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么能是胡說呢?明明就是實事求是?!?p> “呸?!崩蠣斪訉λ@一套說辭十分唾棄。
“讓老夫看看。”
唾棄歸唾棄,秦王還是負責任地想要瞧瞧李晙身體的情況。但是李晙十分不配合,左右躲閃,死活不愿意伸手給老爺子看。
老爺子一著急,怒而拍桌起身,非得把他的手扒拉出來。
魏皛皛在一旁看著這相差近七十年的四代大戰(zhàn),不知該不該攔著老爺子,別氣出個好歹來。但顯然這兩人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非常有分寸。但是拉扯間沒注意脖子上的玉牌被老爺子扯掉了?!芭椤钡匾宦曉以诹说厣稀?p> “什么東西?”老爺子受驚。
“我的小牌子,小牌子呢?”
李晙緊張地東張西望,這小東西掉下去后還看不見在哪兒。所幸這里還有靠譜的魏皛皛趕緊將玉牌撿起來,左右瞧瞧,還好沒壞。
沒等魏皛皛還給李晙,老爺子已經(jīng)先一步將玉牌搶到手里,口中嘖嘖稱奇道:“哎呦,你小子也有緊張的時候?嘿嘿,這是什么?哪家姑娘送的?”
這不廢話嗎?李晙簡直想翻白眼了,這要是別人送的,被夫人知道了還不得宰了他。
“這個地方怎么有點眼熟?”老爺子看著這玉牌上雕的一個仙風道骨的道士背著長劍、腳踏白鶴,似是飛翔在一座山上。這山勢十分陡峭,形態(tài)奇特,周圍圍繞著的應該便是云霧之類的。
“曾叔祖認識這個地方?”魏皛皛一邊搭話,一邊狀似不經(jīng)意地將玉牌從老爺子手里拿出來,給李晙又掛了回去。
李晙摸著脖子上的玉牌,滿意了。
老爺子倒是沒在意這個,腦子里還在想這個地方是在哪里來著,印象還挺深刻。忽然一拍腦袋,高興道:“這是悟凇山。原本叫霧凇山,常年積雪,因而得名。后來不知從何時起,當?shù)乇懔鱾鞒隽宋蜈∩降恼f法。據(jù)說是因為有仙人來到山中,而從那一日開始,這山上便被云霧繚繞,遮天蔽日,讓進入其中的人辨不清楚方向,最后只能靠一種玄之又玄的指引方才能夠走出那里。但是老夫覺得他們是在放屁,分明是因為那里漫山遍野全被雪色遮掩,叫人分辨不出方位,容易迷路罷了,哪有傳的那么神奇?”
“曾叔祖怎么知道的?”
“當然是老夫去過那里。”
李晙很煞風景地問道:“曾叔祖是自己走出來的?”
“當然是有人……你這臭小子,不會說話就別開口?!?p> 老爺子對李晙非常不滿意,相比之下,這曾侄孫媳婦比他懂事多了,不僅會說話還會倒茶。
李晙撇撇嘴,低頭把玩脖子上的玉牌。冷不防就被老爺子逮到了手,一道真氣毫無防備地被打了進去,瞬間一個來回便回到了老爺子手里。
老爺子皺眉沉思,看來這小子說的也不完全是在蒙騙他。這經(jīng)脈上面雖大中空,下面卻又瘀閉不通,新力不生、后繼乏力,確實是行將敗亡的節(jié)奏。
老爺子雖不懂醫(yī)術(shù),但是按照武學運轉(zhuǎn),也許沖開閉塞的經(jīng)脈,一切便會出現(xiàn)轉(zhuǎn)機。
“有點麻煩,但是還難不住老頭子?!鼻赝踝鲃菀顣€沖開經(jīng)脈。
但是李晙非常不給面子地將手藏在袖子里面,然后擋在胸口前,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秦王被他氣得胡子都要飛了,“該,臭小子,就你這個德行,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叫你低調(diào),偏不,現(xiàn)在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你開心了?”
“我自己的身體,我心里有數(shù)。”
“你有個屁,還不快求老頭子救你!”秦王摸了一把雪白的胡須,正襟危坐,等著李晙求饒。
只見李晙嫌棄地說道:“您這一把歲數(shù)了,哪次比劃不是我贏的?”
秦王年紀大了,卻不肯服老,每每見李晙練武便想一試身手。李晙必須不能跟他打,萬一傷著了可怎么辦?那就折中,讓工具人王叔代表秦王跟李晙比劃。但是每次輸?shù)糁螅蠣斪佣疾豢铣姓J是自己輸?shù)摹?p> “嘿,老頭子九十年的內(nèi)功,是你這個毛頭小子能想象的?”
李晙呵呵一笑,那眼神,你自己體會。
老爺子又被他氣得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正巧此時,秦王府的管家來請秦王回府,因為上門拜年的太子、陳王等人到了。老爺子無法推脫,只好先打道回府。李晙在他背后涼涼地說道:“曾叔祖可別出賣我。”
老爺子怒哼一聲,離開了。
魏皛皛不解地問道:“為什么不讓曾叔祖助你運功療傷?”
李晙笑著搖了搖頭,答道:“曾叔祖年紀大了,內(nèi)功雖然深厚,但想要助我療傷,怕是兇多吉少。”老爺子也許不會介意少活幾年,但李晙不能讓長輩為自己冒這個險。
“可趙王?”趙王助李晙運功療傷也沒見要少活幾年,魏皛皛因此不解。
李晙解釋道:“他只是助我將毒素壓下,封閉于下肢。但若要開啟,堆積的毒素頃刻間便會洶涌而出。”屆時,一個呼吸的時間,毒素攻心,便是神仙也難救了。因而,救他的人必須要比之前的條件更為苛刻。
魏皛皛嘆了口氣,果然事情沒有這么簡單。不想讓悲傷的情緒蔓延,魏皛皛便問道:“今日曾叔祖都來了,我們要不要去秦王府給他老人家拜個年?”
這太子和陳王都去了,他們怎么能不去呢?這不顯得不懂孝道嗎?
李晙搖了搖頭,拒絕道:“不能去,而且王叔和姑姑那里也不能去?!?p> “為什么?”
“只有顯得生分才能讓彼此更好地活下去。”晏平帝猜忌李晙,光明正大地便封閉了晉王府一年多。只能說,一個實權(quán)帝王想要搞死個把臣子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李晙不想因為自己再連累他人。尤其太宗皇帝還在世的時候,李晙與秦王府走的太近了,是必須要避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