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蹲在地上,手中忙碌的洗著一件件碗盤,林恨一動不動的就站在一旁,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倒不是林恨不想逃跑,只是現(xiàn)在他一肚子火氣,并沒有因為殺了剛剛那名伙計就冷靜下來,他怕現(xiàn)在跑的話,也會順便給這個掌柜一刀,對這掌柜還沒有憎恨到那個地步,剛剛瞥見了有一名伙計悄悄離去,想來應該也是去報官了。
掌柜手上不停,嘴中好言相勸道“小兄弟,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有什么誤會,我不是也沒對你怎么樣嗎,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咱們不如握手言和如何,依我看,城衛(wèi)軍估計快來了,你現(xiàn)在走的話興許還來得及”
林恨聽后仍舊不為所動,掌柜看到?jīng)]有奏效,依舊苦口婆心的繼續(xù)道“小兄弟,難道你我非要鬧到不死不休的那般地步,我剛剛也就是隨口說你兩句,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往心里去,不如你我各退一步可好,咱們之間也沒什么血海深仇,如果要讓你心里不舒服的話,我在這里給你道歉了?!?p> 此時,林恨的火氣也沒開始那么大了,漸漸的收攏殺氣,可偏偏不趕巧,此時迎春樓外城衛(wèi)軍已經(jīng)趕到,帶隊之人正是羅休,羅休今天過得格外不痛快,先是被一個筑基境在眼皮底下逃掉了,后來又碰到桑成道要挾,正愁沒地方撒了這身火氣,在城衛(wèi)軍總部喝著悶酒,誰知道偏偏有不長眼的人撞在槍口上。
羅休可不在乎區(qū)區(qū)一位掌柜的性命,他現(xiàn)在只想看看,到底是誰敢在自己眼皮底下撒野,來到酒店門口二話不說,一躍下馬,氣沖沖的朝后廚走去,幾息的時間,羅休就穿過酒店前樓來到后院,遠遠的看到廚房邊的林恨站在酒店掌柜的旁邊,頓時覺得一陣茫然無措,頭疼欲裂,暗叫悲催,怎么又遇見這個喪門星,竟然一時間有些拿不準主意。
林恨察覺到剛剛酒店內(nèi)的殺氣,向酒店方向看來,正巧和羅休四目相對,他早已打定主意,倘若這次來的是羅休,一定要和羅休拼個魚死網(wǎng)破,早就已經(jīng)準備好師父給的護身符,拿在手中,這時看到羅休,不驚反喜,就是笑容里透出一絲滲人的模樣,向著羅休一步步走進,手中拿起神器匕首。
羅休更加蛋疼了,對他來說,擒拿林恨簡直手到擒來,可現(xiàn)在受人制肘,又不敢奢望用林恨換少主的性命,一陣左右為難,茫然的站在原地,呆若木雞一般,眼瞅著林恨一步步走來,只能恨得牙癢癢,這小子,拿了自己的把柄以后,反而更加囂張了,這是要上來挑釁自己?
掌柜看到來人大喜過望,他沒想到城衛(wèi)軍的統(tǒng)領羅休竟然親自前來,他自知自己沒那么大的面子,不過叢刻總算保住了小命,頓時興奮的朝羅休大喊道“羅統(tǒng)領,就是這小子,竟然在店里不分青紅皂白,擊殺了我們店鋪里的伙計,還望大人給小人做主,擒拿此等惡賊,事后必有重謝!”
羅休聽到聲音轉(zhuǎn)頭看向掌柜,不禁有些怒氣生氣,這胖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當城衛(wèi)軍已經(jīng)有上千年,多少難辦棘手的案件,基本自己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用的著你一個外行來提醒,他看到林恨時就知道是這個喪門星惹的事了,可自己沒法管,這會,忽然靈光一現(xiàn),這個掌柜既然撞向槍口,那自己就栽贓這個掌柜,拿它開刀,故意放過林恨,讓他放松警惕,事后自己偷偷跟著林恨,看看他們將少主藏在哪里,在想辦法營救就是了,想到這里,擠在一起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有些不懷好意的看向掌柜,嘴角漏出殘忍的笑容。
“咻”
的一聲,一枚暗器卷起破空之聲,從林恨身邊穿過,直奔羅休而來,羅休猛的一下回過神來,伸手將暗器抓在手上,差點火冒三丈,咬牙強忍著將叫罵聲憋在嘴里,漲的面部通紅,這小子欺人太甚!挾持了少主,竟然對自己還百般挑釁,卻沒看到,暗器是從林恨身后的房頂上發(fā)出來的。
這時一名女子從房頂跳下,一襲白衣勝雪,猶如一朵百合在黑夜中盛開,娥眉粉黛似脫離凡塵的仙女一般,輕輕飄落在林恨身旁,抓著林恨向外奔去,羅休看清楚那女子面容,一時間欣喜若狂,那正是自己苦苦尋覓的少主,原來并沒有被賊人綁架,不禁長長出了一口氣。
這時那掌柜還有些不看眼色,頂著大肚子跑到羅休身邊喋喋不休道“羅統(tǒng)領,那賊人跑了,我認識那女的,是和那名賊人一起的,肯定是兩人狼狽為奸,快追吧”
羅休看都不看,刀鞘動了一下,轉(zhuǎn)身就向外走去,直到跨步邁入酒店,掌柜身上突然一條銀色光芒亮起,轉(zhuǎn)瞬即逝,那掌柜眨眼間便斷為兩截,酒店圍觀的眾人紛紛捂住嘴,噤若寒蟬,不敢吱聲,只能看到他們在抽泣的身軀一顫一顫的。
羅休低頭觀察著暗器,暗器中藏有一張小小的字條,“將我們追出城,保持距離”羅休看完,立馬飛出酒店,翻身上馬,對周圍的士兵命令道“跟我追!”
周圍的士兵面面相覷,心里直犯嘀咕,剛剛那小子白天已經(jīng)見過一面了,當時被他跳水跑了,羅休回到城衛(wèi)軍就開始大發(fā)脾氣,這次竟然又被這個筑基期給逃跑了,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兩次三番的在羅休手上逃脫,剛剛身邊還跟著一名絕美的女子,就在幾人沒法應過來之際,兩人搶了一匹馬就向城門逃去了,以羅休神行境巔峰可以御空飛行的速度,眨眼間就可以輕易追上,這會竟然不急不忙的騎馬追趕,而且馬的速度也不快。
另一邊,安萍和林恨騎在馬上向城門飛奔,雖然是晚上,但來往的行人還是很多的,馬匹飛馳,嚇得路人驚叫連連,林恨坐在馬上不管不顧的吸收著星辰之力,安萍策馬奔馳,速度極快,林恨聞著前面安萍發(fā)絲間傳來的香氣,不由得心往神馳,甚至有些享受起來。
見到羅休并未追上,安萍有些埋怨的道“我逛個街的時間而已,你怎么在飯店打起來了?”
“還不是因為你拿了我的儲物戒,把戒指還我,我里面好多寶貝呢?”林恨幽怨的說道,明明自己的戒指,安萍偷走竟然不說一聲,害的自己尷尬了一整天。
“喏,還你,真小氣”安萍撇嘴道,隨手將戒指丟給林恨。
林恨也不搭理安萍,兩人騎馬狂奔,不一會就來到城門口的位置,安萍對林恨說道“小心!”
隨后扔出一包粉末狀的物質(zhì),那些城門衛(wèi)兵還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卻突然感覺到異香撲鼻,一陣困意襲來,撲通撲通的全部摔倒在地,林恨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夸贊起來“好手段!”
兩人一路暢行無阻,飛快沖出城門,這時才瞧見遠處的羅休踏空而來,只見他站在天上,氣的大吼“那個混蛋小子,別再讓我見到你!”
林恨比較冤枉,自己明明啥都沒做,放暗器的是安萍好不好,怎么這份仇恨又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了,不過也懶得計較,誰讓安萍救了自己一命呢,有些擔心的對安萍說道“快跑,他要追上來了!”
“那人是城衛(wèi)軍,沒有命令不能離開御城的,否則就屬于反叛了”安萍有些好氣又好笑,這個林恨,竟然連這些基本常識都不知道,看來這趟域城之行林恨就是滿大街瞎逛了,不過想起剛剛林恨直面羅休那份從容不迫,斷定他絕不是表面看起來這么簡單,肯定藏有不小的底牌,只是儲物戒在自己手中都檢查了一遍,除了海量的靈石和銀兩,以及剛剛打造的三把神器以外,就在沒有其他有用的東西了,值得一提的是,儲物戒里林恨竟然放了三百多個拳頭大的滿頭,和十桶水,看來這個林恨很怕挨餓啊。
聽到羅休不能出城,林恨一下子就來了興趣,坐在馬上不停的向城內(nèi)的羅休扮著鬼臉,頗有幾分小人得志的感覺,嘲笑的大喊道“羅烏龜,縮在殼里干啥呢,咋這么沒種,出城一戰(zhàn)?。」?p> 前面的安萍看到這一幕,笑著打趣道“孟巡守還在城里,可沒有限制他出城,你別忘了,你可是孟世子點名要捉拿的通緝犯?!?p> 林恨有些膽怯的收回笑容,有些尷尬的向安萍問道“安姑娘,你想帶我去哪?”
“明明都是你害的好不好,我見你沒有追來,去酒店尋你,到那就看見你和城衛(wèi)軍的羅休對峙,也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羅休可是神行境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安萍有些生氣的指責道,并沒有回答林恨的問題,要不是林恨惹事,自己還能在大雪城在呆一段時間的。
林恨呼吸著外界有些寒冷刺骨的新鮮空氣,此刻內(nèi)心十分舒爽,頗有一些,天大地大,四海為家的感覺,也不管旁邊的安萍,站在馬上,提氣大喊“啊??!”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安萍一跳,差點連韁繩都沒抓牢,柳眉微蹙,怒斥道“你瘋啦,突然間鬼哭狼嚎什么?”
“此情此景,天高地闊,策馬馳騁,身邊美人相伴,這就是我以前的夢想!忍不住抒發(fā)一下自己的情緒?!绷趾拚J真的回道,此刻心神放松,有些天馬行空,又想大鬧天宮。
安萍聽到林恨所言,態(tài)度也有些緩和,雙目亮光流轉(zhuǎn),似乎在想著什么,突然銀鈴般嬌笑一聲,也縱聲大喊道“?。?!林恨是笨蛋!”
兩人大笑起來,一人縱情放蕩,一人婉轉(zhuǎn)流暢,頗有幾分遙相呼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