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她身上那套衣裳不是羽衣坊的最新款‘藍月漣漪’嗎?”
“是的,羽衣坊衣物件件都不是凡品,因為價格昂貴,央求了幾次母親都沒有得到?!?p> “她的頭面也是出自翡玉閣的‘白冰花盞’?!?p> “她到底什么身份?”
眾女子相互對視搖搖頭,凌瑤就像突然冒出來的人兒一樣,她們都不知道凌瑤的相關(guān)信息,一時好奇不已。
“武婉、武婷快點過來,要入席了”一個身穿淺棕色華衣的婦人小聲喊道。
武婉朝婦人輕輕點頭,拉著妹妹武婷過去。一起談話的另外幾位女子也去尋找自己的家人。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容妃娘娘駕到。”
大家都在行跪安禮,她也照葫蘆畫瓢的行禮。她粗糙的行禮動作在低頭的瞬間得到一道目光的注視。
她趁著跪下的空隙望去,看到一個穿著紫色紗羅裙的女子在朝她眨眨眼。
?。??
凌瑤心中疑惑,但也朝著對方輕點了下頭,算是回應(yīng)。
主位的皇上皇后和容妃相繼坐下,在場的大臣及夫人們按著品級相繼席跪而坐。
她隨著呼延璟戈坐在那么靠龍椅的的位置,又繼續(xù)引來了一眾關(guān)注。每個人的目光仿佛帶刺了一般,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朝她使來。
凌瑤老神在在,淡定坐在呼延璟戈旁邊。
不一會兒底下的大臣們紛紛上前呈上禮物,并且說一些國順民安,長壽無疆的話語。
凌瑤不知道有這一關(guān)節(jié),她看了呼延璟戈一眼,呼延璟戈仿佛讀懂了凌瑤眼里的意思,他點點了頭。
那應(yīng)該是呼延璟戈準(zhǔn)備好了,那就不用她操心了。
呈禮也是各世族官家子女炫耀的環(huán)節(jié)。
你家呈上了一顆碩大的東海龍珠。
好巧,我家呈上的是更為難得的南海粉珠。
你家呈上了前朝名人書法真跡。
我家呈上歷代遺失已久的書畫。
你家呈上了難尋的千手紅珊瑚。
我家呈上了罕見的夜明珠等等。
反正就是什么稀少的、難得的、珍貴的、賦予意義的都呈上來做賀禮準(zhǔn)沒錯。
她特別注意了那對她眨眼的紫衣女子家呈上的禮,一幅全部繡滿長壽無疆的繡品,也算是誠意滿滿。
呼延璟戈的賀禮是有人代呈上去的,西洋閃金花緞,象牙二十斤。
在場的人一聽是西洋物,瞬間眼熱了。
西洋物除了每兩年的進貢可以見到外,沒有點身份和手段的人是拿不到的。
三王爺果然是你三王爺!
呈恭賀禮完后,端菜的宮女如魚貫而入,盤盤珍饈佳肴,還有西洋進貢的葡萄美酒。
龍椅上的皇上呼延索一道:“國宴合歡,眾愛卿不用拘束,就當(dāng)做是家宴一般?!?p> 然后下面眾人都開始慢慢隨著布菜細嚼慢咽的吃了起來。她也吃,皇家的菜,山珍海味,色香味俱全,就是量很少,每個盤上的食物就丁點。
吃東西的間隙時不時感受到有幾道目光來來回回停留在她身上。
這些人不吃東西一直看著她作甚!
“噗”一聲低低的恥笑打破了吃食的安靜。
皇后的目光也尋著聲源過來,定定看著發(fā)出笑聲的女子,“尚書大人,就是這樣教導(dǎo)兒女的。”平平淡淡的言語,卻嚇得尚書大人和尚書令夫人徐氏冷汗直冒。
皇后直指家主,而不是責(zé)備她,這一坐實不僅影響家主期盼已久的封爵晉升,連她的兒武乾都會受影響,回家也不好交代,這么一細想更是從頭涼到腳。
尚書大人連忙拱手跪行禮,“皇后娘娘,小女年幼,不懂禮節(jié),還請皇后娘娘寬恕?!?p> 尚書夫人徐氏強裝鎮(zhèn)定拉著武婷一起跪下,盡力穩(wěn)住微微顫抖的身子,躬身謝罪道:“幺女武婷年紀小,擾食皇后娘娘,實在是臣婦罪過,回去后定嚴加管教,讓其面壁思過,請皇后恕罪?!毙焓险f完,把手伸到武婷的側(cè)腰,用力的掐了下去,提醒武婷趕緊順勢表態(tài)。
武婷吃痛,出門前徐氏叮囑的表情控制完全丟到天外,低聲質(zhì)問道:“母親你干嘛這么用力掐我,疼死了?!?p> 旁邊的武婉扯了扯武婷的衣角,武婷一頓,意識到了什么,要不是對面有那么多高門夫人看著,她一定要好好問她母親,為什么這么用力掐她,還想不想讓她高嫁了。
“啟稟皇后娘娘,臣女?dāng)_食有罪,請皇后娘娘見諒,實在是三王爺身旁的女子飲食作態(tài)太過粗魯,不忍才笑出聲。”
武婷的聲音有些不甘不愿,反而覺得是凌瑤導(dǎo)致她在這些高門夫人面前失了顏面。
皇后白顏朝三王爺身旁看去,是一位身穿淡藍色蠶絲細勾漣漪衣裙的女子,頭面首飾都是白玉雕花,看著就不是凡品,面若凝脂、明眸皓齒藍白的點綴加上其帶有的清清淡漠的氣質(zhì),讓她這個人如高嶺的雪蓮一樣,美好而不可褻瀆。倒是一個美麗佳人!
皇后在看她,她也在看皇后,麗巧的鵝蛋臉上,并沒有多少歲月的痕跡,看著就快三十歲的樣子。
圓圓杏眼,配上挺立鼻梁的小駝峰,讓其在嬌美中又帶著威嚴,何況身為后宮之主,周身的威嚴和氣勢已經(jīng)渾然天成。
“放肆,誰允許你這樣無禮直視本宮?!被屎蟮恼Z氣,不怒而威。
聞言,武婷心里更得意了,快治她的罪快治她的罪。她頭上有著一個玉棠姐姐壓著算了,畢竟人家有個丞相爹、皇后姑姑?,F(xiàn)在再來一個,長安第一美人的稱號什么才輪到她。
凌瑤緩緩站了起來,躬身行禮,“民女久聞皇后之美,今天才得一見,自然忍不住瞻仰幾番?!?p> 凌瑤這信手拈來的彩虹屁,居然像補窟窿一樣,很巧合地把皇后一直壓在內(nèi)心的窟窿給補上了。
皇上已經(jīng)很久未在鳳鸞宮過夜,連每個月的初一十五都未留下,只是如例行公事一般轉(zhuǎn)一圈就回去了。她的母親催著她使法子留住皇上,可是她什么法子都用了,都沒有效果,讓她一度懷疑自己,自己是不是真的到了花容失色地步,早已不復(fù)往日的美麗。
“你叫什么,自哪來,是怎么進宮的?”面上雖然沒有太大的波動,語氣卻平緩了許多,熟知皇后都知道皇后剛剛被無禮直視的怒氣已經(jīng)消了很多。
而皇后這個情緒的細小變化也被凌瑤察覺到了,果然人人都喜歡被夸,后宮之主的皇后也不例外。“民女名叫凌瑤,來自山野,隨同三王爺一起進的宮?!边@些信息就算她不說,也很快會被人知道,只是早晚而已。
她剛說完三王爺,就聽到周圍傳來竊竊私語,同情、羨慕、嫉妒的目光,一個又一個向她砸來。
一個身著黃色紗襦裙的嫻雅身影站了起來,先是向皇后行了下禮,接著斜著眼角余光朝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