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手心里也全是汗,他搓了搓手,不一會兒,汗又布滿了整個手心,他又搓了搓。
心里想,那邊怎么還沒準(zhǔn)備好,速度怎這般慢,本王回去定要把這些人捉起來打他個幾大板子。要是那些人知道他們?nèi)鯛數(shù)男穆暱隙ⅠR叫冤:王爺你確定你不是在公報私仇找個發(fā)泄口!!
因?yàn)樾那楹?,凌瑤臉蛋明媚了許多,瀲瀲如月,委委如洛神。也因?yàn)榇藭r心情好,她轉(zhuǎn)頭,看向呼延璟戈的目光不再那么地疏離。
本來想問呼延璟戈帶自己來這里做什么,卻看到他一直在搓手,“你的手怎么了,一直在搓?太冷了?”
“沒...沒怎么?!彼晕⑼撕笠徊健A璎庌D(zhuǎn)頭身體微傾帶來的馨香,讓他心跳得越發(fā)的快,無法思考。
凌瑤上前一步,繼續(xù)追問:“你…躲什么?”今晚帶自己來這么個地方,整個人也很奇怪。幸好她穿得厚,不然不得被風(fēng)吹得冷嗖嗖的。
呼延璟戈又搓了搓手心的汗,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他那張向來冷漠的石頭臉,此時帶著明顯窘迫。
凌瑤越發(fā)奇怪,一大步逼近,“呼延璟戈,你這是在鬧哪樣?”
呼延璟戈這時候已經(jīng)被‘逼’到背靠木柱,退無可退。
凌瑤忽然覺得有些好笑,看著死死貼著木柱,仿佛她再敢靠近一步就化身成為以死守清白的烈女一樣的呼延璟戈。雙唇緊緊抿著,極為緊張又窘迫之極地看著她,好像自己要霸王.硬.上弓的女土匪一樣。
忽然,呼延璟戈的胸口起伏了幾下,他深深吸一大口氣,似要把胸腔全部鼓滿,而后像下了什么決定一般,他目光聚在近在咫尺的女孩身上,他聲音低沉而堅(jiān)定的道:“阿幺,我喜歡你?!?p> 凌瑤臉上搞怪得意地笑容及所有細(xì)微表情在一刻僵住,像被定格了一般,只剩下那雙睜大的雙眼,里面閃過很多東西。他想捕捉,但它們快如閃電。
這時,長安城的各個角落的慢慢升起一盞盞鳶燈,一盞接著一盞,如一顆顆星辰點(diǎn)綴在長安城的夜空。
無論是哪一個角落還是哪一盞鳶燈,上面都寫著兩個字----阿幺。
這樣浪漫而盛況的鳶燈,惹得一眾人紛紛駐足抬頭看,心里都在想:阿幺是誰?
“娘,鳶燈節(jié)到了嗎?”一個兩邊扎著丸子頭的小娃娃指著夜空中緩緩上升的鳶燈問自己的母親。
小娃娃的母親仰著頭望著夜空,臉上帶著羨慕和歡喜的神情,她溫柔地道:“還沒,還有好些日子,走,咱們快點(diǎn)回家,外面冷,你爹爹在家等著呢。”
酒樓內(nèi)地觥籌交錯,此時卻被窗外的鳶燈盛況吸引了,無不即刻停止把探出窗外頭仰望,一瞬間內(nèi)心百感交集,詩情大發(fā)。
深閨閣院的女子聽聞丫鬟的驚叫,急忙從主臥來到院子,抬頭仰望,神情羨慕感嘆,希望有朝一日也有人能為自己這般,想到這,臉上不自覺羞紅,惹得丫鬟一陣調(diào)笑。
也有的看到此情此景的人,眼里映著艷羨的光芒,但嘴上卻滿不在乎地低聲罵到:“有什么,以后本小姐的肯定比這更加盛況,而且寫個阿幺算什么,都不敢直寫其真名來示眾,看來這個叫阿幺的女子也不是很得那男子的歡喜嘛!”
不過話說,阿幺這個稱呼怎么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聽過。
大家的反應(yīng)是怎樣的,呼延璟戈一點(diǎn)都不在乎,他只在乎眼前人兒的反應(yīng),可是眼前的人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
她呆呆的望著長安城上空一盞又一盞寫滿她小名的鳶燈。
那些字跡如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一筆一畫,遒勁有力。
這樣的字,她見過,在苗寨過新年,每家每戶都要貼對聯(lián),她家的春聯(lián)就是當(dāng)時像她小尾巴似的璟戈寫的。那時候的他雖然還是有些呆呆的,寫出來的字卻出奇的好,惹得阿爹阿娘喜歡極了。
呼延璟戈慌了,手心的汗也顧不得搓了,他不知所措,他心亂如麻,他額頭的汗珠子密密麻麻,他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心里萬千想法齊頭并進(jìn)地翻滾沖擊,他很急,阿幺會不會……不……他一把抱住眼前的女孩,緊緊地抱住,仿佛要把她揉入自己的懷里一般,“阿幺如果你現(xiàn)在還沒想好,我給你時間,求你,不要拒絕我?!?p> 此時的他不是高高在上,擁有權(quán)勢的王爺;不是冷靜沉穩(wěn)的王爺;也不是豎起鎧甲保護(hù)自己的王爺,他只是一心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平凡人。
凌瑤在呼延璟戈的懷里掙扎,呼延璟戈卻越抱越緊,不愿意松開。“呼延璟戈,你先松開,你勒得我呼吸不暢了。”
呼延璟戈急忙松開,像做錯事的孩子望著凌瑤:“我…我不是故意的?!?p> 凌瑤深呼吸了幾次,胸腔換上了新鮮空氣,舒服些了。
此時的呼延璟戈也慢慢恢復(fù)往日的神色,不再如剛才一般,他聲音低低:“阿幺,你非常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是嗎?”他眼底一抹痛快速劃過,阿幺的反應(yīng)平淡如水,他心里其實(shí)已經(jīng)有答案了,只是還沒死心再問一次。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凌瑤那偷偷藏在光影下濕紅了的眼眶。
“為什么?”
呼延璟戈想了想,“可能有些突然,我也是在國宴后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p> 凌瑤聽到國宴二字眸光黯淡了些許。
呼延璟戈也捕捉到了,心又慌了起來,他急忙解釋,“我和皇上的關(guān)系并沒有外界所知那般親近,皇上扣押著我的母妃,用母妃威脅我為他做一件又一件事,倘若我敢違背,母妃就會被虐打傷殘。于是皇上聽說十對童男童女做藥引可以制作長生藥,皇上就派我去捉來了十對童男童女殺了?!?p> “有時候皇上不高興,就派我去屠城,他看到我渾身沾滿無辜的鮮血時,他就開心了?!?p> “我為什么去苗寨,因?yàn)榛噬下犝f苗寨里有長生至寶,他讓我只身前往,我只帶了兩個隨從,母妃的腳指頭就被截斷放在書信中寄與我?!?p> “國宴上,皇上再一次用母妃威脅我,我習(xí)慣性屈服,可當(dāng)看到你滿臉紅腫到認(rèn)不清原樣,看到你看我的眼神那般淡漠平靜,我慌了,我怕了,我怕你以后從此離開我的生活。”
“阿幺,我以后不會再妥協(xié),國宴上讓你受委屈了,也怪我無能,連你都保護(hù)不了?!?p> “對不起”
凌瑤看著眼前的呼延璟戈,他落寞得像外面被雨淋得慘兮兮的小狗。
她慢慢打量,一寸一寸的,每一寸都不放過。兩人在靈山深處的相依為命,有他在靈山陪著自己,靈山歷練的生活才少了許多枯燥。在苗寨時他每日的黏糊和跟隨,在長安時他一切隨她,毫不猶豫地替她擋了劍,為她考慮到枝枝末末的細(xì)節(jié),她想做什么都支持,甚至把阿爹阿娘帶到了自己身邊……過往的記憶像電影片段一幕一幕閃過。
她喜歡鳶燈,喜歡這漫天的浪漫。
她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