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雨冷笑一聲,從懷里掏出一支響箭,對著空中就甩了出去,頓時一聲尖銳的哨聲響徹云天。
秦淵準備讓成亥打頭沖出去,趙雨卻按住了他道:“怎么能讓小五你出手!這幫賊人竟敢在我浩陵城撒野,太不把我盤龍行館放在眼里了,各位稍安勿躁,我已安排妥當!”
對面樓里的空云高手,眼看刺殺失敗,便想逃離脫身,但他低估了趙雨的能量。
在趙雨的響箭之后無數(shù)兵將從四面八方涌來,不出片刻就控制了浩陵城整個東部街區(qū),秦淵遠遠看過去,怕是動用了四五千人。
而更有數(shù)十名身穿絳紫色勁裝的劍客已經(jīng)跳上屋頂,望對面的小樓包圍過去,這些都是盤龍行館的劍客。
趙雨道:“賊人竟然敢襲擊蕭觀主,定是要追殺到底,所以我早有準備,城衛(wèi)營、武安營、驍騎軍、盤龍行館我都調(diào)來了人,定要賊人有去無回!”
秦淵朝趙雨點了點頭,沒想到也就一年多沒見,趙雨也成長了許多,不再是當初在梨山認識的那個溫文爾雅的公子,已頗有大將之風了。
說話間,盤龍劍客已經(jīng)與空云教眾交上了手,除了那名手持巨弓的漢子,竟然還從一些不起眼的地方,鉆出來數(shù)十名黑衣人,絲毫不怕盤龍劍客的圍攻,兩方人馬戰(zhàn)成一團。
趙雨看到那名手持巨弓的漢子,不禁驚到:“冷云梟,竟然是他!”
秦淵不禁好奇,趙雨道:“他是九州十大宗師之一的箭神冷孤殘的大弟子,失蹤多年,竟然加入了空云教!”
那冷云梟也沒閑著,不時從小樓上發(fā)出冷箭,與空云教眾戰(zhàn)斗的盤龍劍客頓時折了幾人。
趙雨道:“冷云梟雖然不是箭神最強的弟子,不過他這射術(shù)確是煩人,看來敝師兄要出馬了!”
秦淵好奇的抬頭一看,只見一名身穿深紫色劍客袍的青年,從長街那頭飛身而起,直接跳上了一旁的屋頂,一名空云教徒剛在冷云梟的幫助下斬殺一名盤龍劍客,便迎上了那人。
趙雨介紹道:“那是敝門二師兄沈熾,武藝在整個趙國也是出類拔萃的!”
只見沈熾一言不發(fā),對著迎面而來的空云教眾就一閃身,抓在手中的長劍像是動了一下,又像是沒動,沈熾便從空云教眾的身體上“穿”了過去,走出去四五步,那名空云教徒才身子一歪,腦袋被斬落在地。
秦淵簡直震驚了,他從未見過劍法如此之快的劍客,和之前見過的所有強者都不同,酒瘋子的劍法如同仙術(shù),動作不快還有些飄逸出塵,但是威力極大;大師兄客絕的劍法剛猛兇悍,加上他力大無窮,故所向披靡;被自己手刃的影公子尉琦,則是身具道家四象劍法的精髓,招式精妙,意境駭人……但從未見過有一人劍能快到沈熾的地步。
剛剛雖然看上去沈熾只是從那空云教徒身上穿過去,實際上他利用了身法,以極快的速度拔劍出鞘,在離對方很近時才一閃身讓過,此時一劍將對方斬首,然后又回到之前的行動軌跡中,收劍歸鞘,若不是秦淵的眼力遠超常人,根本看不到他曾經(jīng)出劍過。
不過也倒不是說沈熾比酒瘋子還強,以酒瘋子的境界,大概率沈熾出劍,酒瘋子還是會在沈熾最不想他出現(xiàn)的地方,飛出一只火鳥,將沈熾直接秒殺。
不過沈熾的實力,對付眼前的空云教徒,那是綽綽有余,他在屋頂上幾個騰挪,就已斬殺四五名空云教徒,身形已經(jīng)到了冷云梟的小樓。
沈熾正要躍身上樓,冷云梟的箭矢已至,這次冷云梟可不是輕描淡寫的出箭,而是全神貫注,一箭接一箭,封住沈熾所有閃避的角度。
沈熾不慌不忙,總是能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剛剛好躲過來箭。
趙雨一邊觀戰(zhàn)一邊笑道:“冷云梟要用絕招了!”
話音剛落,小樓上的冷云梟已經(jīng)在巨弓上搭上了五支箭,死死盯住沈熾,面色極為凝重,扣住弓弦的手指幾乎勒出血來。
沈熾飛身而起,朝小樓上跳去,冷云梟終于出手,離著百來丈,振弓的聲響還沒穿道秦淵耳朵,而秦淵已經(jīng)清楚的看到整個小樓都為之晃了一下。
五支箭矢先后射出,而箭在空中,后面的箭竟然趕上了前面的箭,撞擊在前面箭矢的尾部,給其中一支箭更添速度,而另兩只箭則變化了角度。
沈熾臉色一變,若再不閃躲,恐怕就直接被秒殺了,他心里也清楚,這種弓技匪夷所思,威力極大,冷云梟肯定不能連續(xù)施展,于是一個千斤墜,落向小樓的裙樓頂上,想先避其鋒,再行追擊。
冷云梟的箭矢幾乎是擦著沈熾的頭發(fā)掠過,看的趙雨、秦淵等人都為他捏了把冷汗。
趙雨倒是對沈熾很有信心,還想好整以暇的陪秦淵觀戰(zhàn),秦淵卻眉頭一皺道:“不好,有埋伏!”
話音剛落,沈熾腳即將落到裙樓的瓦面上,忽然從小樓的挑檐下、廊柱后、甚至是沈熾的腳下,閃出三道精光,三名已經(jīng)隱藏已久的黑衣刺客從陰影處沖出,身法之快,不必沈熾慢多少。
秦淵一手拍在趙雨肩頭道:“空云教怎會沒有充足準備?你師兄恐怕雙拳難敵四手,趕緊去幫忙!”
趙雨一振,雖然他調(diào)派了大量人手,但這鬧市之中,又不能亂箭齊下無差別攻擊,只能在外圍封鎖,而從盤龍行館調(diào)來不少好手,可真正的高手只有沈熾一人,要是沈熾被陰,恐怕此次行動就要陰溝翻了船,這哪還坐得住,一咬牙,從坐騎上取來一把通體雪白的長槍,對秦淵道:“小五你且觀戰(zhàn),我……”
秦淵“刷”地拔出長劍道:“你什么你,一起上!”
成化早就手癢難忍,哈哈大笑,拔出雙刀與成亥一齊沖了出去。
沈熾出劍如電,轉(zhuǎn)眼已于三名黑衣刺客戰(zhàn)成一團,雖然三名刺客劍法精妙,但沈熾并不落下風,但小樓陰影中的冷云梟一直在瞄準,就等沈熾一個不留神就冷箭伺候。
趙雨指著小樓喊道:“弓弩手給我把那座小樓給我拆了!”
大街上的城衛(wèi)軍擺出陣勢,對住那座小樓,一時間亂箭齊發(fā)。而各自為戰(zhàn)的劍客也將空云教徒逼入下風。
沈熾一劍將一名刺客逼退,那刺客輕盈的落向一座涼亭,準備在涼亭頂上落腳借力,再給沈熾一劍。
誰知那刺客腳即將落到?jīng)鐾r,從院門外飛也似的沖來一個巨人,正是成亥,他手持巨大的鐵盾擋在身前,在刺客剛剛落腳時,成亥頂著鐵盾直接撞在涼亭的柱子上,那刺客身形一晃,被迫從涼亭頂上落了下來。
那刺客冷哼一聲,剛剛落地,邊準備利用他的身法靈活,繞到成亥身后,這種體型大力量強的對手身手定不夠靈活,他只要貼到對方背上,任他力大無窮也只有被動挨打的命。
那刺客盤算倒也沒錯,可他忽略了忽然從成亥身后殺出的成化,兩把黑黃色的大刀已到了他的面前。
那刺客一驚,執(zhí)劍一擋,成化有心算無心,而且成化的膂力之強豈是他單手就能擋住的,一把大刀砍在他的長劍上,巨力震得那刺客虎口幾乎崩裂,另一把大刀又從側(cè)面橫斬過來。
那刺客悶哼一聲,顯然手腕已傷,為了躲開橫切的大刀,只能速退,可成亥也不是擺設(shè),他在一路上與成化已經(jīng)不知道練習協(xié)同作戰(zhàn)多少次,而且兄弟連心,此時已執(zhí)巨盾擋住了那刺客的后路,在哪刺客后退時,已經(jīng)主動迎上去,用巨盾當做武器猛地橫揮而來。
那刺客聽到身后的風聲,已是吃了,被成亥的巨盾重重的撞在后背,那巨力如同被馬車撞上,他清楚的聽到自己后背的肩骨碎裂的聲音。
成化快步上前,一刀將那刺客梟首。
屋頂上的兩名刺客還在與沈熾纏斗,但靠近外圍的那名刺客忽然感到身后傳來玄之又玄的感覺,好像無數(shù)絲線從自己的思想中出現(xiàn),從有記憶以來的一幕幕記憶忽然在眼前浮現(xiàn),運至手臂的真氣像是被無數(shù)愁思纏住,動作頓時慢了下來。
那刺客趕緊回頭,只見一名少年手持一長一短兩把雪白的寶劍,已經(jīng)從后方?jīng)_了過來,不看還好,一看那少年閉著的眼睛,那刺客更陷入一股憂愁之中,頓時手腳無力,眼看著那少年沖到了面前。
“奈何愁”的心境畢竟不能持續(xù),也就一兩個呼吸的功夫,那刺客剛剛從心境受攻的狀態(tài)中解脫,秦淵已經(jīng)使出“旱地春雷”,這是春之劍中最快最猛烈的一劍,那刺客趕緊出劍抵擋,但先機已失,被秦淵從屋頂上逼了下去。
秦淵跟著一躍,那刺客以為秦淵要跟著春之劍的劍勢出招,誰知秦淵劍勢一轉(zhuǎn),已經(jīng)是夏之劍的“炎星墜幕”,本來這一招就是居高臨下才能發(fā)揮最大的威力,那刺客剛剛落地,便如同看到空中砸來一顆巨大的流星,趕緊舉劍一擋。
可他太小看重生劍的鋒利,秦淵全力斬下,頓時將那刺客的長劍直接震斷,長劍砍在了刺客的肩膀,直接將他壓跪在院內(nèi),秦淵毫不留情,左手的短劍一勾,已將刺客的喉嚨抹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