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九以為矮個劍客和剛剛的單云竹一個套路,并做好了準備,誰知道對方來了個極限拔劍術,看來這“便宜老丈人”還真是有兩下子。
鐘九心下想著,腿腳卻沒耽擱,在劍光即將劈到自己時堪堪躲過,他沒急著進攻,這種拔劍術通常就是三板斧,前三招極為猛烈,但是后續(xù)乏力。
鐘九身形化為數(shù)道幻影,那劍客三招極其剛猛的拔劍,卻招招劈空,徒將擂臺留下兩寸深的深深劍痕跡,第三劍落空,一旁的單松心里一沉,鐘九已經(jīng)一個箭步踏到劍客的懷里,一肘頂在他胸口,將他頂出一丈多遠,摔在了地上。
那劍客還想起身,單松遠遠擺擺手,第一局鐘九贏了,場下發(fā)出一陣叫好聲,楚風叫的最大聲。
第二名上場的是一名赤著上身的漢子,渾身肌肉隆起,武器是一把雙手重劍。
那漢子拱了拱手道:“范維,有禮!”鐘九朝他點點頭,范維便拖著重劍快步上前,
鐘九以為他要一招力劈華山,范維倒是謹慎,先是一招橫掃,在鐘九覺得他招式已老時,他竟然回身一腳踢在自己的重劍側面,重劍又猛然折回,打了鐘九一個措手不及。
范維顯然是身強力大,若是普通人以劍抵擋,范維就能借助自己的力量,壓制住對方,可鐘九反應極快,直接跳了起來,腳尖在范維的劍身上一點,手中短劍直取范維的門面。
范維一驚,一個鐵板橋后仰,長劍一旋迎上鐘九,可長劍過去,卻只是鐘九的殘影,鐘九已經(jīng)翻身到了他的身后,短劍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臺下成化努了努嘴道:“小九好像手下留情了啊?!?p> 楚風笑道:“成大哥你還沒看出來么,九哥看上人家單小姐拉!”
成化恍然大悟,難怪剛才秦淵不讓他上場。
第三名第四名上場的劍客也沒撐過三招,鐘九的身法實在了得,秦淵覺得就算是他對上,不用奈何愁、緣如煙這樣的心境武學,也奈何不了鐘九。
最后當然是單云竹上場了,他是松濤會館大師兄,自然對單小姐也有些想法,哪舍得嬌滴滴的小師妹送給外人,在臺下休息片刻喝了口井水,已經(jīng)回復到最佳狀態(tài)。
單云竹陰沉著臉,上來拱拱手,也不說話就擺出了功架。
一旁的單松父女很是緊張,尤其是單松,本來他打定了如意算盤,如果沒有名門大派來打擂,他有信心靠門下劍手將看熱鬧的江湖客打到閉嘴,這樣在道上也算下了臺階;如果真有名門大派來打擂,拿著金牌的肯定是門派中的重要弟子,甚至是門主的繼承人,那么輸贏就不是很重要了,贏了拿了金牌揚名立萬,輸了,自己女兒嫁入名門,松濤會館和名門就是親家了,怎么看都不吃虧。
可如今上來的少年,武藝倒是極強,可無論是手中的短劍,還是招式、身法,都不像是名門大派的樣子,這金牌不是來歷不明吧,單松心里直打鼓。
單思思卻是又希望鐘九能贏,因為這個少年那種不羈和灑脫,讓單思思有一種一見鐘情的感覺,可她又害怕鐘九能贏,她就要離開她熟悉的生活,有一種對未知的恐懼。
不管單家父女什么心思,臺上二人已經(jīng)開始過招,鐘九讓單云竹先出招,單云竹的劍也很快,直來直往并不花哨,又十分實用,應該也是單松最擅長的劍法,穩(wěn)扎穩(wěn)打,攻守兼?zhèn)洹?p> 鐘九雖然表情輕松,但心中卻不輕松,他最難對付的就是這種穩(wěn)扎穩(wěn)打的對手,如果是那種一往無前大開大合型的對手,鐘九可以依靠身法讓對方的大招落空,然后尋隙進攻;如果是那種靈動快劍型的對手,鐘九有信心以快打快不輸任何人;只有這種基本功極強的劍手,才讓鐘九有一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鐘九出劍雖快,但兵器比對方短了一大截,一來一往一點便宜沒占著,成化在下面看得抓耳撓腮,恨不得場上的是他,秦淵不禁莞爾,成化卻是單云竹的克星,任你防守再好,成化雙刀齊出,單云竹哪邊都防不住。
鐘九顯然不是想和單云竹大戰(zhàn)三百回合的主,只見他一個翻身,閃單云竹身后,單云竹趕緊轉身,再次擋住鐘九的劍招,鐘九也不著急再一個翻身,向再次閃到單云竹身后,可就在這時,放在懷里的金牌從衣襟中掉了出來。
單云竹只見那一抹金光,頓時目光被金牌吸引,手上一慢,鐘九哪會放過這等良機,身形化為一道殘影,等單云竹反應過來,鐘九已經(jīng)鉆到他身邊,一劍抵住他的腰腹,一劍架在他的脖子上,這時金牌才落在地上。
臺下的星輝城戰(zhàn)士一齊發(fā)出歡呼,成化帶頭大喊:“招親!招親!招親……”
江湖客們紛紛跟著起哄,單松臉色一會紅一會白,但看臺下一片喊聲,咬咬牙,跳上了擂臺。
鐘九朝臉色蒼白的單云竹笑了笑,收了雙劍,正要撿起金牌,一個陌生的聲音蓋過了全場的歡呼聲道:“區(qū)區(qū)小賊,怎配金牌!”
鐘九只覺耳朵一震,那聲音有如實質,震得他頭暈目眩,顯示出對方極高的內功。
秦淵一定睛,臺上已經(jīng)多了一人,三十多歲,身穿青黑色的趙劍勁服,懷抱長劍,金牌此時已到他的手中。
秦淵手一揮,星輝戰(zhàn)士們會意,拿出兵器立即散開,呈包圍之勢。
那人冷笑道:“如我沒猜錯的話,這位少年使的是有名的神偷鐘玨的劍法,還有一點景國賊門的凌風劍法,是也不是?”
鐘九一愣道:“老子就是鐘玨的傳人,怎么了!”
那人道:“不知道單門主愿不愿意將千金嫁給一個小賊?”
單松看金牌現(xiàn)在那人手上,立馬換了副口吻道:“王上的金牌只會贈與名門大派,既是小賊,金牌定是偷來的,老夫自然不會將女兒嫁給他!”
“還我金牌!”鐘九大喝一聲,雙劍直取那人手腕,可單云松就在他身邊,剛剛被鐘九詭計得逞,心中正是憋屈,此時哪還客氣,一劍攔在鐘九面前,單松大喝一聲:“抓你去武安營再說!”說的義正嚴詞,拔劍與單云松承包圍之勢。
“無恥匹夫,真當我們兄弟是死人!”成化大怒,暴喝一聲,拔出雙刀,星輝眾人紛紛拔劍,看熱鬧的江湖客見擂臺變械斗,趕緊讓開,遠遠看戲。
松濤會館也有上百劍手在場,頓時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
秦淵拍了拍手道:“好一個先聲奪人,閣下見多識廣,不知道有沒有見過這門劍法!”
說著,秦淵運起全力,飛身而起,在空中拔出長劍,使出一招四象夏之劍中的一式“炎星墜幕”,這招是夏之劍中意境十分明確直觀的一招,因為春之劍防守有余進取不足,秦淵便修習了其他三象中各一兩招。
那人本是滿臉輕蔑,卻在秦淵拔劍的那一刻,臉色大變,這天下除了那個人,竟然還有人會這套曠世絕倫的劍法。所以還未接招,氣勢已經(jīng)低了三分。
倉促間那人拔劍迎擊,卻一觸即退,秦淵氣勢十足的將他擊退,落在擂臺上,也不給對方反應,緊接著一招“野火燎原”,其實這招秦淵只習得四五成火候,但那人如同驚弓之鳥,根本不敢和秦淵力敵,剛才那副世外高人的模樣盡失,狼狽的再退了七八步,看著秦淵戲諛的表情,那人一咬牙,將手中的金牌丟給秦淵,一閃身,如同一只大鳥,靠著極強的輕功,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鎮(zhèn)子旁的林子中。
秦淵一把接過金牌,將長劍歸鞘,看著正拔劍相對的兩方人馬,向單松拱拱手道:“單門主,在下星輝城主秦淵,這塊金牌乃是重若天魂宮所贈,在下和幾位兄弟,也是劍宗的弟子,不知單門主還要不要動手?”
單松剛剛也看到秦淵的劍法,那種如同天火降世焚燒荒原的氣勢著實嚇到了他,他這個年齡的江湖豪客,自然是聽說過這門劍法的,聽到秦淵親口說到劍宗二字,單松心中一涼,就是再借他一百個膽,他也不敢再和秦淵動手了。
只見單松臉色有一次忽紅忽白,最后還是咽了口口水,將長劍歸鞘。有些尷尬地道:“誤會,誤會,秦城主說笑了……你們還不收劍!”
單云竹臉色難看,但他剛剛也見過秦淵的身手,自認遠勝自己,再動手也不過自取其辱,只有在鐘九的笑容中,訕訕的收回長劍,站到了單松身后。
成化冷不丁的道:“又不打了?真沒意思........”單松更尷尬了。
畢竟是鐘九的便宜老丈人,秦淵還是想給人家?guī)追置孀?,熱情的上前拱手道:“不知者不罪,單門主也是信義為先,才會有此誤會,其實我這兄弟身負多門絕學,其師鐘大俠在應國也是頗有美名,并非江湖宵小可比?!?p> 單松也是老江湖了,自然知道給自己臺階下:“正是,老夫也是信義沖頭,才有此誤會……”
秦淵接著道:“既然是誤會,單門主也是信義之人,想必這比武招親,還是算數(shù)的嘍!”
單松眼光一閃道:“能與天魂宮弟子結親也是我松濤會館的福氣,只要小女同意,老夫自然是一言九鼎的!”
秦淵遠遠朝單小姐拱拱手道:“請問單小姐意下如何?”
單思思看了看鐘九,鐘九朝她眨了眨眼,單思思臉上一紅,低下頭去道:“嗯,聽爹爹做主……”
單松……剛剛私下說好的以死相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