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螟蛉之子
季牧歌的太子之位坐的并不穩(wěn),他不是慕天權(quán)那樣大浪淘沙后留下的金子,而他自小就作為皇室唯一的繼承人被培養(yǎng),而顧傾傾一事雖然在他幡然醒悟后,極力掩飾,卻依然走漏風(fēng)聲。
俗話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他娶了宋濂的女兒為太子妃,朝局中宋濂能為他遮攔風(fēng)波,可是季氏一族,并不買賬。
在得知季牧歌的真正身份后,他們紛紛反對,皇上別宗室族人逼著另外過繼季氏一族的孩子。
或許是男人的宗族觀念本來就重,皇上在宗親的勸說了,有些動搖。
太后娘娘得知事情的始末,不停的埋怨皇后錢文慧,“都是你這個賤人,造的孽,如今這種局面,如何收場?!?p> 錢文慧經(jīng)過顧傾傾的事情打擊,身體本來就不好,沒想到季牧歌又被刁難,她強忍著最后的力氣,反詰太后:“季牧歌做了你二十年的孫子,他的太子妃是您宋家的女兒,如果過繼其他的人過來,你們宋家在這南越還有說話的份嗎?”
太后沒有想到這一層,一開始光顧著生氣了,如果過繼季氏宗族的孩子,不一定和他們母子一條心,這大權(quán)恐怕是要旁落。
而如果讓季牧歌繼承皇位,他隨不是季氏的孩子,但是后宮依然是宋家的天下,季牧歌在她面前二十多年,還是有一些情分在的。
太后左右思量犯了難。
此時,恰恰后宮的妃嬪里正好有一個小貴人,懷有身孕,皇上的心思在搖擺,連宗族里都劃分為兩派,一是堅持讓皇上過繼孩子,一是等著小貴人誕下龍子。
皇后錢文慧,對著太后母子的做法嗤之以鼻,都火燒眉毛了,一個未出世的胎兒能抵擋什么?
錢文慧一輩子的努力,一輩子的痛苦,都是為了讓季牧歌登上皇位,而現(xiàn)在一切眼看就要到來,她絕不允許出現(xiàn)差錯。
哪怕拼勁最后一點力氣,她也要讓季牧歌登上皇位,否則自己二十多年的錐心之痛都白白受了,自己女兒在北夏何時才能光明正大的見一面。
而季牧歌是顧傾傾的親表哥,他的登記對自己百利無一害,她對這個皇宮厭惡至極,恨不得使出全身的力氣和它對抗。
“皇兒,如今的局勢,你不能再等了,要先發(fā)制人?!卞X文慧下定了最后的決心。
“母后,你覺得我有勝算嗎?”季牧歌知道這樣的糾纏下去不是辦法,越是這樣,他的地位越是不穩(wěn),他這么多年積累起來的人心,會在血緣和宗法面前喪失殆盡。
“朝中有你的岳父,外面有錢家的財力支持,北夏我會親自寫信給傾傾,我想她會說服當(dāng)今的太子來幫你的,母后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你軍中的勢力。”錢文慧盤算了一切,季牧歌的勝算還是有的。
“母后,軍中也有我的勢力,但是耿將軍,我是沒有把握的,他和大伯是姻親,如今他巴不得我們發(fā)生混亂吧?”季牧歌知道母后和自己想的一樣。
是啊,耿青松的妹妹是季涵的妻子,當(dāng)初,季涵可是大皇子,偏偏耿菁華第一胎生的是女兒,錢文慧費盡心思換來了季牧歌,所以皇位才輪到季淳的頭上。
這么多年,季涵的心里多少會有些不甘吧,耿將軍的權(quán)勢更是他極力保護的,連父皇都覺得虧欠,這么多年都沒有動過耿青松的位置。
耿青松自然知道皇宮內(nèi)的變動,早有人來勸說他了,讓他在皇上,季氏,季牧歌之間選擇,而哪個選擇都是要付出血的代價,耿青松雖然帶兵打仗,但是他不希望把南越拉入戰(zhàn)火的泥潭里面。
南越是個小國,如果內(nèi)部再發(fā)生動亂,無異于讓鄰國侵吞蠶食,耿青松不僅僅是皇室的大將軍,他更是南越的大將軍,他不能不為身后的將士負(fù)責(zé),這這片土地的生靈負(fù)責(zé)。
在皇上年事已高,早晚要退位,如果把皇位讓給一個襁褓中的嬰兒,無異于把南越推入火海。
而季氏的宗親中,即使有合適的人選過繼給皇上,但是他不會比季牧歌更合適,畢竟季牧歌作為未來的儲君,被整個南越培養(yǎng)了二十多年。
如果,非得要他選,他只能選擇更利于南越穩(wěn)固的季牧歌。
顧傾傾收到南越寄來的信,知道事態(tài)嚴(yán)重,這些事不是她一廂情愿就能解決的,她把信交給柳汀州,讓他轉(zhuǎn)交給慕天權(quán)。
這樣的一封信交到顧傾傾手里,顧傾傾是為南越的局勢擔(dān)心,畢竟那里有自己的親人,但是在慕天權(quán)眼里,這封信透露出太多的訊息。
鄰國的內(nèi)亂對他來說總不算是件壞事,但是也不能說完全就是好事,慕天權(quán)當(dāng)政以后,才知道要想打一張仗,得需要國庫充盈幾十年,而目前,北夏還達(dá)不到這個程度。
再說,如果百姓們都安居樂業(yè),他并愿意去做那個侵略他人故土的人。
而南越如果真的混亂,北夏南部的屏障會消失,季牧歌他也熟識,他很欣賞這個年輕人,于公于私他都希望南越穩(wěn)定,希望季牧歌能夠成為新的南越國主。
而去解決南越的最佳人選就是柳汀州,因為他和南越特殊的關(guān)系,季牧歌應(yīng)該會慎重考慮他和北夏的關(guān)系,他就等著季牧歌開口,然后坐收漁翁之利。
因為南越內(nèi)部的劍拔弩張,柳汀州的幾萬人馬在江安郡一駐扎下來,南越的朝堂上立刻烏泱泱的吵成一片,誰都不能拿出最后的結(jié)論,這個時候季牧歌的優(yōu)勢就凸顯出來了。
即使沒有兵符在手,季牧歌的命令,耿青松全部執(zhí)行,因為季牧歌的決定,維護的是南越的安全,這和耿青松的目標(biāo)是一致的。
至此,大家明白,季牧歌已經(jīng)把南越牢牢把握在他的手里了,他們那些季氏宗親,如果能安分些,還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如果不安分,這南越皇室怕是要換成錢氏了。
柳汀州的軍隊只是一個威懾作用,恰恰是這樣的一個外部威懾,輕松的解決了南越僵持不下的局面。
柳汀州是帶著顧傾傾來的,他是希望顧傾傾放心,雖然她嘴上什么都沒有說過,但是從她的神情上,他明白,她還是在乎她見過的南越親人,只是她不愿意與他們以親人的身份相見,可是對于這片土地的歡喜,是掩飾不住的。
顧傾傾喜歡這里的山水,喜歡這里的衣飾,喜歡這里的口味,她說她要老了,就來這里租一個院子,每日坐在花藤下面的搖椅上慢慢的搖啊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