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統(tǒng)領(lǐng),快開起千仞號的防護罩,迅速通過海防通訊裝置告知所有沿海城鎮(zhèn)做好抵御特大海嘯的準(zhǔn)備。”奧伽看了眼還在原地有些出神的廖千仞道。
“是?!绷吻ж鹇牭搅藝鞯膫饕艉?,才清醒過來,立刻組織人手著手去辦。
“沒必要這么麻煩,把這海浪擊散便是了?!?p> 岳山揮動了下胳膊,朝著奧伽開口道。
“岳長老,這海嘯有些詭異,還是謹慎一些為妙?!?p> 奧伽聞言看去,看是泰岳劍門的岳山長老,作為東道主他好心出言提醒。
“唉,我也好久沒有活動過筋骨了,早就有些手癢了,現(xiàn)在正好碰到這海嘯,我自然不能輕易饒過它?!?p> 岳山擺了擺手,示意奧伽不必多說,這海嘯雖然在前進的過程中力量在極速流逝,但是這海嘯還不知道多少公里,看不見盡頭,所以想要撼動起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岳長老,需要我做什么嗎?”
石殷看著眼前的大漢,有些遲疑地問道。
他實際上和岳山并不熟悉,只能算得上是宗門之中的長輩和晚輩。
在他看來,所謂僅憑借岳山一人之力想要去制衡海嘯,還是有些勉強了。那畢竟是一整個海岸線的海嘯,力量彼此凝聚共同進退,即便在不斷的削弱,這要是挨上一下,即便是圣人境也不好受。
石殷眼神中的遲疑自然逃不過岳山的眼睛,他咧嘴一笑:“放心吧,我還是有分寸的,若是沒有八成的把握,我是不會冒險一試的?!?p> 在岳山看來,石殷天賦雖強,但是單論意志程度和心性都遠遠不夠成熟。
“好的,我明白了?!钡仁蠡剡^味來,才覺得自己剛才的發(fā)言有些僭越了。
一個晚輩去問一個長老是否需要幫忙,這顯然就是對長老沒有信心了,這樣做會讓外人覺得岳山分明就是在逞能。
岳山凌空而起,瞬息便出現(xiàn)在千仞號外的海面上空。
氣息就像火山爆發(fā)一般,從他的身上轟隆爆發(fā),天地之間的靈力在這一刻都變得狂暴起來。
一尊高達百丈的巨大法體從虛空之中邁步而來,法體散發(fā)著淡金色的光芒,其臉部面容赫然正是岳山的模樣。
黎菲凝眸望去,這正是泰岳劍門的不傳之秘,泰岳法體。
靜若山岳,動若奔雷,有氣蒸云夢澤,波撼岳陽樓之氣象。而岳山的泰岳法體更是比之尋常泰岳法體,多出了幾分霸氣。
岳山圣人境后期修為爆發(fā),天空之中云層倒卷三百里,露出了澄澈青天。
“巨闕!”岳山右手掐訣,左手無名指朝天一指,頭頂天空之上,一聲敕令。
“來!”
一柄長達數(shù)十丈巨大金色闊劍,破開虛空,劍尖指東,凜冽的劍氣之上剛一出現(xiàn)就激蕩得海水無風(fēng)起浪,無盡白色浪花被無形劍氣直接絞碎成水汽,一時之間海面上竟起了一層淡淡的薄霧。
這一幕場景落在眾人眼中,在眾人心底卻不知曾得浮現(xiàn)出一抹悲傷的思緒。
“以悲入道。”黎菲與岳山算得上是同輩中人,他的一些事跡她倒是也有所耳聞。
岳山年輕時算得上是泰岳劍門的同代中天資最高之人,和如今的石殷在泰岳劍門地位相當(dāng)。
可是后來一次執(zhí)行宗門任務(wù)的過程中,這位泰岳劍門的掌門親傳邂逅了一位凡人女子。
可是最終這女子卻是因為他丟掉了性命,自此岳山自主放棄了泰岳劍門親傳弟子的身份,整整十年時光追尋兇手蹤跡,最后手刃兇手,為女子報了仇。
直至邁入圣人境,他才重返泰岳劍門擔(dān)任長老一職。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v使相逢應(yīng)不識,塵滿面,鬢如霜?!?p> 岳山以大悲意境融入劍道,洗凈鉛華,以悲做劍骨,以悲為劍意,以悲化劍魂。
堂堂把持男兒,卻是有著一顆敏感而細膩的心,岳山的淺唱低吟仿佛暗合某種天地規(guī)則,其身后的法體右手虛握淡金色的巨闊劍,劍氣如同綿密細雨揮灑四濺。
“夜來幽夢忽還鄉(xiāng),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岡?!?p> 海嘯越來越近,已經(jīng)不足十里,岳山的背影如山,身后法體以拖劍式握著巨闕,劍氣在不斷得積蓄,海面上的水霧更濃了。
三息過后,岳山突然怒目圓睜,以極其低沉的嗓音咆哮一聲。
“大悲!”
巨闕劍橫掃而出,劍氣一瞬間澎湃而出,劍氣以海岸線為起點,綿延萬里。
泰岳劍式大開大合,起手式便講究一個氣勢一定要足,但是岳山所展現(xiàn)出來的劍式早已經(jīng)超出了泰岳劍式的范疇,這是獨屬于岳山的劍道。
石殷愣愣地望著岳山的背影和綿延萬里的劍氣,此刻他才終于明白:為什么師尊讓他若有修行上的疑問可以多問問眼前的這位岳山長老?
原本他還不以為意,以為掌門師尊只是在說客套話,可如今看來,他自己反倒是像是一個跳梁小丑。
劍氣與那海嘯接觸的剎那,整個海嘯從中間被橫貫而過,并且在上下部分的海水紛紛從內(nèi)炸開,無盡的海水化作水霧彌漫開來,此刻整個海面之上頓時就像起來濃密的大霧,讓人看不真切海面上的情況。
只一劍,就將能夠危及海斗帝國沿海眾多城鎮(zhèn)的海嘯蕩平了!
在場的目睹這一切的眾人都是震驚不已,雖說每人震驚的點不同,但是表露出來的神態(tài)都是一樣的。
一時之間,眾人內(nèi)心的千言萬語都化作一句相同的話接連不斷地脫口而出:“臥槽!”
“好劍式!”高臺上的女子也由衷得贊嘆了一句。
還沒等眾人回過神來,岳山已經(jīng)重新回到了千仞號的甲板上,這一刻,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多了敬畏之意。
“岳兄好劍法!”黎菲微笑點頭示意。
岳山朝他擺了擺手,笑道:“黎仙子要是出手,肯定比我要高效。不過這種體力活,就交給我們大老爺們就好了?!?p> 岳山看到了眼神復(fù)雜地看著自己的石殷,他知道這位掌門親傳原本對他并沒有太多的尊敬,打心底里并沒有瞧得上他。
可是,他豈會知道,誰還不是個親傳弟子,他石殷的身份只是曾經(jīng)自己放棄過的身份罷了。
岳山半是玩笑半是調(diào)侃地沖著石殷道了句:“想學(xué)啊?我可以教你的!”
石殷緩緩低下頭,這位高傲的天驕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升起了挫敗之意。
他不得不承認,在岳山面前,他就像是一個新兵蛋子。
“多謝岳長老出手相助,我海斗帝國必當(dāng)重謝閣下!”奧伽不知何時已經(jīng)來到了岳山身前,以國禮待之。
“國主不必如此,當(dāng)務(wù)之急是弄清楚此次海嘯的成因,其他的事稍后再談也罷?!痹郎讲簧踉谝鈯W伽所說的謝禮。
還沒等奧伽回話,廖千仞便疾步走上前來。
“國主,海嘯的源頭已經(jīng)查明,從方位上看應(yīng)該是來自碧海深淵?!?p> “碧海深淵?”奧伽有些驚愕,他回頭看了眼還站在祭壇之上,閉目凝神的蔡鴻一眼。
自從蔡鴻上臺之后,先是引動了金色賜福,間接導(dǎo)致海神雕像崩潰,好不容易打造的空間裂縫坍塌,如今碧海深淵又發(fā)生了異變,說和蔡鴻沒有關(guān)系,打死他都不信。
之前的海神雕像破碎和空間通道坍塌,打造這些的東家大秦王朝都還沒發(fā)話,他也不好此時直接責(zé)難蔡鴻。
蔡鴻雙目默然睜開,此刻龜甲之上的玄冥之力已經(jīng)全部融入到了他的體內(nèi),并且一舉將其體內(nèi)竅穴中的靈力星辰數(shù)量開辟到了一千五百九十顆,直接多出了二百二十七顆。
要知道靈力星辰的開辟越到后期越難開辟,這二百二十七顆靈力星辰,若是要靠自己凝聚還不知道需要耗費多少光陰呢。
此刻蔡鴻全身都充盈著玄冥之力,他的靈力之中也摻雜了些許玄冥之力,在他感覺之下,自己的靈力比之先前更加得凝練厚重了幾分。
除此之外,大成的水源體也在玄冥之力的沖刷下,成功突破蛻變成了能夠容納吸收玄冥之力的變異水源體。
“既然如此,那就將蛻變后的水源體稱作玄冥體好了?!辈跳櫮X海中有念頭飛速閃過。
“水源體蛻變成玄冥體后,我明顯感覺到自身體內(nèi)原本許多沒有打通的竅穴,有很多都被打通了,加上適才在凝聚的二百二十七顆靈力星辰。”
“我此刻若是想要突破至天輪階,積累已然足夠,但是我的玄冥體應(yīng)該還能夠承受更多的靈力星辰,不拼到最后一刻,豈能甘心?”
蔡鴻將龜殼收起,雖然其上已經(jīng)沒有了玄冥之力,但是單憑它能儲存這么多的玄冥之力,就能看出龜殼的不簡單,說不定日后還有大用。
他自然也知曉外界發(fā)生之事,海神雕像和空間通道的崩潰,和他有著直接的聯(lián)系,那不知名掛起的海嘯,如果說和他沒有半點關(guān)系,蔡鴻自己都不會相信。
眼下風(fēng)波暫且停息,他蔡鴻肯定會變成眾矢之的,眼下的局面有些難以收場??!
蔡鴻從祭壇之上緩步走下,這一舉動立刻重新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剛才所發(fā)生的一切都和眼前這個十五歲的少年有關(guān),這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他究竟是怎么辦到的?
所有人的心底都生出了這樣的疑問。
“蔡鴻,你就這么打算一走了之了嗎?”
忽然一道聲音打破了短暫的寧靜,蔡鴻尋聲望去,說話之人正是奧托。
“海神雕像和空間通道都是上朝打造之物,由于你的失誤造成的損失,難道還要我們替你來承擔(dān)嗎?”
奧托此刻忽然發(fā)難,蔡鴻沒有意外,他沒有理會奧托的話語,只是徑直走向高臺所在。
那位大秦王朝的侍衛(wèi)立刻出言呵斥:“止步,再上前一步就是死!”
蔡鴻暫且站在原地朝著高臺抱拳開口道:“今日貴朝的損失,我蔡鴻事后定會償還。”
良久,高臺之上女子朱唇輕啟,那聲音仿佛若破曉時分穿透云層的第一縷曙光,清冷而又凌冽,有種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你可愿成為我的麾下?”
奧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夢寐以求的不就是能夠得到這位殿下的賞識嗎?這蔡鴻明明還損毀了上朝的物品,竟然都不加以治罪嗎?
這個世界究竟怎么了?
蔡鴻初聞此聲,如同寒夜古鐘被猛然撞響,余音裊裊,直直撞入人心深處,令聞?wù)咚查g噤若寒蟬,周身的空氣都似乎被這話語中的氣勢所凍結(jié)。
“你可愿加入我大秦王朝?”
高臺之上的女子輕輕抬顎,語調(diào)不疾不徐,卻字字擲地有聲,每一個音節(jié)都仿若裹挾著千鈞之力,從那高高在上的玉臺之上悠悠飄落。
音色宛如冰裂玉碎般清脆,又透著歷經(jīng)滄桑般的沉穩(wěn),在空曠的廣場之中回蕩,讓廣場的每一個角落都彌漫著她的氣場。
面對這高冷的御姐音,許多人都心神不寧,即便是石殷和方桁這樣的中州天驕,都心頭一震。
蔡鴻面色平靜,行了一禮開口道:“殿下,您對我的器重,我非常感謝,不過我的實力尚淺,此時若是加入您的麾下,恐怕會給您帶來不必要的麻煩?!?p> 待蔡鴻說完,只見高臺之上的隔絕人神識探查的水幕自動撤去,露出來其中一位風(fēng)華絕代的女子。
女子端坐于萬年碧藍水晶之上,宛如一朵綻放在巔峰的傲雪寒梅,美得驚心動魄,卻又透著讓人敬畏的疏離。
她面龐白皙勝雪,仿若羊脂玉精心雕琢而成,透著冷冽的光澤。
眉如遠黛,細長而微微上揚,恰似展翅欲飛的墨燕,輕輕一蹙,便能讓天地風(fēng)云變色。
眼眸恰似寒星,深邃幽黑種閃爍著睿智之光,流轉(zhuǎn)間,仿佛能洞悉人心百態(tài),叫人不敢與之對視太久,生怕被那道目光看穿心底的隱秘。
一頭烏發(fā)如墨緞般柔順地垂落在身后,僅用一只鎏金鳳簪挽起,其余發(fā)絲肆意散落,更添幾分灑脫隨性。
高挺的鼻梁下,不點而朱的唇瓣仿若春日里最嬌艷的花瓣,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與生俱來的高傲,偶爾輕啟,吐出的話語便能決定一個人生死,乃至一個國家的命運。
婀娜的身姿不失英氣,身著鳳袍,金絲銀線繡成的鳳凰振翅欲飛,似要帶著她沖破云霄。
女子站起,一步步地從高處踏空走向了蔡鴻,行走間,衣袂飄飄,步步生蓮,那舉手投足間所散發(fā)的氣場,仿若她便是這天地間唯一的主宰,集傾國容顏與無上權(quán)威于一身,令世人只能仰望。
她走至蔡鴻面前,纖纖玉手抬起,在蔡鴻的臉頰上用力的掐了一把。
她星眸中閃爍出明亮的光芒:“小貓咪,你的臉好好挼?。 ?p> 此言一出全場頓時間鴉雀無聲,這是什么劇情……
石殷、方桁面色呆滯……
奧伽傻眼發(fā)懵……
岳山、黎菲無語……
在場眾人還沒從這位上朝公主的美色之中緩過勁來,就看到這這么炸裂的一幕,只感覺頭腦要裂開了,大腦陷入了宕機之中。
奧托大腦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氣,跌坐在了地上。
人群中的易子苦笑搖頭,默默地為蔡鴻默哀了一息。
蔡鴻第一次被一個陌生女子當(dāng)眾捏臉,此刻也沒辦法淡定了。
他的臉上泛起紅暈,急忙開口道:“請殿下自重——”
只是還沒等他說完,他感受到自己的嘴巴不受自己控制,竟然開始自動說話。
“我蔡鴻愿意加入大秦王朝,愿意成為殿下的麾下!”
聲音還是蔡鴻的,可是話語卻不受蔡鴻的影響。
蔡鴻眼中難掩羞憤之意,他知道自己被人當(dāng)眾戲耍了,這簡直和逼良為娼?jīng)]任何區(qū)別?。?p> 女子通過紅塵情絲操縱了蔡鴻的身體,強行把他加入到了自己的麾下。
她堂堂大秦王朝的二殿下,還沒有誰敢當(dāng)眾拒絕她的要求。
待蔡鴻說完,女子這才滿意地收回手,轉(zhuǎn)頭看向奧伽道:“你可有意見?”
奧伽哪敢說個不字,這位祖宗他可招惹不起,連忙表示同意。
蔡侖臉色有些難看,這是什么事啊,自己兒子竟然被人強制招攬了,但很快他便恢復(fù)正常,他自我安慰道:“這也不算什么壞事!”
“好,蔡鴻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嬴玥第十三位親衛(wèi)了!”
在不遠處的那位身著華服的侍衛(wèi),看到殿下竟然當(dāng)面又招攬了一位親衛(wèi),臉色也徹底變了。
“壞了,又有人要和我搶飯碗了!”他立刻重新打量起這位東域的土包子,對比之下,顏值有些棘手,其他暫時自己肯定還是完勝的!
蔡鴻身體不受控制得點了點頭,蔡鴻徹底無語了!
這是哪門子的招攬,這分明是光天化日的搶劫啊,關(guān)鍵是還不能拿搶劫犯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