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下巴,心道,說不定,萬一看上了哪個奴隸,可以趁機狠狠宰他一把。
他頤指氣使地對那個尖嘴猴腮的人說道:“你,去把那些東西放出來。把長得好看的,或者身強體壯結實的,給我放在最前面。”
只見那個瘦瘦的青年對著他一臉諂媚地說道,好勒。然后,又轉身幾步走到籠子前,收回了臉上的表情,挺直了腰背,把手背在身后,高高地昂起頭顱,對著看守的人喝道:“看什么看,沒聽到嗎?打開籠子,放人!小爺我要親自挑揀。”與剛剛的諂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是啊,有的人總是趨炎附勢,欺軟怕硬。就像是變色龍一般,或者說,大概變臉也沒他們那么快吧。
我靜靜的把剛剛發(fā)生的一切都看在眼底,不禁嗤笑一聲。我輕輕的抬下眼眸,遮住眼底的譏笑。
我跟隨著眾人,成排站立在籠子前。
我的雙腳早已皸裂,露出猙獰的傷口,就那樣,赤腳站立在泥土中,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碎凌亂。發(fā)絲微垂,蓋住了一張面黃肌瘦,被厚重塵土掩埋的臉。瘦小的身軀,好像負荷不了身體的重量,隨時要倒一般。唯有一雙眼眸烏黑發(fā)亮,異常清冷,猶如一潭深淵死水,與之對望,寒意遍身。
那個男人不斷挑挑撿撿,在人群中穿梭,不一會兒,就挑出來了一堆人。只見他緩緩地走向了最后一排,我站在末尾,他最后在我面前駐足了一下。我握緊了手,身體控制不住的僵硬,把頭低的更低了。
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我被迫抬起頭來,我厭惡他的觸碰。只見他掃了我一眼,看到我面黃肌瘦,蓬頭垢面的臉,頓時喪失了興趣,松開了手。
我內心長舒一口氣。
我知道那些被選中的孩子,最后都過著怎樣的生活。要么被官家老爺看上,淪為玩物。要么身強體壯,買回去,被每天沒日沒夜的干著繁重的勞役。所有臟活累活,沒有人愿意做的,奴隸來做。沒有人會在乎一個奴隸的死活,只有每天無休止的,干活。稍不留神,就是一頓皮鞭。被打死的奴隸不在其數(shù)。
而我,不想如此麻木,更不甘一輩子做奴隸,這樣了此一生。因此我比其他人更有著反抗精神,多少次的逃亡被抓,讓我知道,要學會隱藏自己,假裝自己也被馴服了,靜待時機。
“行了,這剩下的,給我放一邊看著吧?!蹦莻€男人掃了一圈,指著我說:“你,過去跟他們一起待著去。”
于是,我被淘汰了。我站在那群人的最后面,擋住我的身影。我被淹沒在人群里。
不多時,一隊人,緩緩沖開了繁忙的人流,來到了我們的攤位。
只見那個滿臉橫肉,一身油膩的奴隸頭子,對著那只隊伍的人,堆滿笑意,慌忙介紹道:“大人,您來看看,都挑好了,都是我們這最好的,來,您看看,可有滿意的?咱這可是要什么樣的奴隸都有,不管是暖床還是勞力,都是個頂個的?!?p> 說罷,他朝著隊伍中央的那個人看去,這一看,簡直驚為天人。
他從未見過如此清雅高貴之人,舉手投足間,盡顯華貴。一身白衣,纖塵不染,與這臟亂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似乎是誤入人間的謫仙一般。
他不禁看癡了,饒是他活了大半輩子,卻也從未見過如此光景。白衣人靜靜站立,就好像是一幅畫,美得不真實。
他不禁脫口而出“神仙啊。”
忍不住上前一步,結果立馬有一把鋒利的劍直指他的喉嚨。他頓時一驚,只見一個侍衛(wèi)眼神帶著森寒的殺氣,仿佛他再往前一步,就會被割破喉嚨。他不禁咽了咽口水,一陣緊張哆嗦,只敢偷偷再瞄一眼,就不敢多看了。
他哆哆嗦嗦道:“大人,您看,全在這了?!?p> 只見侍衛(wèi)們有序地向兩邊分開來,剛剛拿劍指著他的那個侍衛(wèi),恭恭敬敬的上前一抱拳,對著白衣男子說道:“公子,您看。”
然后便讓開了道,做出請的姿勢,待得那公子走上前,護衛(wèi)緊跟在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