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裙骷髏跳下屋頂,用劍沖擊地上的冰幕。
其余骷髏爭先恐后沖向胡冰凝。
胡冰凝被激起了斗志,還是同樣一招劍式,沒有多余的動作,裹狹著罡風(fēng),兩道冰寒之刃同時斬在那些骷髏身上。
全部碎裂成冰塊,掉了一地。
這時白裙骷髏終于將所有冰幕擊碎,曹姓骷髏露出本來面目。
只是這時的他已經(jīng)虛弱不堪,魂火仍舊有大部分被凍結(jié)著。
鎧甲裂開,肩骨劍痕觸目驚心。
“曹郎,你沒事吧?!卑兹棍俭t聲音帶著關(guān)切。
“我沒事,婉兒,我們敗了,走吧,帶我離開這里?!辈苄征俭t柔聲道。
白裙骷髏回頭看了胡冰凝一眼,抱起曹姓骷髏跳上墻頭,再一跳消失在視野里。
這時胡冰凝蹲下身來將金木川扶起,找了一處未損的小院。
這戶人家因為胡冰凝搭救才撿了性命,對她感恩戴德,急忙收拾出房間,一應(yīng)要求都極力滿足。
將金木川放到床上,胡冰凝憂心忡忡。
“金木川,你不會有事的對嗎?你死了,我也活不了。我可不想死啊,你一定要醒過來。你還有那么多未完的事要做,我們的約定還沒實現(xiàn),你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的。”
喃喃自語,胡冰凝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何時這么在意金木川的。
經(jīng)歷了幾場生生死死,始終形影不離。她對金木川有了莫名的情感,有依賴,有信任,在他面前,她可以做回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可以不用什么事都沖在前面,可以做個美夢,可以有人訴說家常。
看著金木川的面龐,她有些慌張,自己竟不知不覺的喜歡上了他的樣子。
……
……
光影交錯,迷霧重重。
金木川緩緩睜開了雙眼。
入目的是陰沉的天際,還有瘦骨嶙峋的松柏。
一只手臂大的小猴倒垂下來,兩只好奇的小眼睛對著金木川打量個不停。
這里是哪兒?凝兒呢?
金木川坐直身子,渾身并未感覺到不適,只是靈力經(jīng)過那次激斗耗損了大半。
靈識被重創(chuàng),僅能探查周遭十多丈之物。
藤鞭法器就在腳邊躺著。
他所處的地方是一個小石崖,高不過六七十丈,一面陡峭,另一面下緩一段之后連接向綿延的山脈深處。
石崖下是一道峽谷,對面則是高聳的山峰。
谷間山林高低錯落,臨近的參天巨樹高愈百丈。
從高空展開,枝杈壓低,嫩葉新綠,竟是棵松柏。頭頂?shù)哪遣糠忠仓皇撬种Φ奈布狻?p> 小猴自來熟,一搖細(xì)枝,跳到了金木川的肩頭。
嘰里呱啦一陣比劃。
“你是想要告訴我些什么?”金木川凝神去看。
小猴比劃一通,最后揪著金木川的耳朵,讓他去聽。
難道有什么聲音?
金木川疑惑地閉眼聆聽。
峽谷上浮的風(fēng)聲,流水滴石的聲音,鳥獸在高空低鳴的聲音,還有是嬰兒啼哭的聲音!
附近還有別人!
金木川睜開眼,收起藤鞭,幾個起落,跳到參天松柏的另一邊,隱在密葉之中,向下張望。
靈眼發(fā)光,極目遠(yuǎn)眺,在峽谷斜下方離他大概二三里的地方,有一豐腴美婦,美婦懷中抱著一嬰兒。
此時美婦正在喂奶……
金木川瞪大眼睛,急忙收回目光。這叫什么事呀!人家婦人喂奶,關(guān)我屁事。
小猴蹲在金木川的肩頭為他摘虱子,頗為耐心。
“咦,身上有靈力波動,竟是一級下品靈獸,怪不得耳力驚人。而且還通人性,你難道有主人?”金木川探查到小猴身上微弱的靈力波動。
小猴聞言,先是點頭,復(fù)又搖頭。
金木川愕然。
“你可曾見過一個身材嬌小的姑娘,頭發(fā)不長,手上有兩把銀白色的長劍?”
小猴作思索狀,然后搖了搖頭。
金木川有些失落,她會在什么地方。
自己又在什么地方?
心中急切,踏著粗大的樹干,跳到這邊的山石上,準(zhǔn)備登上峰頂,看看更遠(yuǎn)處的環(huán)境。
這時小猴急了,竟揪住金木川的頭發(fā)一陣亂搖。
金木川將它從肩頭拿下,皺著眉準(zhǔn)備發(fā)怒,然后將之丟到一邊。
可是它愣住了,小猴露出乞求的表情,還帶著一絲悲傷。
“你又想干什么?”
小猴伸手去夠金木川的耳朵,結(jié)果沒夠著,之后摸了摸自己的。
“還聽?”金木川一陣無語。
鑒于小猴的耳力驚人,金木川再次關(guān)閉其它感官,耐心聆聽。
風(fēng)聲,嬰兒的哭聲,除了這些,金木川再也聽不見其它較為明顯的聲音。
這孩子又哭了。
“怎么著,還是那對兒母嬰?”
小猴興奮地點頭,隨即一愣,又搖起頭來。
“我可沒功夫跟你打啞迷?!?p> 小猴一聽這話馬上蔫了。
“不過看在你秉性不壞的份上,我就再下去探查一次?!?p> 小猴順著金木川的手臂重新坐到了金木川的肩頭,為他摘虱子……
巨樹上。
金木川靈眼發(fā)光,看向遠(yuǎn)處所在。
美婦靠坐在峽谷一側(cè)的高石邊,懷中抱著嬰兒。
對面又多出一個男子。
男子一身血衣,手上斜握著一桿長刀,似乎剛經(jīng)歷了一場死戰(zhàn)。
此時美婦和男子在交流著什么,男子憑空變出一張靈符,貼在美婦身上。
美婦消失不見。
嬰兒凌空,慢慢挪移到了男子手中。
男子踏在一只巨禽身上,巨禽頭大喙尖,翼展七八丈。
振翅高飛。
方向正是金木川所在的位置。
“暴露了?”金木川暗叫不妙,對方竟然發(fā)現(xiàn)了他。
跑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都是你干的好事!”金木川瞪了小猴一眼。
小猴一驚一乍地從金木川身上跳開,往遠(yuǎn)處跑開了一段距離,然后找了一個隱蔽的樹杈,注視著金木川這邊。
金木川見狀,再次無語,竟然被一只猴算計了。
既然如此,只能隨機應(yīng)變了。
巨禽飛的很快,小猴躲閃的功夫,已經(jīng)到了金木川所在樹干的前方。
“你是何人?鬼鬼祟祟,有何企圖?”男子長刀指向金木川,冷眉劍目。
“我叫金木川,來自薊陽,至于剛才,我能說是誤會嗎?”金木川堆著笑意說道。
“薊陽?金家!小子,拿命來!”血衣男子聽完金木川的自我介紹勃然大怒。
金木川再次愕然。
有這么巧嗎?
“等一下!”金木川大叫一聲。
血衣男子頓住。
“你真的誤會了,你我之前未曾謀面,為何對我如此仇視?還有,你說的金家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是個孤兒,無親無故。就連此地是何處我都不知曉,真的要拼個你死我活嗎?”
金木川拿出藤鞭法器,身體竅穴洞開,靈力順著竅穴飛出體外,藤鞭在空中亂舞。
這血衣男子啟靈二十一層,而且看樣子也消耗了不少靈力,若是真的拼命,他未必能贏。
“你不是金家的人?”血衣男子疑惑,一時無法判斷真?zhèn)巍?p> “真的不是?!苯鹉敬o辜道。
這時,一聲違和的啼叫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正是那小猴發(fā)出的,只見它丟出了一件小巧的東西。
扔給了血衣男子。
是一只扁圓的碧玉扳指,指環(huán)上刻著一個“金”字。
血衣男子怒不可遏,將扳指捏碎。
“竟敢誆騙與我!死!”
長刀帶著煞氣,血衣男子斜著輕輕一揮,風(fēng)旋之刃密集而出。
金木川此刻恨透了那只無良的小猴,虧得他之前還以為此猴秉性不壞,還是自己太單純了。
土黃色的藤鞭如長龍,迎向那些風(fēng)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