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破綻畢露,實則卻是誘敵深入的一擊絕殺。感受到頭頂迫近的危機感,鄧元明白這并非是天王之力所化的刀刃,而是徐生身上獨有的實體刀刃。
力量刀刃自己尚可硬接,但要用頭部去接下阿鼻魔刀,風險還是太大了。
鄧元不得不后退一步,以雙臂接下這詭譎無比的一刀。一刀落空,徐生卻也沒有什么遺憾之色,嘿然一身后借反震之力退開數(shù)步,而鄧元還想再追之時,卻感到四周盡是森森刀氣。
血海化刃,徐生在退開同時亦用大量的力量刀刃將鄧元圍在其中。血色的細小刀刃卷和再一起,不斷向內緊縮,誓要將被包圍其中的鄧元剃個筋骨盡斷。
畢竟是受到赤霞化刃的啟發(fā)才發(fā)明出的絕技,徐生使用時也基本遵循源獨霞的用法,以其變化為特點進行困敵索敵之用。
刀網(wǎng)逼命而來,鄧元雙臂一展,十道三尺之長的金光從指尖射出,金光刺穿刀網(wǎng)后他便用力向前揮劈,金光如同史前巨龍那鋒利的巨爪一般將刀網(wǎng)頓時撕成碎片。
天龍爪和九龍熾盛不同,后者是實打實的天王印,前者只是一種并不出眾的戰(zhàn)技,甚至很多地方都有遺漏,需要鄧元自己補全,而鄧元選擇這一戰(zhàn)技的唯一理由便只有一個,天龍爪和九龍熾盛是配套的,其最直接,最暴戾的肢體動作能最大程度上發(fā)揮九龍熾盛帶給使用者的暴漲力量。
這也就是為何徐生僅從鄧元身上學會了暗勁的使用,但對天龍爪的行路卻不屑一顧。因為其本身就是極其粗糙的技法,很多地方甚至難以通過人類的關節(jié)使出,但在使用九龍熾盛后,暴漲的力量會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人體結構,也只有在這種情況下,天龍爪的威力才能發(fā)揮到最大。
龍爪在頃刻之間便摧毀刀網(wǎng),帶著凌厲殺氣來到徐生面前。
就在這致命一刻,四周都放佛停頓一瞬,沙塵在空中凝固,海浪不再向前奔涌,就算是鄧元揮手的破空氣流也急速減慢,戰(zhàn)場之中,似乎唯有兩個人的意識還能已正常速度運轉。
停頓轉瞬即逝,抓住這片刻的機會,徐生雙拳同出,紫色天王之力在這一剎突破極限,在空中恍若劃出兩道無比強橫的霸道驚鴻,正面對上鄧元的赤金龍爪。
七龍之力對阿鼻魔威,結果卻是魔拳更勝一籌。
龍爪在魔拳紫氣下寸寸破碎,在鄧元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徐生將雙拳力量收回,盡數(shù)集中于一拳之上,在將龍爪擊碎同時,連鄧元的護體氣罩也被一并轟碎。力量如洪水決堤一般盡數(shù)灌入他的體內,試圖將其身上僅剩不多的生機一并奪取。
多年后再次使用的九龍熾盛,威力卻沒有取得預想中的效果,至少七龍之力全力施為,不但沒有得到成效,反而令自己陷入險地。
既然如此,那邊完全不能作任何保留了。
鄧元面上,一刀自左眼處一直下滑,延伸到嘴角的血痕首次浮現(xiàn),隨著血痕的出現(xiàn),第八龍的驚世力量將徐生灌入他體內的魔道力量盡數(shù)壓下,不僅如此,在徐生感受到這恐怖壓迫力,決定用血?;袕膬炔客黄凄囋眢w后,卻驚奇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力量刀刃竟在一時間無法刺穿他內臟出的護體力量。
除了極少數(shù)的強者外,除非有意施為,否則表皮上附著天王之力的難度要大大低于將其運用于身體內部的臟器上,因此即使是擁有天王之力的強者也極其頭疼從內部的進攻,有時火燒刀砍無法傷到他們的軀體,但特殊毒藥便可能置他們于死地。
連在內臟上的護體力量都如此恐怖,可以想象動用八龍之力的鄧元到底有多么強悍。
鄧元張開嘴巴,他的喉內恍若有一個小型風眼,巨大吸力席卷四周,力量之大甚至超過了剛剛動用九龍熾盛之時的場景,連四周一些根基不穩(wěn)的樹木也拔地而起,山石隱隱松動,若非被護林人員用網(wǎng)格繩提前蓋住,這些山石說不得也要被其吸走。
天王印·天龍吼。
天龍吼本是禪宗的武學,由四百年前一位未登上大如來尊位,修行,佛法,力量卻都不輸給當時救世大如來一位高僧所創(chuàng)。傳聞這位高僧實際上有著天國皇室的血脈,因此在當時不愿參與皇室和禪宗的暗中爭斗中,早早退隱山林。
這個說法一直沒有被證實,直到一日,他不知是何原因地與當時天國六皇子開戰(zhàn),為了擊敗修為在整個皇室無人能及的六皇子,他不得不使用自己壓箱底的最后一招,也就是同時使用天王之力和禪宗佛氣的秘技,天龍吼。
這是先前從未有人做到過的創(chuàng)舉,眾所周知,佛氣和天王之力兩不相容,前者壓制后者,卻平和中正,后者受其壓制,卻更為霸道強橫,任是他人再有什么經(jīng)天緯地之才也無法將兩者相融,數(shù)百年來僅出現(xiàn)過一人能做到這驚世駭俗之舉。
天龍吼的威力霸道絕倫,據(jù)說在此之前兩人之戰(zhàn)僅是平分秋色,但用出這一招后,高僧便以摧枯拉朽之勢擊敗了六皇子,但出于禪宗之人的仁慈本性,他依舊放了皇子一命。
三十年后,當時如日中天的六皇子遭此慘敗,放棄唾手可得的皇位,退而求次成為了一個沒什么實權的親王,安心潛修力量。直到他重新恢復自信,認為取得前所未有突破的自己必定能破解天龍吼后再次尋到了那位高僧的住所,打算與其一戰(zhàn),雪洗恥辱。
但當他來到高僧所處的山上之時,卻發(fā)現(xiàn)沒有一絲人氣。在山間一處佛寺的入口前立有一座石碑,上題兩行簡短大字:“世事如棋,乾坤莫測?!?p> 六皇子不解其意,繼續(xù)走入寺內,卻在佛龕前發(fā)現(xiàn)了那名高僧,只是當時他的早已坐化,尸體不腐不滅,宛如在世佛陀。
三十年執(zhí)著,今一日幻滅。六皇子在佛龕前苦思七日,直至肩上落滿白雪,他恍若回過神來一般,看著四周一片白色,肆意狂笑。
他回到佛寺門前,在那塊巨石上再題最后一句:“笑盡英雄?!?p> 一代皇室豪強,從未接觸過佛法的六皇子,最后竟在寫完這句詩后在佛寺門前盤腿而坐,坐化而死。
兩人雖死,這項天王印卻是流傳了下來。只能說六皇子確實有著驚世智慧,高僧在坐化前對自己的武學沒有留下只字片語,但他竟能在苦思期間借著體內的傷勢反推出天龍吼的原理,將其編纂成冊。
高僧的天龍吼雖然是融合兩種力量而出,但這并不代表使用者也要精通兩種力量。只會天王之力,或者僅僅修行過佛法的人都可修煉,只是少了最后一步將兩者相融的過程,威力便大打折扣,無法再稱得上是最頂尖的武學。
鄧元用的便是這殘缺的天龍吼,但借由八龍之力發(fā)出這一招仍是他平生以來威力最強的一擊。
直至咽喉鼓脹到幾乎爆破的程度,鄧元才將天龍吼徹底打出。
音浪混雜著磅礴天王之力,攪起陣陣空氣波動,宛如真的是一頭天龍在半空呼嘯吼出的龍息一般可怕。天龍吼的威力直擊徐生面門而去,天王之力帶來的預警能力令徐生不敢輕視這怪異的吼聲,血海化刃轉攻為守,在身體前化為嚴密刀網(wǎng),但刀網(wǎng)難以抵御天龍偉力,一觸之下當即潰散。
天龍吼力量之大超過徐生預計,摧枯拉朽擊破十六道傾力組織而成的刀網(wǎng),剩余勁氣已經(jīng)不能小覷,但倉促之下,徐生亦只能選擇硬擋。
砰!
力量穿透徐生筋絡骨骸,五丁開山般的力量令他肺腑激蕩,即使用力量保護內臟,仍難以抵擋地受到內傷,鮮血受此重壓,從口鼻處飆射而出。
剩下的部分力量落到停車場上,經(jīng)過兩人數(shù)度摧殘,本就搖搖欲墜的瀝青道路徹底分崩離析,四周圍欄也受此影響爆破為石屑碎塊。
停車場原本建在山崖邊上,下方便是一片海岸及沙灘,只是在沙灘盡頭,山崖的正下方下面仍是一片銳利堅硬的巖石。此時整個平臺破碎,受此重傷的徐生也隨著漫天石雨下墜。
鄧元得勢不饒人,啟用九龍熾盛的他對自己此時的力量喲有著無比信心,況且十幾米的高度對常人來說是致命的,對他來說則未必夠得上什么威脅,當即跟著徐生的身影跳下,希望補上最后一擊。
可正當他尋到徐生后,龍爪對著他的面門急刺而下,閉著眼睛宛如昏死過的徐生卻突然扭頭躲過這致命一擊,反而扣住鄧元的手腕將其拉近后一擊又快又猛的重拳打在他的小腹上。
拳中帶著爆破拳的真諦,卻又融入了阿鼻魔威的霸道意識。在生死之間,徐生將自己平生最強的兩記拳招結合,全新的爆破勸在鄧元松懈一刻毫無保留地轟在他的身上。
人在什么時候最沒有防備,自然是以為他即將成功的時候。
電光火石間,徐生扣住鄧元的手腕彷佛誕生了一道反轉之力,令得本來在下方的徐生翻身在上,而鄧元卻被反轉到下方,帶著兩個人的體重狠狠撞在尖銳巖石上。
首先爆破的是巖石而非鄧元的骨骼,可見他的身體此刻已經(jīng)被強化到了何種地步,但徐生的力量就不會只是這樣輕松,鄧元首先感到小腹被擊打之處一陣酥麻,借著六道連續(xù)爆發(fā)的魔道拳勁在他體內如過海蛟龍一般翻騰爆發(fā),威力之大將他身下的巨石隔著皮肉也震成一片齏粉。
連續(xù)兩度受創(chuàng),內外交迫,即使八龍之力再如何霸道,鄧元也絕不可能無傷,細小血水從他皮膚的毛孔外被迫出,緊接著就被他體表極高的溫度蒸發(fā)為血霧,令他全身都籠罩在一片淡淡的紅色下。
至于徐生,他的傷勢較輕,但也不好受,挨了全力一發(fā)的天龍吼后再不計余力地使用最強的爆破拳,內傷加劇的同時,手腕亦出現(xiàn)了骨裂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