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怔,隨即緩緩抬起了頭,就那樣深深的盯著他。而他依舊笑著,像是在等待我的答案。
我譏笑一聲,帶著些許涼薄淡漠,又帶著幾分肆意張揚,“為什么,我要跟你走?”
我承認,他讓我古井無波的內(nèi)心,泛起了一絲漣漪,可能是因為美的太過震撼,不過,也僅此而已。
眾人在一旁幾乎看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驚訝了,竟然有人買奴隸,還會去尊重奴隸的意見,詢問奴隸要不要跟他走。
況且又是如此風華絕代的公子,一般人恐怕早就忙不迭的答應了。而他們聽到了什么?那個奴隸竟然還問為什么,看樣子還不樂意跟他走,簡直驚掉下巴了。
眾人風中凌亂了。他們實在想不通,為什么偏偏選中了一個看起來羸弱不堪,相貌丑陋的孩子。
然而讓他們震驚的還在后面,只見白衣男子竟然真的在和她認真地談起了條件。
他薄唇輕啟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更加廣闊的天地,以及,一個堅實可靠的后盾,可以助你擺脫現(xiàn)狀的困窘,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p> 我微微瞇了瞇眼睛,冷靜而犀利地看著他。“倒是有幾分意思,如果我說,我想要這天下呢?”
空氣似乎都凝滯了幾分,徒添了幾分冷意,好在那些侍衛(wèi)離得偏遠,倒是聽不清她這般妄言。
“呵呵呵~”一陣清冷悅耳的笑聲聲音傳來,讓人聽不清其中意味。
我仍舊抬頭凝視著他,絲毫不感覺自己說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只見他,微微低頭,湊近了我的耳邊,一股溫熱的氣息靠近,他薄唇輕啟“未嘗,不可。”
他離我那般近,近的能聞到他幽幽的,若有若無的香味。一語言閉,他清冷的眸光望向我,眼神恍若深潭一般,難以觸及眸底。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人。
直覺給了我答案。這個人,表面溫柔和煦,如三月陽光,但是隱藏在陽光下面的,是無盡的深淵,陰冷,森然。我很難判斷這種人,我到底該不該去接觸。
我勾唇一笑,斜睨了他一眼,繼續(xù)望向遠方。“世間如此無趣,你倒是個妙人?!?p> 他笑了。
“你需要我為你做什么?我不認為現(xiàn)在的我,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價值。”我不認為,他是閑著沒事,來拯救她一個小小的奴隸。
現(xiàn)在的她,確實需要脫離這片苦海,而未來,對于她而言,更是奢望。倘若眼前人真的能夠給自己一片海闊天空,倒也有點意思,且先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哈哈”只聽他朗聲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那,現(xiàn)在你的答案呢?”
“可以一試?!?p> 聽到此,他的笑容溫柔,再次伸出一只白皙的手,眼眸帶著笑意凝視著她。
“那,現(xiàn)在跟我走吧?!?p> 我嘴角微微勾起,與他的眼神碰撞在一起,伸出了一只布滿疤痕,薄繭的手,然后緩緩的放在他的手心,與他潔白無瑕,骨節(jié)分明的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一刻,兩個人,一人一身華服,白衣翩翩,一人衣衫襤褸,滿身泥濘,但他們的手,卻握在了一起,顯得格格不入,卻又溫馨自然。
而她不知道,她的灰暗的人生,因為眼前的這個人,改變了。
一條更加曲折艱難,但同樣也更加精彩的路,正緩緩地在她腳下延伸開來。而今后的兩個人,又會有著怎樣深深的糾葛,碰撞出怎樣的火花,此刻的他們,彼此都不清楚。
她只知道,這一刻,他的手很溫暖,有種讓人安心的感覺。她貪戀這片刻的溫柔,有種讓人恍惚的沉淪。哪怕,理智告訴他,這個人,很危險,但是,自己又何曾不是一個瘋子呢?
順著他的手,我被他輕輕拉起,站了起來。因為長期的營養(yǎng)不良,我此刻才到他的胸膛的高度。
就在這時,那個奴隸頭子見勢又蹭了上來,一臉諂媚笑道:“公子,看好了嗎?”
“嗯,就她了?!?p> 只見他笑的更加合不攏嘴了,說著:“哎呦,要不怎么說公子您眼光好呢?這可是我們這最好的奴隸了,手腳勤快,又招人疼。保準是個好料子。”
他面不改色地說著瞎話:“五千兩,這可是我們這最好的了,我都舍不得賣。”
侍衛(wèi)們不禁一陣無語,剛剛是誰說著,這邊都是歪瓜裂棗。怎么,看上了,就立即改口了,想坐地起價了?
白衣公子眼神一個示意,剛剛持劍的那個護衛(wèi),從口中掏出一沓銀票,遞了過去。
“哎?慢著我可沒說是白銀,我是說,五千兩黃金!”那個肥頭大耳的奴隸頭子,搖搖頭,然后定定的說道。
“什么?找死!”說罷,一把寒氣逼人的劍再次頂著了他的喉嚨,劃出了一絲血跡。侍衛(wèi)眼神殺意畢現(xiàn)。
按照市場的正常價值,一個普通奴隸也就幾兩到幾十兩不等,能上百兩的銀子就已經(jīng)是很好的奴隸了。而他張口就要五千兩,還是黃金!
侍衛(wèi)眼神兇惡地看著這個奴隸頭子。
奴隸頭子,艱難地咽了咽吐沫,他一天被劍指著兩回了,他簡直要嚇尿了。
一臉欲哭無淚,卻偏偏又壯著膽子,色厲內(nèi)荏地說道:“五千兩,就五千兩黃金!要就要,不要拉倒!我還不賣了!”
奴隸頭子,也是拼了命想要豪賭一把,贏了半生富貴。
“你!”只見侍衛(wèi)眼睛瞪大了,劍又往前去了幾分,這頭子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腿直打顫。
“青冥?!?p> 只見白衣公子看了這侍衛(wèi)一眼,侍衛(wèi)悻悻地收回了劍,一臉不情愿?!八髅骶褪恰?p> 白衣公子一擺手,扔過去一張紙,紙張看似輕飄飄,卻又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奴隸頭子的手中。
“這是五千兩黃金的支票,你可以去任意一個風行錢莊兌換?!?p> 風行錢莊?就是那個生意開遍三個國家的風行錢莊?
他聽聞大喜,沒想到,自己壯著膽子,漫天要價,竟然還真成了。真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啊,不,十年都不止。
簡直發(fā)了呀。他捧著手中紙張傻笑,然后小心翼翼的用一塊絲綢包裹起來,貼身放在胸口。
“公子可還有看上的奴隸?我一并贈送了?”他此刻赫然把眼前的人當成了大金主了。
只見這個白衣公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輕輕說道,“不需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