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拜謝了這名健談的龐景勝,搖搖頭走進一間修煉室,再度開始了修煉。
至于一年有效期的事,反正時間尚早,他并沒有過于在意。
第二層果然不一樣。
楊帆修煉不久后,便發(fā)現(xiàn)吸納靈氣的速度,猛增了一倍不止。
如此又是兩個月過后,楊帆再次停止修煉,不是因為承受不住,而是感覺仍有余力。
所以,他去了第三層。
相比前兩層,第三層顯得小了很多,僅有一百間修煉室。
不論在哪里,數(shù)量少,也便意味著難求。
但今天,楊帆的運氣顯然不錯。
在快走到通道的盡頭時,他終于看到了閑置的修煉室,一共還有兩間。
正當他要進入其中一間時,身后傳來一個清脆女聲。
“這位師兄,這間修煉室能否讓于我。實在不好意思,因為我經(jīng)常使用這間,所以習慣了?!?p> “余師妹,你先進去吧。我在這等著便是。”
不等楊帆轉(zhuǎn)身回答,另一個略顯溫柔的男音接著響起,溫柔中帶著不可掩飾的愛慕,還有一絲不可察覺的傲意。
楊帆作為先來者,都沒有回應,便被此人做了主,顯得極為失禮。
楊帆身形略滯,也沒多說什么,而是向那名余師妹互相拱了一禮,便轉(zhuǎn)身進入另一間修煉室。
至于那名男修,他理都沒理。
就連男修所說的“我在這等著便是”,楊帆也沒有深思。
但那位余師妹卻是一清二楚,知道男修說的不是等自己,而是等楊帆結(jié)束修煉,他再進去修煉。
之所以如此確信,因為他們二人都是血海境修士,而楊帆只是氣海境不說,更是一個生面孔,一看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
這樣的人,他們見過不少。
每一個都躊躇滿志,想嘗試第三層修煉,然后都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灰溜溜逃走,根本忍受不住此地的火靈氣。
……
進入修煉室的楊帆,已將那絲不快拋之腦后,便有些震驚于此地的靈氣濃度,隨之更是欣喜無比。
此地的靈氣濃度,是第一層的十倍有余。
進入修煉后的楊帆,卻是感受頗深,吸納靈氣的速度,也攀升了十倍不止,靈氣不再是一股股,而是如龍吸水般,形成仿若實質(zhì)的氣柱,不斷灌入楊帆體內(nèi)。
如此程度的靈壓下,楊帆終于感覺到了身體的壓力,雖然不是極限,但卻是最好的修煉程度。
一日、兩日、三日……
每過去數(shù)息時間,楊帆體內(nèi)便凝練出一滴靈液,源源不斷的匯入氣海,不斷壯大的那片湖泊。
……
修真無歲月,寒盡不知年。
始終在通道里等待的男修,已經(jīng)有些麻木,從最開始的不屑一顧,到略有驚訝,再到很是震驚,最后已經(jīng)習以為常。
因為已經(jīng)過去半年,但楊帆的修煉室大門,一直沒有開啟過。
對于楊帆這個生面孔的低階修士,他已是徹底服氣。畢竟,還從沒有過氣海境修士,可以在第三層呆滿半年之久。
作為葉家子弟,頂著天驕光環(huán)的他,在氣海境時也做不到這點。至于其他人,他非常自信,絕沒有超過他者。
然而,他今天卻是遇到了一位。
若是這位葉姓男修知曉,楊帆還在第一、第二層呆了三個月,怕是會更為震驚。
實際上,這半年中,早已有修煉室空余出來。
但他已經(jīng)無心修煉,就一直等在通道里,想知道楊帆到底能夠撐多久,更是收起了驕傲,真心想結(jié)識下這位新來的天才人物。
……
修煉室的大門隔絕了內(nèi)外。
門外的葉姓男修,仍在枯坐,百無聊賴,胡思亂想。
門內(nèi)的楊帆,卻已經(jīng)到了緊要關(guān)頭。
經(jīng)過半年的不間斷修煉,楊帆從未體驗過如此酣暢淋漓的修煉速度,頗有些享受其中的快感。
此時,他的氣海已經(jīng)快被靈液充滿,那片湖泊變成了大海。若是遠遠自觀,整個氣海便像是一個水晶球。
這已代表楊帆進入了氣海境大圓滿,也意味著在半年內(nèi),楊帆接連破境了兩次。
若按照這半年的修煉速度,那楊帆的氣海,此時已經(jīng)擁有了將近十萬滴的靈液。
這是一個極其恐怖的數(shù)字,已經(jīng)無比接近傳聞中的極限。
但楊帆并不知曉這個事實,只是感覺氣海逐漸變得漲滿,似乎吃撐了一般。
但仿佛陷入某種困境,此時的他,竟是想停也停不下來。
如同一列滿載貨物的火車,在高速軌道上行使,短時間內(nèi)根本無法剎住車,更糟糕的是,還遇上了剎車失靈。
看著不斷漲滿的氣海,楊帆有些苦笑,之前還嫌靈液不夠,現(xiàn)在難不成還會被撐破?
不斷的漲滿,帶來的是越來越大的痛苦。
楊帆額度滲出汗水,連連悶哼中,再次想起了《星河》的血海篇。
事實上,他已嘗試過很多遍,想改變靈力方向,讓其向血海沖去。
但顯然,這些靈力已經(jīng)失控,仍然源源不絕的涌入氣海。
楊帆的情況,有些與眾不同。
不管哪種功法,都是先開氣海,待氣海充滿靈液后,再一鼓作氣般以氣馭血,開辟出人體第二?!?。
但楊帆的血海早已開辟完畢,只是血海里沒有一絲血氣,也沒有與氣海相通之處,仿佛兩個相互堵塞的空間。
此時的楊帆,氣海猶如一個不斷充脹的氣球,急需得到釋放,不然最終的結(jié)果,便是氣海的毀滅。
氣海乃是修士根基,若是毀滅,便極難修復,那是生不如死的境地,就連凡人也不如。
沒有一個修士,愿意如此。
楊帆自然也不甘心。
疼痛欲死中,楊帆緊守靈臺那絲清明,冥冥中有種感覺,若是就此痛昏,或者放任自流,等待他的,絕不是什么好結(jié)果。
恍惚中,楊帆眼前幻想連篇。
有數(shù)年不見的好友死黨。
有整日以淚洗面的孫相宜。
有無限眷戀而彌留之際的老院長。
似乎所有人都在召喚他,讓他醒來,仿佛醒來就回到了地球,就回到了從前的一切。
楊帆搖了搖腦袋,心如磐石,知道都是假的。
無限的痛楚中,他忍不住出聲厲嚎,試圖宣泄著體內(nèi)的劇痛。
此時,隨著最后一滴靈液匯入,十萬滴靈液完成,氣海似乎達到了某種臨界,發(fā)出咔咔的聲音,那是即將碎裂的跡象,仿佛一個裝滿液體的玻璃球,即將崩裂一般。
危急時刻,楊帆再次感覺到一個久違的波動,那是魂海里的青種發(fā)出的。
自從巨鹿沼澤那場血雨后,青種一直被“禁”字壓制,處于禁錮狀態(tài)。
直到這一刻,二者才似乎達成了某種和解。
奇異的波動間,氣海的那道疤痕開始扭動,確切的說,是那根生機細線在扭動。
細線的尖端,不斷在延長,如同一根鋼針,順著經(jīng)脈扎向血海。
血海里也接連劈出三道血色閃電,那是楊帆的殺手锏“血禁”。
每劈出一道,就消耗楊帆三分之一的血氣。
一連三道“血禁”,近乎耗盡了楊帆的血氣,變得如同枯瘦如柴的干尸。
但效果立竿見影,在青種與血禁的共同作用下,氣海和血海之間的通道,瞬息間便被打通。
氣海內(nèi)那無處可去的靈液,紛紛涌向通道,涌向血海。
此時,血氣極度匱乏的楊帆,卻是精神一震,仿佛打破了某個界限,修為由氣海境升至血海境。
境界提升的那一瞬,楊帆體表再一次涌出許多污垢。
與第一次開辟氣海時不同,不等這些污垢聚集,無處不在的火靈氣,便將其焚毀。
修士每一次修為晉升一個境界,都會排出一次身體污垢,使得身體輕盈,更為適合修煉。
有人說,這是天道的饋贈。
當楊帆再次嘗試《星河》血海篇時,極為順暢的,便將血海內(nèi)的無數(shù)靈液,紛紛轉(zhuǎn)變?yōu)樽陨硌獨狻?p> 以氣生血,這正是血海境的標志。
只要氣不竭,修士便可血氣無窮,生機不斷。
這便是血海境的強大之處。
隨著功法運轉(zhuǎn),楊帆的身體再次充盈起來。之前因為“血禁”的極限使用,導致虧損的血氣,正在不斷補充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