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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存在感的我只能去暗殺了

第五章 今晚,劍下有亡魂

  火焰奪走了空氣中的氧氣,章惶將面前那個剛沖進(jìn)來就因為缺氧昏迷的人丟出去。

  章惶看著這棟天花板都已經(jīng)搖搖欲墜的房子猶豫了一下,反正自己都沖進(jìn)來了,就試試救人。

  這棟房子有兩層,不過第二層是閣樓,空間很狹小,一般是用來堆積雜物的。一樓只有一個房間,一個大廳,大廳其實比那個房間還要狹小,章惶兩步便走到了房門前。

  大廳唯一的那個木窗戶燃燒著掉了下來,發(fā)出了不大不小的聲響。

  他的視線飛掠窗戶,看到天上那個正在熄滅的圓環(huán),低低罵了一句“該死”,嘴里念叨著什么三字經(jīng),一劍把面前的門鎖砍了下來,踹開門,看到的是一張燃燒著的床。

  一種不妙感油然而生,章惶四下搜索房間,沒看見記憶中的那個瘦弱的男孩。根據(jù)他的經(jīng)驗,要么那個男孩在這個房間,要么在閣樓——那兒放著一本《圣經(jīng)》,那個男孩原來的父親是個傳教士,至于后來為什么是這兩個姐弟相依為命章惶也沒關(guān)注。

  一個無聊的人要么睡覺,要么看書,要么用其他的方式自我娛樂。男孩能做的就是前兩種方式。

  熊熊燃燒的房子越來越殘破了,章惶閃身離開房間后,一塊天花板塌了下來,緊接著一聲隱隱約約的尖叫響了起來,聲線很熟悉,就是他要救的那個男孩。

  他迅速返身回到大廳,走到側(cè)邊那個狹窄的樓梯口,樓梯被踩得嘎吱作響,木質(zhì)的樓梯已經(jīng)燒起來了,他在逼人的熱浪里面感到有些胸悶。

  章惶三步并作一步,跳著樓梯上去,但不敢踩得太用力,生怕把這個狹窄的路徑踩踏,但步伐還是漸漸加快。

  閣樓的天花板非常低矮,而且只有一扇很窄的窗子,平時非?;璋怠5柚鸸?,視野還算清晰明亮。旁邊靠近窗子那里天花板缺了一塊,那邊原本有個木架子,上面擺著《圣經(jīng)》的。

  章惶感到不妙,閣樓沒有設(shè)置什么隔間,那姐弟倆的貧窮也不允許這里有什么雜物,一覽無余的視線下,卻沒有自己本該見到的人。

  木板在火焰中終究還是無法承受它的重量了,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腳下的木板墜了下去。章惶一劍卡在邊上墻壁上,滑了下來。他在下面的廢墟里看到了一只抓著本攤開著的書的手。

  泛黃的書頁已經(jīng)燃燒得有些殘破。

  章惶意識到了什么,回憶悄然劃過,準(zhǔn)備上去給男孩一個痛快——這種程度的傷勢在公元1610年是絕對沒有救的,區(qū)別只是在醫(yī)生手里折騰一會兒死,還是比較干脆,利落的死。

  章惶用劍挑開上面跳躍著火焰的木梁,看著下面那個皮膚在炭火中燙得焦黑尸體,默然不語。

  他已經(jīng)死了,章惶憑著以往的刺殺經(jīng)驗確定。章惶撲滅那本書上的火焰,收了起來,抬起那具瘦弱的軀體,似是在發(fā)泄情緒一樣,踹開另外半扇大門,離開了火場。他要奔赴下一個火場。

  昏倒的女孩身旁站著兩個人,是她的同伴,看上去家境不錯的那一男一女。

  章惶把尸體丟給了他們,又扔下那半本書,這兩人顯然對突然出現(xiàn)的身影嚇了一跳,齊齊退后一步。章惶趁對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又鉆入黑暗的巷子。

  他總是帶著面具,面具上不論什么時候都是一張笑臉,哪怕眼角閃著淚花,那也是笑。

  回到主干道,章惶看著天空中那個已經(jīng)消失了的圓環(huán),重新尋找著那所謂的紅色標(biāo)記。標(biāo)記已經(jīng)從塞納河旁邊的方尖碑廣場,一到了河邊,而且身旁又多了一個??礃幼邮窍胍舜x開。

  章惶收起劍,開始往前狂奔。

  他現(xiàn)在心里只有一個想法:今晚,非砍死他們不可!

  風(fēng)不斷從他的臉龐劃過,哪怕帶著熱,也去除了那份煩悶。

  如果有人是優(yōu)柔寡斷的,那么他手里的劍會幫他做決定的。

  這場火顯然到了尾聲,明亮的天空又昏暗了下來,陰沉了下來,空氣中開始飄逸雨絲。五月的巴黎,總是下著斷斷續(xù)續(xù)的雨,章惶平日感到厭煩,今日卻難得暢快。

  河畔獨有的那種碧波蕩漾的流水聲正在慢慢占據(jù)耳旁,替代木材燃燒還有倒塌的那種噼里啪啦的煩悶聲響,令人精神都舒緩下來,放松下來。嘩啦啦的流水聲越來越近了,撲面而來的夜風(fēng)好像都帶著水汽,一點點撫平了怒火。

  章惶冷靜了下來,但奔跑速度絲毫未減,甚至還在加快。他視野里出現(xiàn)了兩個黑點,頭頂帶著個紅色的箭頭,明確的告訴了他黑點的身份。

  那兩個黑點已經(jīng)到了船上,是一艘小木筏。一個黑袍人取出了一副船槳,另一個似乎在和對方閑聊。

  船槳一推,船便離開了河岸。

  章惶越來越近了。他那超絕的視力,甚至能看到黑袍兜帽的小尖兒。他調(diào)整奔跑的姿勢,右手向后握住了劍柄,打算拔出背在身后的劍。

  那個搖擼的顯然是發(fā)現(xiàn)了他,雙手扔下船槳,兩臂向上展開,嘴里開始到別嘴里開始念叨奇怪的經(jīng)文。

  ——這無不令人想到吟唱!

  另外那個人一邊轉(zhuǎn)身看向章惶,一邊拔出一把刀尖閃著奇異光芒的匕首。

  ——那顯然是淬了毒的!

  他猛地吸了口氣,估算了一下,船與岸的距離,大腦簡單的計算后,左腿肌肉發(fā)力,右手拔出劍,跳了出去!

  巨大的沖擊使船身猛地晃了一下,掀起一陣不小的浪花,差點令船傾翻。

  右手的劍帶著巨大的沖擊,當(dāng)場把那個試圖轉(zhuǎn)身的邪教徒從右肩到左腰斜著砍成了兩段!

  上半身順著劍砍下的位置倒了下去。

  長劍過于鋒利,以至于這一過程都沒有血濺出來,而后對方才開始慘叫!

  被砍成兩段的那個邪教徒兩只手抓著船沿,掙扎了幾下,漸漸無力。

  章惶頭頂開始閃爍起赤紅的光,一個圓環(huán)正在構(gòu)建。

  那個邪教徒竟然開始違反常理地升了起來,僅章惶跳上船這么一瞬間,雙腳離地面已經(jīng)有了半米之高!

  天空中的雨絲還沒飄下,又化作一股白氣升騰了。

  章惶面具下的神情不悲不喜,右手用力朝對方胸膛一刺。

  一道寒光在空中劃出了半個滿月,將對方反手釘在了船上,空中剛升起的燥熱感也隨之煙消云散。

  章惶深深呼了口氣,這個動作對他來說還是有不小的負(fù)擔(dān)的。

  他拽開對方的兜帽,是個典型的高盧人面孔。對方雙眼瞪大,兩個眼球上布滿了血絲。哪怕現(xiàn)在被劍釘在船上,他雙手也是痛苦地捂住頭,嘴角吐出一些迷蒙的囈語

  莫名地,章惶想到反噬這個詞。

  他試著問對方幾個問題,然而對方滿臉痛苦,什么信息都透露不出來。章惶搜了一下身,摸出一本黑色的牛皮本子。本子上有些許詭異的花紋。

  他又試著問了問,然而還是無法交流。

  章惶只能一劍把他的腦子刺個對穿,拔出劍,右手一震。

  長劍清鳴,血珠便和雨珠一起滑落,而后插回劍鞘。

  天邊的火光漸漸淡了,朦朧在霧氣之中。但透著光折射出來的朦朧之景,令他恍若隔世,仿佛他再次回到了那個四處都是霓虹燈光閃耀的的夜晚,再次回到了記憶里的現(xiàn)代都市,空氣中都好像有一股汽車尾氣的味道。

  雨,漸漸大了,慢慢洗去他黑風(fēng)衣上的血跡,也慢慢褪去他記憶里的顏色。

  章惶冷哼一聲,仿佛在嘲笑自己的多愁善感,轉(zhuǎn)頭簡單處理了一下現(xiàn)場的痕跡。他把兩具尸體拋河,劃船回到岸邊,扔下船槳,離開了。

  這個時代細(xì)節(jié)處理不需要太講究,哪怕你看鄰居不爽給對方一斧子,只要在東窗事發(fā)前搬個家,哪怕只是從城東搬到城西,你就又成了清白人。

 ?。ǖ冀K有一個人知道你的手上沾滿了罪惡,他會在每天夜里、夢里,睜眼時、閉眼時,反復(fù)折磨你。)

  更何況在今天之前自己與那兩個人的生活毫無交集,章惶絲毫不擔(dān)心自己會被查出來去享受監(jiān)獄一輪游。思索著,章惶手里掏出冊子看了一眼,也不怕紙張淋濕,就那么在雨里攤開。

  黃豆大的雨滴在紙頁上方一點點的距離滑了開。書頁上發(fā)光的字,彰顯著它的不凡。

  —

  任務(wù):……,殺死邪教徒(3/16)*,……

  獎勵:……,力量+15%(已獲得3%),……

  注:……

  —

  章惶確實是感受到自己力氣增強了些。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重點,這些邪教徒的數(shù)量在增長。也就是說,雖然這本冊子沒有強調(diào)要什么時候完成,但如果自己放任不管,這些邪教徒會像病毒一樣瘋狂增殖,然后覆水難收……

  他把冊子收了起來,順手捏了捏衣角,發(fā)現(xiàn)這個時候這件黑風(fēng)衣又是防水的了。

  章惶再次來到這條小巷,漸漸消失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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