的是辦法強制執(zhí)行,好好想想吧,到底要不要來?”
中年男子看著他冷笑一聲,隨后看著蘇寧做出決定。
“快快!百兩黃金,不是說價值百兩黃金嗎!我現(xiàn)在就要見到!”
蓬頭垢面的乞丐顫抖著雙手,指尖黑紅,強力的用手掌砸擊簡陋的長桌發(fā)出瘋狂的吶喊。
“行啦!馬上就送過來,”
他身前的莊家毫不在意,甚至有些開心的笑。
很快從內(nèi)門走出四名壯漢,一人抬著個大箱子,緩緩走到乞丐身前。
箱子打開,澄亮的黃金散發(fā)光芒,滿箱都是一條條金塊壘成的山丘。
“黃金,真的是黃金!”乞丐癡癡的拿起一塊來,慌忙的往衣服褲兜里塞。
“客官,只有到天亮了,你才能拿著錢走。在這之前,半個時辰內(nèi)你必須再賭一局?!?p> 大漢面無表情,任由他胡亂擁抱著黃金,卻又拿不了多少,掉在地上又瘋魔般的撿,邊撿又邊掉。
“不了,不了,我不賭啦,我只要這么多,其余的錢就算做,我不要繼續(xù),”乞丐抱著脹大的大肚子,弓著腰艱難邁步,向著門口前進。
身上塞滿了黃金,沉甸甸的,走起路來必須小心翼翼,一個小心就有可能又掉下去。
“客官,您現(xiàn)在還不能出去,”大漢面無表情。
“我說了,剩下的黃金我就不要了!”
乞丐皺眉回頭呵斥一句,咬著牙向前走。
“我只能在警告最后一次,天亮前,客官您,不能出去?!?p> 說完這句話,大漢列成一隊抱著黃金直接走回了內(nèi)門。
“哈哈……”
乞丐癡笑著扒開門走出去,大門在風里搖曳片刻,笑聲嗄然而止。
中年男子臉上的笑容更勝。
“大!”
“小孩子賭博可不好,元力你不是要當大廚嗎,賭博會讓你的廚藝退步!”
沒等中年男子在說什么,蘇寧直接在一旁的賭桌上壓下大小。
“??凸偻娴糜淇?,”中年男子一怔,轉(zhuǎn)頭進了內(nèi)門。
“快快快!”
“開啊,沒其他人了!”
“磨磨蹭蹭,娘們唧唧!”
桌邊圍滿了人,幾乎所有人都跟著蘇寧下了注,滿眼期待的看著倒扣瓷碗,摩拳擦掌已是急不可耐。
侍者淡定的揭開瓷碗,其中三個骰子,赫然是:5,4,4。
“哈哈哈,果然,第一次肯定會贏!”那人一臉得意。
“真的假的,當真第一次就會贏,那我下次得把二娃子帶過來,”那人們滿臉喜色,卻又將信將疑。
“是?。≡摱嗾倚┤诉^來,”那人欣喜若狂,卻又后悔萬分。
“這可是白得100兩黃金啊!”那人笑的漫天神游。
“第九局了!”
“哈哈哈……”
“賺大發(fā)了?!?p> 所有人都近乎瘋魔的癡狂大笑,隨即不停歇的奔到自己擅長的賭桌前,喝酒吃肉,聊未來。
“100兩以內(nèi)?是吧,”蘇寧問完后陷入沉思。
“對,當然,您有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p> 侍者搖晃著手中的骰子,最后蓋在桌上,從容回答。
“那我要蒸羊羔蒸熊掌……糯米雞四喜丸子……辣子雞紅油豇豆……再來好酒百壇,這酒拿上來兩壇就夠了,其他的走的時候在帶,”
蘇寧手指畫著圈點菜,一旁的元力口流涎水腦中幻想。
“這……客官稍等,”侍者殷俊的部分男女的面容一僵,隨后笑著道。
“我還以為錢不夠呢,要是錢真的不夠了,就從之后的局里再扣吧,不過之前還以為你們送什么都快呢,”
蘇寧拍拍胸脯舒了一口氣,一臉揶揄的看著。
“哈哈……確實,我沒遇見過有客人點菜,向您這么鎮(zhèn)靜的客人,想必不一般。”
“大!”
侍者附和著正要開盤,蘇寧已經(jīng)又壓了大。
“客觀確定嗎?你還有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為表歉意,上菜的時間不算在內(nèi)?!?p> 侍者眼皮抬了抬,有些驚訝,剛剛才說了您不一般呢!
“當然,快些吧,都餓了,”蘇寧瞇著眼趴在桌上。
第二把,開了,是大。
侍者微笑的嘴角不變,搖了搖骰子,看著其他人在旁人的起哄下再次下注。
到了下半夜,蘇寧三人坐在一張布滿佳肴的大圓桌旁吃著碗里的看著遠處端盤子的。
一張盤里的菜,剛吃完就要換上新的,新的剛換上去就旁邊的又會被解決掉。
永遠在上菜,永遠在下盤子。
“吃了這么多,飯錢不會不夠吧?”
蘇寧滿嘴流油,左手一只雞,右手一條肉腿,不停的咀嚼著。
“夠的,您已經(jīng)贏了六把了,再吃一天一夜都夠?!?p> 侍者卻并不驚奇蘇寧等人的飯量,這里進出的奇人異士不少,飯量大是所有人的共同點。
看看那個大塊頭,明明長那么大個,吃了幾盤子幾個小時就撐的趴下了???
不過看修為法力只是剛?cè)腴T,其余兩人倒是深藏不露,雖然感覺不到法力,但絕不是普通人。
這時客棧門又打開了,走進來一個渾身濕透了的落魄白面書生。
他吃力地把門關(guān)好,坐在地上緩緩舒了口氣。
“總算是還有人呢,好香??!”
“那個,店家?還有什么東西賣嗎?小生不富裕,只有幾兩碎銀,一碗茶兩個干饅頭就行,”
書生失神的看著滿場賭桌和瘋狂的酒鬼賭徒不禁傻了眼。
“這里是客棧的,賣食物的吧?能住宿吧?”
他小心翼翼的舉起一只手來。
“賣,不過……”
一旁侍者給他講解了遍規(guī)則。
“這……樣?”書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周圍,訕笑道:“那小生還是走吧,我也不會賭博啊?!?p> “小子,你慫什么,這么好的機會都不要,贏一局就是100兩銀子?。 ?p> 有人怒其不爭。
“真是個孬種!”
有人恨其不智。
“像這樣的能讀出個什么鬼來?”
有人怨其滿背書券。
“書生,來一把你就知道了,這可是赤足真金哪!你讀多少年的書,你做多少年的官能有這么多?”
有人苦口婆心好言相勸。
“是啊,還猶豫什么,來?。 ?p> 有人繼續(xù)支持。
他還有什么好猶豫的!
他搖搖頭轉(zhuǎn)身就走。
剛打開門,外面撲進來一盆雨水澆在他頭上,他趕緊背過身來把門關(guān)上。
“不知可否在這等雨停了再走?”
“可以啊,”侍者笑著回答。
“多謝!”書生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笑著點頭。
“嘿喲,這是想賭一把吧,”一人不懷好意的笑道。
“天意呀,這天都不想讓你走,還不快來,”一人神神道道的恭喜他。
“就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你這么多年的書,白讀了不成,”一人信誓旦旦的說教。
“怎么就不知道取舍呢?”一人很是疑惑的問。
“你看看我們哪個不是少了些指甲頭發(fā),不過這些東西就有數(shù)百兩黃金,這還不值???”
一人深處血淋淋的雙手,指著滿頭疤痕,狠狠的灌了口酒。
“久酸石頭法旨佳美幽蘭,者不識害油壓恥,沓悶嗨輝糕塑泥,妊油亮課慎,易科美來不贏響聲或,芳新撕不爛,有氣遮歇竇揮揮癩嘚,碼賞酒肴天良拉你時區(qū)補料身么打!儈筷澮!”
一人嘴里烏黑,口吐不清,卻滿臉笑容。
“就是,人家還好心告訴你有兩個腎失去一顆也不會有什么事,”一人心懷感念,捂著腰部,慘白的臉盡是笑容。
“對啊,肝就算切掉一半,它也會自己長回來的,”一人大笑著,似乎找到了生財?shù)拿卦E。
“不是吧,難道就我選了一根小指頭?”一人伸出雙手,都少了一根小拇指。
“停停停!”書生捂著腦袋猛地搖頭,半晌道:“那就不能只掉一顆牙?”
“傻瓜嗎?你牙齒用顆計算的嗎?那時候用一口計算的?!?p> “就是,一頭頭發(fā)和一根頭發(fā)能一樣嗎?一根頭發(fā)能叫頭發(fā)嗎?”
“那不和沒有沒區(qū)別嗎?”
“對呀!指甲殼……”
“反正我不會賭的!”書生大聲喊到,靠著書箱坐在角落悶頭捂住耳朵。
“這小子!”
“算啦,算啦,這一時想不通啊,也沒什么,早晚會來的?!?p> “就讓這小子悔去吧。”
蘇寧唆了一口蟹黃,默默看著樓下所發(fā)生的一切。
“書生,來來,坐,餓了吧,我請客,你來著做什么的,要往哪里去呀?這不是去魔都的路嗎?”
他倒是有些好奇了。
“對啊,我是要到魔都尋親去的”,書生一年哀嘆,這一次驚喜的看著滿桌佳肴。
“真的嗎,兄臺真是大好人,好人有好報,祝兄臺……不要輸了,”
他在桌上抽出一雙筷子,小心的夾起一塊糕點。
“又是尋親啊,”蘇寧想到上一個書生,想問詢親是要干什么吧,又覺得太多話了。
“我啊,主要是手里有份婚約。想去退掉,”
書生接連幾筷子塞滿了嘴,樂呵呵道。
“婚約?”蘇寧看著他夾了筷子花生米。
“對啊,小時候爺爺和他朋友定下的,只不過小生早已經(jīng)心有所屬,我也不想耽誤了人家,所以想去退掉,反正旁人也不知道?!?p> 書生吃的太急,嗆了口氣,在桌上茶壺倒上一碗茶端起頓頓直飲。
“哇哦,”蘇寧驚訝,心中想好了一個經(jīng)典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