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喂,亞斯,你干嘛這么看著我?”
凡妮莎發(fā)現(xiàn)亞斯正以一種非常詭異的神情看著自己,怎么說呢,就好像是在看珍惜物種一樣,看得人渾身不自在。
讀完信息后的亞斯搖了搖頭,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評價凡妮莎這種奇特的生物。
“先走吧,我們先去避難點,準(zhǔn)備離開小鎮(zhèn)。那條魚離開小鎮(zhèn)也兩個小時了,怪物很可能又會聚集過來,再在這呆下去,指不定又會冒出什么怪物來?!?p> 嘴上說著,亞斯背著伊芙,帶著還搞不清狀況的凡妮莎,快速地前往避難點。
......
來到避難點后,亞斯看著地下廣場一副人去樓空的景象,嘆了口氣,雖然已經(jīng)知道大概率是這種情況,但他還是感到心頭一重。
“生存課你應(yīng)該還有聽吧,你先找找避難點里還有沒有能用的物資?!?p> 生存課是必修的課,因為小鎮(zhèn)只是個剛拓荒二十年的小鎮(zhèn),面臨的危險很多,所以學(xué)校里開設(shè)有生存課,教授學(xué)生如果危險到來時應(yīng)該怎么樣活下去,其中就有介紹避難點里存放了哪些物資。
招呼凡妮莎去找物資,亞斯自己則是在避難所里找了個為傷員準(zhǔn)備床鋪,把伊芙放了下來。
找到還存放的一些醫(yī)藥品,亞斯打開伊芙腦袋上臨時的包扎,按照學(xué)校學(xué)到的知識緊急處理了一下傷口。
然而處理完傷口,在觀察了一番后,亞斯卻發(fā)現(xiàn)伊芙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差,蒼白的肌膚不見血色。于是他再一次讀取了伊芙的信息。
“名字:伊芙
狀態(tài):已完全污染,昏迷
說明:她已經(jīng)被迷霧污染,身體正在異化。就算成功逃到城邦,她不會被城邦所接納,建議放棄。”
看到這段信息,亞斯如遭雷擊,面色一下子陰沉得能滴出水。
他凝視著躺在床上的女孩,這是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家人。
“哥,我想當(dāng)獵人!”
“哥,你要去政府上班嗎?啊~好無聊......”
......
想起過去一起生活的回憶,他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過了一會兒,
一旁收集完藥品和干糧的凡妮莎走到亞斯身旁,看著他灰暗的臉色和伊芙虛弱的模樣,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問道:
“伊芙的傷勢怎么樣了?”
亞斯沒有轉(zhuǎn)頭,還是低頭凝視著妹妹,用沙啞低沉的音調(diào)說道:“她的傷勢不嚴重,只是被碎石砸到了,流了點血?!?p> 聽到亞斯的話,凡妮莎松了口氣,但看到亞斯始終陰郁的表情,她又問道:“那你為什么看起來這么不開心?”
這一句問話就像點燃火藥桶的導(dǎo)火索,在一瞬的凝固后,一句歇斯底里的怒吼聲在地下廣場里炸開:
“我們要逃難了,我還要開心嗎?!”
震耳欲聾的聲音在地下廣場里回蕩。
被亞斯這突如其來的一吼嚇到的凡妮莎,幾乎本能地從地上飄了起來,捂著耳朵,一臉不知所措地看著亞斯。
轉(zhuǎn)頭看向神情驚慌、一臉茫然的凡妮莎,亞斯平復(fù)了一下心情,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失控,向凡妮莎低聲道:“對不起,我剛剛......有點生氣?!?p> 亞斯低沉失落的模樣印在凡妮莎的眼眸里,她猶豫了一下,坐到了亞斯的身邊,緊挨著肩,輕聲問道:
“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亞斯低垂著腦袋,說道:“伊芙她已經(jīng)被迷霧污染了?!?p> 聽到亞斯的話,凡妮莎呆了一下,然后馬上安慰道:“還有機會的,雖然老師說被迷霧污染的人無藥可治,但我們畢竟只是小鎮(zhèn),說不定那些大城市研究出治療的辦法了呢......”
‘但是帶著伊芙,我們連城邦都進不去,而且就算有辦法,那我這種無權(quán)無勢的人去城市里,他們怎么去找到治療辦法?’
亞斯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有說出這句話。
然而前景雖然渺茫,但看著凡妮莎一臉關(guān)切的樣子,亞斯卻也覺得自己不能這么消沉下去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捏住了凡妮莎的臉,說道:“我還沒有脆弱到需要靠你這個笨蛋來安慰我的地步?!?p> 整理好心情,亞斯走向凡妮莎收集的大包小包的物資。
而看著重新恢復(fù)精神的亞斯,凡妮莎安心地呼了口氣,然后捂著臉,低聲抱怨道:“怎么老是捏我的臉?”
十幾分鐘后,
“弩弓,藥品齊了,干糧也很多......”
一番檢查過后,亞斯發(fā)現(xiàn)避難點留著的物資還挺多的,整理出了一大背包的物資。不僅如此,那些獵人在臨走前還留了一份地圖,上面標(biāo)注著小鎮(zhèn)周圍的怪物分布情況,以及一條通往斯里德城邦的比較安全的路線??雌饋?,那些獵人考慮過一些沒趕上隊伍的落單逃難者的情況。
準(zhǔn)備好了后,亞斯重新背起伊芙,和凡妮莎一起鉆進了地下通道,向斯里德城邦前進。
......
在另一邊,
埃爾特站在山崖上,一邊看著山谷里的隊伍正在進行的扎營工作,一邊利用山崖的高度來警戒周圍的環(huán)境,防止突然竄出怪物攻擊隊伍。
“隊長,到換班的時間點了?!?p> 一個獵人竄到了埃爾特的身邊,說道。
轉(zhuǎn)頭看向這個跟他說話的年輕獵人,看到他還算精神的面貌和攜帶齊備的裝備后,埃爾特點了點頭,一躍從山崖上從跳下,在用崖壁上幾處巖石外凸點緩沖后,平穩(wěn)地落到了營地里。
左右看了看,埃爾特朝著一處人群發(fā)生爭執(zhí)的地點走了過去。
埃爾特走到了人群中,獵人的打扮讓圍觀的眾人自覺得給他讓開了道路。這讓他清楚得看到發(fā)生爭執(zhí)的雙方:一方是滿頭大汗的衛(wèi)兵,一方是抱著十幾歲孩子痛哭的中年婦女,而那個被抱著的大男孩僵硬地站在原地,面如死灰。
“埃爾特先生,你來得正好!您是獵人,您說話管用,幫忙勸勸她?!?p> 那個面色為難的衛(wèi)兵見到埃爾特來了,似是找到了救星一般,連忙求助道。
“出什么事了?”
埃爾特看著圍成一圈的人,皺著眉頭說道。這么多人圍在一起,已經(jīng)嚴重地影響了整體扎營的效率。
“她孩子被迷霧污染了,衛(wèi)兵讓她孩子離開隊伍,她不肯,現(xiàn)在在這里鬧著?!闭驹诎柼厣磉叺囊粋€圍觀的人低聲向埃爾特解釋道。
“你個混蛋,說什么呢你?!我孩子沒被污染,他只是......只是有些瘋,在那說瞎話而已?!?p> 聽到圍觀人的話,那個婦女瞪大了眼睛,對著那人破口大罵道,神情猙獰,眼眸通紅,雙手緊緊地抱著她的孩子。
聽到她的話,埃爾特沉默了片刻,走到了那個孩子面前,指了指山崖上放哨的獵人,問道:“你看得到那的人嗎?”
聽到埃爾特的問話,這個孩子順著埃爾特的手看過去,凝視了一會兒,又轉(zhuǎn)過頭來,看了眼抱著他的母親,猶豫了一下,低聲道:“看得到。”
“你個臭小子說什么胡話呢!大人,他得了瘋病,說話胡言亂語的,當(dāng)不得真的......”
聽到孩子的話,中年婦女面露驚慌之色,一邊伸手捂住孩子的嘴,一邊用一種討?zhàn)埖谋砬橄虬柼亟忉尩馈?p> 能夠在迷霧里獲得視野的人,只有兩種,被污染的人和擁有超凡力量的人。
沒有理會婦女的話,埃爾特繼續(xù)向男孩問道:“那你有感覺自己獲得了什么特殊的力量嗎?”
用力把捂著自己嘴的手拿開,在母親絕望的眼神中,男孩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沒有?!?p> 結(jié)果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埃爾特看向那個婦女說道:“你孩子已經(jīng)承認了,我們不能讓已經(jīng)污染的人繼續(xù)留在隊伍里,他會感染其他人的。不過你放心,我們也不會直接把他趕出去,我們會給他一個背包的食物、藥品還有工具,讓他有機會能在荒野里活下去?!?p> 然而埃爾特講道理的話顯然是無法讓一個近乎抓狂的母親理解的。
“我說了,他沒被污染!你們這群狗.東西,就是想害死我兒子.....”
她死死地抱著自己的孩子,污言穢語不斷地從婦女地嘴里吐出,她已經(jīng)聽不進旁人的話了。
見到這副情景,埃爾特嘆了口氣,從幾十年前成為獵人開始,這樣的悲劇他已經(jīng)看過很多起,但每每遇到,還是會感到發(fā)自內(nèi)心的悲哀。
如果是其他一些不緊急的情況,埃爾特會選擇花時間,給兩個人都做一做思想工作,但現(xiàn)在,逃難的危急形式只能讓他選擇一種粗暴的解決方式。
拿出腰間的槍,埃爾特把槍口頂在了男孩的腦門上,然后對著神情震驚的中年婦女?dāng)[出了一個冷漠的表情,說道:
“如果你不想讓他活著離開隊伍,那么為了隊伍里其他人的安全,我只能讓他的尸體留在隊伍里了?!?p> 槍械的威懾讓中年婦女一下子沒了發(fā)瘋的氣勢,她顫抖著看著那把頂在她孩子腦門上的槍,絕望的眼眸里蓄滿了淚水,大滴大滴的淚珠從她的臉頰兩側(cè)落下,過了好一會兒,她垂著頭,帶著哭腔說道:
“大人,如果真的要讓他走,那讓我和他一起走吧?!?p> 埃爾特搖了搖頭,這種讓中年婦女去送死的條件,他怎么可能接受。想了想,他對著中年婦女說道:
“你一個正常人怎么能離開隊伍?而且你孩子這么一個人高馬大的十幾歲小伙子,在荒野里還有機會活下去,你這么一個腿腳都不一定利索的女人跟著他,那不是拖累他嗎?說不定他本來能活的,帶著你這么個累贅,反而活不下來了?!?p> 關(guān)于孩子安危的話,母親總是能理解得特別快。在聽到埃爾特說的“累贅”后,中年婦女面色一番掙扎后,最終是不再糾纏,在旁人的攙扶下,流著眼淚離開了。
見到母親離去的背影,男孩轉(zhuǎn)頭看向收拾槍械的埃爾特,低聲道:“謝謝。”
收起了槍后,埃爾特看著面色沉靜的男孩,似有感嘆地說道:
“不用謝我,這只是獵人的日常工作。要謝,就謝你自己的誠實吧。如果每個被污染的人都能像你一樣認清現(xiàn)實就好了。”
男孩面色一暗,喃喃道:“我其實也不想走,我只是......不想感染到母親......”
看著眼前這個懂事的男孩,埃爾特想了一會兒,搭住了男孩的肩,嘴巴附到他的耳邊,小聲說道:“等下離開營地后,向東邊走,穿過森林,你會看到一條河,順著那條河走,你會看到一個荒野之民的營地,那的人還算規(guī)矩,加入他們,你還能活久點。”
“荒野之民營地?那是什么?”男孩疑惑地問道。
聽到男孩的疑問,埃爾特解釋道:
“被污染不能進入人類聚落的人類只能在荒野里生活,這樣的人就被稱為荒野之民。雖然被污染后,人類會向怪物轉(zhuǎn)變,但到底什么時候完成轉(zhuǎn)變,這是個沒譜的數(shù),可能是明天,可能是明年,也可能是到老死都沒轉(zhuǎn)變。那些還沒變成怪物的在荒野里活下來的人聚在一起建立的營地,就是荒野之民營地了?!?p> “他們聚在一起不怕怪物嗎?我們的小鎮(zhèn)不是一被迷霧吞沒,就變得到處是怪物了嗎?”男孩接著問道。
“哪有那么多怪物?”
埃爾特搖了搖頭,解釋道:
“小鎮(zhèn)之所以出現(xiàn)那么多怪物,是因為破碎的地脈節(jié)點對周圍的怪物有著強烈的吸引力,把周圍分散的怪物聚在了一起。如果小鎮(zhèn)里那種密度的怪物集聚是正常的話,我們這種上千的逃難隊伍還逃什么難?等死算了。正常情況下,如果迷霧本身不發(fā)生變化,荒野里的怪物是很分散的,比起荒野里的那些野生動物,算得上是很稀少了。因此,如果規(guī)模不大的同時,經(jīng)營得當(dāng)?shù)脑?,荒野之民營地也是能長久存在的?!?p> 之后,埃爾特又告誡了男孩一些在荒野里生存的常識,就看著衛(wèi)兵帶著男孩離開了隊伍了。
處理完男孩的事情后,埃爾特轉(zhuǎn)頭走向一間載人的馬車。對于他來說,男孩的事只是插曲,接下來才是他的重點。
馬車由三輛馬匹拉載,車廂是全封閉的木制結(jié)構(gòu),廂室高兩米,長寬皆兩三米左右。對于逃難隊伍來說,運貨和載人的馬車永遠都是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í氝@輛馬車里,只載著一個人。
馬車里,一個老人正拿著紙筆,伏在桌案上,埋頭苦寫。他形如枯槁,風(fēng)燭殘年是對他蒼老容顏的真實寫照,然而在車廂里燭火的照耀下,他的雙眸明亮而認真,枯瘦的手指夾著鋼筆,飛快地在白紙揮毫。
吱呀的一聲,廂門被打開了,老人沒有轉(zhuǎn)頭去看,他很清楚來的人會是誰。
“老師,你已經(jīng)寫了三個多點了,要不先歇會兒?畢竟你年紀(jì)也大了......”
埃爾特走到老人身邊,俯下身,看著眼前這個頭都沒回,自顧著寫東西的老人,神情尊敬地說道。
“埃爾特,你之前交給我的東西,我能翻譯的,都翻譯完了。你再等會兒,等我把這最后一段寫完,我就從馬車上下去了?!崩先似届o地說道,他的眼神凝實而嚴肅,仿佛在他眼里,自己正寫著的東西比什么都重要。
而聽到老人的話,埃爾特面色微變,在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道:“老師你不用從馬車上下去的,對于您這樣為人類做出巨大貢獻的學(xué)者而言,一輛專用的馬車是應(yīng)有的待遇?!?p> 埃爾特的話讓老人停下了筆。他轉(zhuǎn)頭看向埃爾特這個一直以來都讓自己十分滿意的學(xué)生,眉頭皺起,神情嚴厲地呵斥道:“你在說什么混賬話,埃爾特!有那么多更需要馬車的人,你卻想讓一個被污染的人獨自占有一輛馬車?這是你一個獵人應(yīng)該做的事嗎?”
被披頭蓋臉的一頓痛罵,埃爾特卻沒有絲毫的脾氣,只是撐著張臉,硬著頭皮說道:
“老師你的學(xué)識比那幾條人命更重要,您對遺跡文字的研究幫人類找回了那么多失落的科技,這樣的功勞,換任何一個獵人來,都會和我做出相同的選擇?!?p> 看著以前的乖學(xué)生也在這跟自己頂嘴,老人嘆了口氣,從桌子上拿下四本跟磚頭一樣厚的書,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輕輕撫摸著書的封皮,對埃爾特說道:
“如果你想說我腦子里的東西比人命更重要的話,那收起這幾本書吧,這是我用了十幾年的時間整理的,我大半輩子學(xué)的東西都在這里面了。”
“什么?”
看著露出震驚表情的埃爾特,老人露出了些許傷感的表情,說道:“這是我從來到小鎮(zhèn)以后,就一直在做的事。自從我的體力不再能支持我前往夢境荒野探索后,我就知道我這輩子的能力已經(jīng)到了極限,再往后的日子,我的學(xué)識也很難有實質(zhì)性的進步了。我能做的,只剩下對過往的所學(xué)的知識和經(jīng)驗的整理。這些書,就是我的成果,等我把這最后一段寫完,你把它們帶到斯里德大學(xué)去,我的那些老同事會明白怎么使用他們?!?p> 注意到老人孤寂的神情,埃爾特一下子明白里其中的意味,連忙說道:“雖然被污染了,但老師你不用留在夢境荒野的,城邦里還有療養(yǎng)院的。”
聽到埃爾特的勸告,老人搖了搖頭,說道:
“你是指那些給污染的人專供的療養(yǎng)院?呵,用無比昂貴的超凡材料強行壓制轉(zhuǎn)變成怪物的進度和感染能力。如果我的晚年要靠著掏空學(xué)生的收入,才能縮在療養(yǎng)院里茍延殘喘的話,我寧愿被荒野的怪物殺死?!?p> 老人的話說到這個地步,埃爾特也知道自己勸不回來了,于是,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語氣復(fù)雜地問道:“老師,你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嗎?”
學(xué)生的這句問話讓老人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露出了一個風(fēng)輕云淡的笑容,感慨道:
“人老了啊,能做的事情越來越少,能掛在心上的東西也越來越少。到了現(xiàn)在,心里還能惦記著的,不過就三樣?xùn)|西:腦子里的知識,老是擔(dān)心不能傳下去;我那已經(jīng)去世的孩子和孫子,時不時夢里會見到;還有就是亞斯和伊芙那兩孩子,總想著自己這么個糟老頭能不能把倆孩子養(yǎng)好?,F(xiàn)在好了,書整理的差不多了,我的那幾個娃都在等著我下去團聚了,不過就是亞斯和伊芙那倆孩子管不了了,以后得要你費心多看著點了。”
“可伊芙和亞斯......”看著老人一副交代后事的樣子,埃爾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然而好像是早料到了一般,老人擺了擺手,說道:“我知道,那倆孩子沒跟上隊伍是吧?雖然你想瞞著我,但亞斯那孩子我清楚得很,如果他在,早就趕著來照顧我這個走不動路的老頭了。到現(xiàn)在隊伍都出發(fā)了這么久了,還沒來找我,那肯定就是沒趕上?!?p> “那......”
“不用擔(dān)心,他們會活下來的?!?p> 說著話,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瞇起了眼,語氣萬分肯定地說道:
“他們一定會活下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