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破廟,早已不知道供的是哪路神仙了,水如煙幫酒瘋子收拾了一下,總算有那么一間還能住人的屋子,如今酒瘋子就住在屋子一角,屋子的其他地方,都是從到處收集來的瓦罐、陶缸,那都是秦淵新釀的米酒、果酒。
遠遠看到破廟的屋頂,秦淵還沒回過神,兩個高大的人影從天而降,落在水如煙的馬前,黑風(fēng)一驚,前蹄躍起,止住了奔勢。
秦淵定睛一看,這是兩個高大的青年,都留著整齊的短須,仔細看有一些胡人的血統(tǒng),穿著灰黑的半身輕甲,衣著不俗,腰間的長劍更是精品。
“來人止步!”一個臉上有數(shù)條傷疤的青年舉手喝道,兩人都十分俊美,這個有疤的更顯的剛毅有氣概。
秦淵輕身下馬道:“兩位大哥有禮,小子秦淵,前來拜見酒大叔!”
兩個青年對視一眼,疤臉青年笑道:“酒大叔?師尊現(xiàn)在喜歡這個稱呼啦?”
另一個青年聳聳肩道:“前年讓人家喊臟老頭,去年讓人家喊棍子叔,現(xiàn)在又叫酒大叔了,一年換一個,沒毛病。”
秦淵嘴角抽了抽,心想這絕世高手果然怪癖,不過看他的幾個徒弟都身手神俊,儀態(tài)不凡,言語之間輕松自在,便知這酒瘋子不是凡人,恐怕真的是猜想的那個人。
秦淵拱拱手道:“兩位大哥從重若遠道而來,此行卻沒有嘗過趙國的佳釀,我兌雪雖是應(yīng)國邊陲窮困,但也當盡地主之誼?!?p> 疤臉青年詫異道:“你怎知道我們從重若而來,而且此行沒從趙國走呢?”
秦淵微笑道:“兩位大哥留的是重若劍客最喜歡的短須,肩甲也是重若軍中的款式,簡單實用;
這身行頭應(yīng)該是在楚國購置的楚繡,穿著最為舒服,但趙人卻是不喜,可以想象,若二位大哥穿著這身衣服在央京大路上走,豈不是人人側(cè)目,可見二位未曾經(jīng)過趙國,而是從燕國取道楚國而來;
二位的佩劍不是制式,但握劍的手勢蘊含了一招精妙的起手式,所以小子斗膽一猜,二位是天魂宮的貴客。”
沒疤的青年翻了翻白眼一攤手道:“最討厭你們這些眼睛尖的,說的人相當不爽。趙人就是矯情,什么東西都是他趙國的好。”
疤臉青年也聳聳肩道:“師尊總是結(jié)交這些稀奇古怪的人……”話還沒說完,從破廟里已傳來酒瘋子的聲音:“瞎聊什么,給老子進來!”
“得嘞!”疤臉青年一臉諂媚的伸手讓路,領(lǐng)著秦淵和水如煙進了破廟。
一進去秦淵才看到,破廟中間跪了十多個人,一個個都是身著華服的劍客,最老的有四十來歲,最小的和楚風(fēng)一般大小,此時都端端正正的跪著,一點聲音都不敢發(fā)出。
這么多劍客來到兌雪,秦淵卻一點風(fēng)聲都沒接到,想想也是頗為后怕
而酒瘋子,正癱坐在破廟一個柱子腳處,難得的不在喝酒,漆黑的燒火棍也放在手邊。
看到秦淵進來,酒瘋子對下面跪著的劍客不耐煩的揮揮手道:“老子有話要談,你們都給老子滾蛋?!?p> 聽了這話,這而十多個人像貓被踩了尾巴,一個個都跳了起來,逃命似的跑出破廟。
只有最年長的那人,在破廟門口又回頭跪下道:“還請師尊謹遵王命!”被酒瘋子一把飛沙灑的滿頭滿臉都是,狼狽的起身逃了出去。
“坐!”酒瘋子指了指身前的空地,秦淵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酒瘋子面前。
“最近很缺錢吧?”酒瘋子怪笑著道。
秦淵一愣道:“額,還請酒大叔指點迷津?!?p> 酒瘋子努了努嘴道:“給他看。”
那個疤臉青年忙應(yīng)聲從懷里掏出個金邊的木牌,遞給了秦淵,秦淵拿來一看,之間上面刻著四個大字“名劍大會”。
整個木牌雕工極為精致,背面還有個趙國王室的盤龍印記,都栩栩如生,花紋都嵌著金絲,光是這木牌本身的價值,應(yīng)該都要百兩銀錢,能買三百石糧食啊。
酒瘋子嘿嘿笑道:“宋泉,你跟這小子說說?!?p> 疤臉青年宋泉忙道:“是,師尊,”轉(zhuǎn)向秦淵道:“當今趙王長壽,自二十年前起,每隔五年,趙王便著人組織這么個名劍大會,邀請九州各國的劍客、武士前去趙國比武,爭奪天下第一劍客的名頭。”
秦淵跳跳眉頭道:“直接說有啥好處吧?”
宋泉道:“民間劍客,連勝十場賞金十兩,前一百名,賞金更高,前三甲就了不得了,最低也冊封個御前侍衛(wèi)隊長什么的,前途無量啊!”
秦淵看了看木牌翻翻白眼道:“那不是民間劍客呢?”
宋泉用手摸摸鼻子道:“有這個木牌就是受邀的劍客啦,一般都是各國名門、勢力的代表,比如幾大門派啦、一些得勢的重臣府邸啦、就連一些王室都會派得力劍客去參賽,掙個顏面。”
秦淵看了看這三個奸計寫在臉上的師徒,懶散的道:“給我這個木牌,就是讓我去和這些武道大師的弟子、什么大門派、什么丞相王爺之類的手下拼命啦?大哥大爺們,你們當我腦袋進水了嗎?”
酒瘋子摳了摳鼻屎道:“開玩笑,老子能讓你吃虧?當然好處多多了!”
秦淵搓搓手道:“我對這個好處比較感興趣,嘿嘿~”
宋泉看了看酒瘋子,道:“師尊的意思就是,只要你能帶幾個人,殺進前十,狠狠羞辱一下盤龍館、浩博宮、空云觀這些人,任務(wù)就算完成啦,絕世武功、神兵利器、黃金珠寶,你要什么我們就給什么,意思夠清楚了吧~”
宋泉看了看水如煙道:“美女估計你也不需要吧?”
秦淵打了個響指道:“絕世武功我要5套,神兵利器來個十七八件吧,黃金珠寶全部換成馬匹和糧食,什么時候運到兌雪,我什么時候出發(fā),絕不含糊!”
酒瘋子順手抓了一把飛沙撒了秦淵滿臉滿嘴都是,一邊道:“小兔崽子皮癢了是吧,老子的便宜你也想占!”
秦淵呸呸呸了半天,終于把滿嘴的沙土給吐干凈,苦著臉道:“各位大哥大叔,你們也知道我就缺錢糧,不然這一城百姓經(jīng)不起幾下折騰就餓死了,我這要錢要糧也是為百姓著想不是,至于武功和兵器,那是去拼命的籌碼啊,不然就我這兩下子,沒到央京,路上就被山賊給殺了吧!”
酒瘋子一臉煩躁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安排幾個同行的,我每人教幾招,兵器沒有,流波有個老頭打鐵還不錯,你能搶就搶,能買就買吧,至于錢糧馬匹,韓文虎,你想辦法弄點過來!”
那個沒疤的青年韓文虎一驚道:“重若過來四千多里,怎么運過來?師尊您可別耍我?!?p> 酒瘋子不耐煩的道:“叫你那個沒用的老爹想辦法去,這點屁事都辦不了,以后就別進京丟人現(xiàn)眼了?!?p> 韓文虎頓時一張臉成了苦瓜狀道:“不知道師尊要我爹運多少糧食過來?”
酒瘋子擺擺手道:“就五千匹馬,一萬石糧食吧!”
韓文虎想了想,神色好轉(zhuǎn)了很多,沒有廢話當即應(yīng)諾一年內(nèi)分批送來。
秦淵暗暗心驚,這韓文虎是重若王家姓氏,又能做酒瘋子的徒弟,估計他老爹至少也是個王爺吧,這五千匹馬,一萬石糧食對于自己來說可是天大的數(shù)字,不過對人家來說,說的好像是九牛一毛一般,這重若——北方第一強國的國力可見一斑。
酒瘋子抬眼看著秦淵道:“還有什么要求一并說了,要是你小子辦不成事,老子定把你燒成灰灰下酒喝!”
秦淵手指著宋泉和韓文虎道:“最后一個要求,我人手太少,要這兩個人用用!”
宋泉和韓文虎一愣,還沒來得及反對,酒瘋子已道:“老子早看這倆貨不順眼了,你給調(diào)教調(diào)教,不過用了他們倆,你定要拿到天下第一劍客的招牌才行!”
秦淵若無其事的道:“不成功便成仁,小子有什么好怕的,倒是有個疑問,天魂宮勢力滔天,想必挑幾個人去拿個天下第一的虛名不是難事,何必舍近求遠,要我這個應(yīng)國的窮小子去爭呢?”
宋泉嘴角抽搐的道:“還不是上屆大會師尊讓三師兄拿了第一,卻拐走人家趙王的彩王妃,還在趙王賞賜的大會上當眾撒尿……”
酒瘋子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道:“趙王那老頭都快七十歲了,還娶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老子是看不下去,老三模樣多俊,和那小姑娘就般配多了。
你想啊,天下第一劍客,沒給那幾個老小子拿走,反倒被個應(yīng)國來的小屁孩拿了,那況景,想想老子就解氣!
什么玩意,竟敢不邀請老子,不邀請老子老子就去不了嗎,有的是人哭著喊著要吧金牌供給老子……”
秦淵和水如煙對視一眼,滿臉苦笑,不知道自己應(yīng)下這么個事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