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圍追堵截 紀敢落網(wǎng)
近在咫尺!
紀敢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
剛剛眾人才從那個地方走過來。
顯然,原本是沒有那把劍的,現(xiàn)在卻突然出現(xiàn)。
這說明。
暗處的敵人,已經(jīng)悄然來到近前了。
紀敢現(xiàn)在的心情非常復雜。
恐懼,惱怒,迷茫。
恐懼是對暗處的人。
惱怒是因為那些人仿佛在暗處注視著他們,卻又不現(xiàn)身,簡直是把他們當猴耍。
迷茫是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不知道怎樣擺脫現(xiàn)在的困境。
“呼~呼~呼~”
急促的呼吸聲連綿不絕。
惶恐的情緒飛速蔓延著。
仿佛被繃緊到了極點的弦突然斷裂,有個人突然開始搖頭、胡言亂語,到最后砰的一下跪下來。
“我認輸了!我投降,求你出來吧!我和你回岐山!”
他涕淚皆流,將頭埋進地里。
晝夜顛倒,睡眠時間變得極短,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醒來一次,使得神經(jīng)變得敏感而脆弱。
死亡的恐懼在這幾天幾夜里侵蝕著每一個人。
堅持到這一刻,終于有人撐不住了。
倒不是每個人都有如此大的反應。
但在紀敢復雜的目光注視下,不斷有人撲通一聲將行囊扔下,意思很簡單。
他們已經(jīng)不想,也不能再往前走了。
唰!
一聲爆響。
剎那間,火光照亮了隊列所在的山谷。
如此強光,一直在夜間行走的紀敢一行人下意識閉上了雙眼。
再睜開時,只見山谷兩側站著數(shù)不勝數(shù)的秦兵,每個人的手中都高舉著一根火把。
山谷盡頭處,還有一身穿白衣者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們,身旁還有一黑袍小將。
“吳駒,你沒死啊……”
眾人瞬間認出了那個穿著白衣的人。
他們分明聽著刺客回來后稟報說,吳駒已經(jīng)身中兩箭,葬身于毒藥和火海。
可現(xiàn)在,一個活生生的人就站在他們面前,一襲白衣無風自動。
“吳師,都是他們出的主意,與我無關??!”
“小人只是被他們蒙騙,請魁首明察!”
心理防線已經(jīng)崩潰的人跪下來向吳駒求饒。
隔著大老遠,吳駒就聽到了這些人鬼哭狼嚎的求饒聲,但他懶得理他們。
他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紀敢。
“紀長老!我給你擺的這十面埋伏,你可還喜歡?”
吳駒負手而立,沖著紀敢喊道。
紀敢咽了一口口水。
他昂首看了看山谷兩側。
身穿玄甲的秦兵一字排開,個個手持重弩,威勢逼人。
在這些弩兵身后,還不知道隱藏著多少兵力。
而他們只有寥寥二三十人。
憑武力,插翅難逃!
“老夫怎么不明白魁首在說什么,魁首帶這么多人來,是想送老夫一程嗎?”
紀敢自己都沒意識到聲音有些顫抖。
“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走?”吳駒笑。
“之前不是商議好了長老離山,以此引導弟子回程嗎?老夫一想魁首正在忙杜冉的事情,也就不勞煩你送行,自行離開便好了。”紀敢依舊不死心,努力讓自己平靜些。
“累不累啊,死到臨頭了還要演一段?”
吳駒懶得跟他廢話,繼續(xù)說道:
“結黨營私,誣陷未遂,刺殺魁首,畏罪潛逃,紀長老不會真覺得自己能走吧?”
紀敢的臉色剎那間煞白得沒有血色。
窮途末路!
“除了紀敢以外,其他人,只要沒有參與刺殺的,都可以繳械投降,我保你們免死,但你們要擒住紀敢以謝罪?!眳邱x再次說道。
唰!
話音剛落,谷中所有人的目光齊齊的望向紀敢。
下一秒,數(shù)人撲來,將紀敢死死的壓在地上。
紀敢呼吸有些困難,依稀看見吳駒走到自己面前。
“你確實是老糊涂了。”
吳駒蹲下來,伸手為紀敢摘下發(fā)冠和長老所持有的令牌及信物:
“你不該離開岐山,如果不離開,興許還有和我分庭抗爭的機會。”
“你也不該刺殺我,如果不是這次刺殺,你興許還能多活一段時間,可憐我那傻徒弟莫名其妙的替我擋了兩箭?!?p> 話音落下,冠被摘下,被吳駒隨手丟棄。
紀敢披頭散發(fā),配合被壓在地面上而沾染上的灰塵,簡直像個年老的叫花子一樣。
醫(yī)家七大長老,除了魁首之外最有權勢的七個人之一,淪落至此!
可悲可嘆。
“紀敢,你的時代結束了。”
吳駒瞥了紀敢一眼,起身向山谷外走去。
“全部綁起來,我們回程!”
“是!”
隊列中的人全部被綁了起來,在章邯指揮下押解,向岐山方向行去。
吳駒則在翻身上馬后長出一口氣。
長達兩天兩夜的追擊,確實不是這么簡單的。
包括這看似戲耍紀敢等人的“十面埋伏”,其實也只是個圍追堵截的心理戰(zhàn)術。
吳駒派出的斥候發(fā)現(xiàn)了紀敢等人的行蹤,但由于勢單力薄不敢正面對抗,于是在必經(jīng)之路插上秦劍,讓紀敢誤以為那個方向有危險,繼而換方向。
一來二去,紀敢等人幾乎是在原地踏步,大部隊也就趕到了。
原理就像通過畫線的方式攔截螞蟻一樣,也多虧了這心理戰(zhàn)術,成功把紀敢這幫人整崩潰了。
不然想要徹底擒住他們還真得費一番功夫。
不過好在,一切都結束了。
天際邊似乎漾起一抹魚肚白。
吳駒策馬,向著岐山方向奔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