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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域彼方

第二章 「伏義」

異域彼方 七夜幽華 3047 2021-08-21 00:55:11

  我的名字是七…

  我沒有名字,但可以叫我伏義,“他們”都這么叫我。

  啊,要干什么呢。

  什么都沒有意義啊。

  對了……找“他們”玩吧,那些相同的朋友們。

  “伏義,你又來了?!彼偸沁@么對我說,一點意思都沒有。

  “啊~來了來了……”我無精打采的敷衍著他,問道:“其他人呢?小黑貓和小鳥呢?”

  “也就你這么叫了……”他嘆了口氣,回道:“窮奇和鳳凰去「界」外了,讓我留在這里守著?!?p>  我失去了興趣,打了個哈欠準(zhǔn)備回去。但他似乎想對我說什么,他剛張開嘴我就回道:

  “說了多少遍了……小獸你的提議實在無趣的緊啊…繼續(xù)守著吧,我去找他們玩了?!?p>  “要不是你……別人這樣叫我早已經(jīng)被我吃了?!?p>  “等你能打過我再說吧,小獸~”

  饕餮撇了撇嘴,不說話了。我見失去了樂趣,便出門前往了「界」外,希望能多尋求一些好玩的東西吧。

  畢竟那「第二地球」的提議……不符合我的原則…

  —— —— —— —— —— —— —— ——

  這里是地球,而我是一個孩子,沒有背景和身世,甚至沒有名字,掛著死魚眼茍活于世。而與他人最特殊的是……我不具有“情感”。

  不會恐懼,不會開心,不會難過,像是一個冰冷機器人一樣,生活在這排斥我的世界中。同齡人認為我是異類,而大人以為我是異常,就這樣生存著。

  不過,有一天,我有了名字—“伏義”,這是“他們”給我取的名字。

  那一天,一只渾身漆黑的猙獰野獸沖入了城市,我明白,這是“異?!?,盡管我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那一只野獸,被人類軍隊用各式各樣我不認識的武器攻擊著,它也與他們廝殺著,身上的傷口不計其數(shù),皮開肉綻的傷口中噴涌出鮮血。

  直到,它逃到我的面前。

  我問:“為什么你們要戰(zhàn)斗?”

  看著它龐大的頭顱上充滿驚奇的雙眼,我明白了。

  “他們,聽不懂你的話?”它點了點頭。

  “所以,你們要戰(zhàn)斗?”我嘆了口氣,“跟我來?!?p>  也許它真的無路可逃,逃出這個身為異常的世界,也許我是它唯一可信任的對象,它真的跟著我前往了“家”。那些人類或許想不”到那么大的“異?!本烤瓜У搅四睦?,但對我無關(guān)緊要。

  我?guī)鼇淼搅恕附纭?,我的家??粗鴿M身傷痕的它,我再次嘆了口氣。

  “這里…很安全?!边@句話并不假,據(jù)我所知這里是我的私人空間,外界于此無關(guān)。這里是屬于我的異常所在,這里是我的世界。

  ?你為什么要幫我??它抬起頭,如此問我。

  我僵硬的笑了笑,回道:

  “因為,我們是同類。是被否認,被排斥于世的同類?!?p>  “你叫什么?”我問道。

  ?窮奇……你的名字呢??

  “我沒有名字,想怎么叫怎么叫?!蔽覕偭藬偸郑瑢λf道。

  ?是嗎……那么就叫你“伏義”吧。?就這樣,我似乎擁有了自己的名字,但我感受不到任何情緒,悲哀嗎,連難過都感受不到。

  “你有家嗎?”

  ?曾經(jīng)有過。?

  “那這以后就是你的家了?!蔽蚁肓讼?,“嗯……小黑貓。”

  ?這是,我的名字??

  “是啊,聽他們說,關(guān)系近的都叫的親密。不喜歡嗎?”他龐大的頭顱低了低,仿佛在沉思,直到他抬起頭用那巨首沖我笑了笑。

  ?…小黑貓…就這樣吧。?

  能笑的自然,本應(yīng)該羨慕,但也許他也在羨慕這個屬于我這個異常的一方天地吧。

  真是的……不過是同病相憐罷了,為什么互相羨慕對方呢,甚至這種感覺我都體會不到。

  我有了第一個朋友,可能這就叫朋友吧。但我的生活并沒有怎么變化,依舊是那么異常,依舊是被排斥于世界,除了有一個一起承擔(dān)這份異常的朋友。

  有一次,小黑貓問我:“我們的家是誕生于何處的?”但其實我也無法回答他,我們的家,也就是「界」,它的一切自從我有自我意識以來就已經(jīng)潛入在我的記憶里了,就像只屬于我的小天地一樣。但我也是第一次讓除我以外的生命體進入,我也應(yīng)該很驚奇的吧,如果可以驚奇的話。

  “誕生于我?!蔽抑荒苓@么回答,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又問:“像你這樣的…只有你嗎?”

  “我想,應(yīng)該只有我吧?!?p>  “其實…像我這樣的據(jù)我所知還有幾個…”他放慢了語速。

  “你們關(guān)系好嗎?”

  “…嗯…”

  “那讓他們也來吧?!蔽姨鹆祟^,看著這片小天地的天空。他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問道:

  “真的嗎?”

  “嗯,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他點了一下頭,像是沉思一樣的呆滯了一會,用那龐大的頭顱蹭了蹭我的手臂,跑出了界外。我想,也許是去找尋他的同伴了吧。而驗證了我的想法的是,待他歸來時,帶來了兩個和他一樣異常的異獸:

  一只渾身火紅,渾身像是流動著火焰般的鳥獸,龐大的翅膀拍打時使周圍彌漫著火紅微粒,眼眸如鷹,他自稱「鳳凰」;另一只為暗紅色,紅色和黑色條紋在他身上呈現(xiàn)流線型的黯淡奢華,像是黑暗中的伯爵,但有著與之不匹配的一張大嘴,他自稱「饕餮」。

  ?喂,人類,你不害怕??饕餮說著,用和小黑貓一樣龐大的頭顱向我逼近,仿佛想從我的眼中看出懼色。

  “嗯?!焙ε隆鞘裁锤杏X啊,與其說不害怕,不如說沒有害怕的權(quán)利。

  ?有意思。你有點,與其他人不一樣。?饕餮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叫什么??

  “我沒有名…”

  “伏義,他的名字是伏義?!毙『谪埓驍嗔宋业脑?,沖著我笑了笑,而饕餮詫異的看著他。

  “嗯,我叫伏義?!?p>  『伏義,謝謝你?!慌赃呉恢辈徽f話的鳳凰這樣說道。

  “我可以,叫你小鳥嗎?”

  『嗯?』他愣了一下,低下頭思考我所說的話,而小黑貓向他耳邊說了些什么,使他點了點頭。

  『可以。伏義,我先去看看這個家了?!徽f罷,他便飛走了。旁邊的饕餮本是像是看喜劇一樣看著的,看到這里,他瞪大了自己的雙眼。

  ?喂…窮奇是不是也有個這樣的名字??他像是看到了世界末日一樣,顫抖著問道。

  “嗯,我叫小黑貓!”像是一個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樣,小黑貓搶答道,還喜滋滋的望了我一眼。而饕餮的大嘴又張大了許多,讓我產(chǎn)生了他那張大嘴會不會真的掉在地上的念頭。

  ?瘋了吧……?他念叨著,突然喊道:?喂,喂,喂…你是不是,也要給我取個這樣的名字??

  “嗯,叫小獸?!碑?dāng)我說出這句話時,我看見了他那張大嘴的抽搐,而小黑貓開心的望了他一眼,像是為他而開心。

  ?…不可能,除非你能打贏我。?饕餮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沖我嚷嚷道。小黑貓瞪大了雙眼,詫異的看著他,似乎想看出他不滿的原因。

  “好。”更讓他們吃驚的是,我同意了這玩笑般的要求,雖然小黑貓不斷勸說,但我最終還是同意了。

  饕餮甩動著自己暗紅的尾巴,耀武揚威般的搖著頭,向我吼了一聲,用粗壯的四肢用力踩踏著紫色的大地借力沖來,在我面前伸出了那鋒利的爪子向我抓來。但我知道,他還是留手了,會在我面前三寸處停下來,又是這種不明來源的預(yù)知感。

  在他爪子停止的前一秒,我向前伸出了手———

  那只手觸碰到他的爪子尖,然后爪子穿過了我的手,我向前走著,直到在他們詫異、驚駭?shù)哪抗庵形业男靥疟淮┻^,噴出鮮血。

  ———————————————

  “他身體中噴涌而出的鮮血使我不知所措,但這一切很快就停止了。時間如停止般凝固,我清楚的看見了一些東西……

  那不是這個世界所產(chǎn)生的事物……

  那是來自深淵的凝視,在呼喚著相同的異類…”

  ———————————————

  “不用擔(dān)心,我沒事?!?p>  在他們的目光中,我的鮮血轉(zhuǎn)換成漆黑的數(shù)據(jù),圍繞著我漂浮著、轉(zhuǎn)動著。我知曉,在界中我是不死的,跟隨已久的界是我的世界,而我還知曉一點———

  在界中,對于被排斥之物,對于異常,我有絕對支配的權(quán)利。

  我抬起了手,將那些數(shù)據(jù)集中于我的手心。

  “「天若無情」?!蔽业偷偷哪畹?,將數(shù)據(jù)輸入了毫無防備的小獸中。

  他…失去了感情的權(quán)利。那雙大眼瞬間變成了毫無神采和我一樣的死魚眼,甚至無法震驚。

  “恐懼放出。”我將恐懼感成倍的放大,輸出回去。他癱坐在地上,冷汗如瀑布而下,濕潤了這紫色的大地,無力動彈。

  我走到了他的面前,道:“你輸了,小獸。”

  話音剛落,便解除了他的感情限制,讓他恢復(fù)了感情的權(quán)利。他緩緩起身,和小黑貓百感交集的對望了一眼,又一同看向了我。

  “窮奇說的沒錯,你確實是「伏義」。”

  「伏義」這個詞,突然在我腦內(nèi)烙下了刻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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