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天
布拉格酒館的地下空間比想象的要大,畢竟它的占地面積和地表的占地面積不是同一個東西。酒館把它四周的房子的產(chǎn)權(quán)一并買了下來,并把原本的地窖相互挖通,這地下到底有多大,章惶并不清楚。不過據(jù)說酒館有一個地下廣場。
布拉格酒館到底還是養(yǎng)殺手的,有很大一塊地方都是供那些在冊的刺客使用的。章惶在這里就相當一大塊領(lǐng)地?,F(xiàn)在他的領(lǐng)地上有五只小貓。
章惶從房間里走出來,穿過一個長長的走廊,推開一扇門,來到了地下酒館的正廳——就是交任務(wù)的地方。
現(xiàn)在是白天,大廳有些冷清,不過前臺還是那個老板坐在那里,還是面無表情,只有偶爾眨動的眼睛能證明對方是個活人。
章惶走上前,敲了敲木制的柜臺,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我兩天前要的東西呢?”
老板明顯愣了一下。
章惶索性從懷里掏出本子,翻到某一頁撕了下來,遞了過去。
老板接過紙,看了一會兒,忽地想起了什么,從桌底下掏出一個箱子,“給,你要的?!?p> 章惶點頭謝過,轉(zhuǎn)身又回到了房間。
老板死死盯著他遠去的背影,直到通道的門被關(guān)上,又閉眼拼命回憶。過了一會兒,他嘆息一聲,拿出一本子,在上面寫寫畫畫。
一會兒后,一個輕微風鈴聲響起,他又把本子收起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大廳。
某扇門開了,一個富態(tài)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正式布拉格酒館明面上的老板。
他此刻恭敬地走到前臺,圓潤的臉上堆滿了笑,身子微微前傾,小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了一圈,確認酒館沒有別人后才終于開口:“午安……”
他似是有意識地略去了最后那個詞。
老板微微勾起嘴角,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午安?!?p> 中年男人又回了個微笑,而后面色漸漸嚴肅下來。
“有個壞消息,”他的聲音低了下來,不靠近些根本聽不清,“昨天晚上…教皇…死了……”
老板臉色大變。
……
章惶現(xiàn)在有種迫切拆箱的期待,拉開房間門,看了眼場上正在揮灑汗水的年輕人,笑了笑,又拉開房間里的另外一扇門,而后猛地關(guān)上。
在他進去之后,房間外的空氣又快活了起來。
“你們說這個鍛煉有用嗎?”琪婭拉一邊鍛煉著手勁忍不住問道。這實在不怪她,正常人哪有教女孩子不停舉啞鈴的?若不是那個該死的風衣男氣勢實在是太強了,而且神出鬼沒的,每次被抓到就加罰,她也受不了這個氣。每當她想要抗議的時候,盯著那副面具就什么想法也沒有了。
“不知道。”瑞恩回答,默默做著俯臥撐——這是他先前偷懶的懲罰,已經(jīng)15分鐘過去了……要不是這小伙子,平常沒少干體力活,就這么一下,準受不了。
“這是刺客該干的事嗎?刺客不應(yīng)該在夜里去行刺嗎?白天不應(yīng)該好好補覺嗎?”烏多也跟著小聲的討論了起來。
這里說明一下,那個左右手拿著啞鈴上下晃的琪婭拉,是這個隊伍里面唯二的女孩子。做著俯臥撐的瑞恩和烏多(這兩個人不愧為好兄弟,摸魚都是一起的,所以懲罰也是一樣的),則是那兩個平民男孩子。至于那個高調(diào)青年叫尼昂,他正默默的按照一個姿勢,不停的揮一根鐵棍,鐵棍看上去也不重,似乎是隊伍里最輕松的那個了,但其實是隊伍里最賣力的那個了。他那個姿勢是章惶教他的,名字是素振,是見到的基礎(chǔ)姿勢,看著簡單,但這個動作就教了一上午。原因很簡單,學會一套廣播體操很容易,但要把廣播體操的姿勢做標準,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那三個人漸漸松懈下來,不清楚是體力揮霍了很多累了,還是因為人偷懶的本性。但廠場上仍然有兩個人拼命的揮灑著汗水:尼昂和莫妮卡。
莫妮卡和其他幾個人不太一樣,她正拿著匕首,對一塊人體模型上下其手。模型是木質(zhì)的,木頭上每個地方都有一道不深不淺的劃痕,但有幾個關(guān)鍵位置,切得格外深,捅的格外用力,比如說脖子,比如說后腦,比如說左胸口,比如說眼眶……那種散逸出來的兇殘氣質(zhì),搞得其他三個人聊天都離著她遠遠的。
這倒不是疏遠,就好比你大學三年下來熟悉的室友,突然在大四那年變了個人似的,整天往你的要害打量,心里莫名會浮現(xiàn)一個熟人作案的想法……
趴在門板后面偷看好一會兒的章惶嘆息一聲,眼睜睜的看著那三個人聊的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放肆,他心里默默盤算……他搖了搖頭,也不準備像上午那樣來個突擊檢查了,只是看了下時間——快中午了。在做完300個深蹲后,他去好好洗把臉,深吸一口氣,莊重地把手提箱放在桌子中央,打開鎖扣,往上猛地一推——
一把兩頭開刃的黑漆漆的斧子暴露在空氣中,斧頭反射著燈火光的寒芒,像是兇兆;合金打造的斧柄卻把一切的光都吸了進去,帶著不詳;斧柄下方托著的亮銀色的鐵鏈,卻讓人有些迷惑;鎖鏈下面掛著的一個手套,就更加令人不知其所以然了。
這顯然是一把有特殊玩法的斧子。
章惶把手套戴好,把露出來的鐵鏈又收進了斧柄里面,握住斧頭掂量了一下,而后猛地一揮,順勢松開斧柄,鎖鏈脫出,斧頭猛地砍到了桌上,發(fā)出沉重的聲音,令門外幾人嚇了一跳。然后,他手套猛地一拽,斧頭就從桌面離開,他的手往前一晃,鋒利的斧頭在空中畫了個圓弧,又被他握在手里,再順著慣性往前劈砍,在桌面剛剛那道口子旁邊,又砍出一道更加幽深的傷痕。
外面幾人聽著那個像是剁肉一樣的聲音,除了兩人外,皆是膽顫心驚,也不敢偷懶了,賣力地完成著“訓練”。
接著,章惶他更加用力的甩去,寒芒帶著勁風在他耳旁呼嘯而過,在斧子往前飛的時候,拽著鐵鏈抖了一下,手腕一轉(zhuǎn),斧子竟是帶著鐵鏈從手套上脫離,往前飛了出去,釘在了桌上。在桌上留下了一道雖然不如之前,但仍然令人悚然的缺口。
鐵鏈拍打在斧身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門外的傻孩子們,心里想的已經(jīng)不是怎么偷懶了,而是怎么活下去……烏多心中都懷疑是不是這個殺手想要騙人來殺……
章惶面具后面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又看了看時間,正好12點,把斧子放在了身后的架子上,迅速開門然后關(guān)門,去通知他們吃午飯去。
烏多時刻關(guān)注著那扇門的動靜,看到了黑風衣背后的武器架,上面的匕首、短劍、長劍、毒鏢、、鐮刀、斧子等等,正閃爍著寒芒!他拍拍胸脯,更加害怕了……
……
窺井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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