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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真以為當個廢材很容易吧

第五章 矛

    甲板上的眾人都只當世子殿下在說笑,紛紛露出會意微笑,根本沒講這些話當一回事。

  “都還愣著做什么,該干啥干啥去!”張領軍大手一揮,將聚在側舷的一圈甲士驅散,自個兒往船艙去查看起情況。

  漫到二艙的積水已被人工舀了大約三分之一,集中人力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將泄露進來的江水盡數(shù)排盡。

  云遲則維持著一臉淡淡笑意登上三樓,繼續(xù)和師姐探討起來。

  “此刻一直吊著我們的家伙終于暴露,我們應該再不用憂心忡忡?!彼崧晫捨枯p皺眉頭的師姐。

  云挽雪聞言反駁:“可是那人跑了?!?p>  “我說了他會回來?!痹七t輕輕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同時驅使兩道神機消耗著他大量精力,此刻只維持在危險的兩三百點左右。

  玉江,白鹿灘不遠處某堪堪探出水面的小小沙洲。

  一只體型幾乎和沙洲一般大的披甲老鱉憑空出現(xiàn)于此,將這滿地蘆葦壓得東倒西歪。

  諸葛家的男子穩(wěn)穩(wěn)立在那大王八的背上,眼神迷茫。

  呆立了片刻,甲魚一個撲棱沒入水中,馱著自家主人緩緩往不遠處那三團火光游去。

  樓船。

  “云公子!”

  聽到門外張領軍呼喊,云遲拉開房門,便見他一臉古怪地搓手立在走廊。

  以眼神示意對方有話快說之后,領軍討好地開口,道:“公子神機妙算!那武侯世家的小子方才自己回來了,現(xiàn)下正給下官的兒郎們捆在甲板上聽候公子發(fā)落?!?p>  來得挺快,看來他那個什么“移形換位”的陣法里這里也沒有多少距離嘛,要不是趁著夜黑風高,恐怕要給人一眼看穿。云遲心中議論,面上也掛著滿臉不過如此的表情跟著領軍下樓前往甲板。

  方才始終表現(xiàn)出一副“天下盡在我手”氣質的黑衣男子此刻正渾渾噩噩地坐在甲板之上,被粗繩裹了一圈又一圈,面上黑巾也給人摘了去,說不出的落魄樣。他的周圍站了五六個披甲執(zhí)銳的士兵,正緊張地戒備著。

  此人面容普普通通,和自己比差了大約兩個吳彥祖。云遲默默打量對方長相的同時,停在他面前五米外。

  “諸葛兄,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嘛!這不就自己跑回來了?”云遲饒有興致地打趣,隨后直接進入流程,“咱們廢話少說,你叫什么名字?‘矛’是不是你?”

  “我叫……諸葛余,我就是‘矛’。”

  看著這人絲毫沒有猶豫地就回答了世子殿下的質問,張領軍頓時有些目瞪口呆起來,想不到這位公子爺竟然手段深藏不露,遠不像表面看起來那般人畜無害的模樣!

  “諸葛余……行了,勞煩張大人將這賊子暫時看押,我明日要親自審問?!贝_認士兵們已經(jīng)將對方徹底制服,云遲向領軍吩咐的同時,解除了神機·果蘿的召喚。

  面前的諸葛余眼色漸漸清明,看清自己的處境之后,臉色瞬間巨變,難以置信道地哀嚎起來:“這……這不可能!我明明安排得萬無一失!怎么會……”

  “行了行了?!壬湍氵@水平還萬無一失呢!給他打暈了帶下去?!痹七t欣賞了片刻對方的無能狂怒,覺得他有些吵鬧,當即向周圍的甲士吩咐。

  “張大人,樓船修復還要多久?”看著自己已然見底的精力值,他有些著急起來,只好出口詢問。

  “積水已經(jīng)排盡,正在修補破損,想必盞茶功夫就能完工?!?p>  還好還好,不至于把我拖累得自動關機。云遲心中估算,確認自己還能支撐下去,便再不停留,與在樓上走廊看熱鬧的趙公公點頭致意后,返身回房。

  一夜無話。

  連夜修補好船只后,衛(wèi)隊再不停留,天亮前便駛離了白鹿灘航段,有驚無險地將這四府交界水域拋到身后。

  水面再次變得寬敞起來,若非始終能看見一側江岸,云遲總有一種自己一行人正在海上航行的錯覺。

  天色轉眼大亮,沒有了貼身丫鬟的服侍,云遲頓時覺得洗漱梳妝變得繁瑣起來。

  他終于懶得再冠發(fā),只是隨意將自己的長發(fā)綰了個道士髻,最后用一根拔了筆頭的筆桿固定就算完事兒。

  吩咐侍衛(wèi)將昨夜自投羅網(wǎng)的諸葛余帶到自己這來后,云遲又去請隔壁的師姐過來旁聽。

  “怎么頭也不梳?”云挽雪一見師弟,就被他頭上頂著的丸子吸引,忍不住皺眉教訓起來,“給人看見像什么樣子?”

  “我輩瀟灑自在,放浪形骸,管他這些亂七八糟的禮制束縛做什么。”云遲不以為意,轉移話題,“我已叫人將那諸葛余送過來親自拷問,還請師姐幫我把把關?!?p>  云挽雪果然也并不在意俗禮,注意力被吸引開去,認真思考道:“此人應該就是大師兄說的那個‘矛’。我們與川南武侯家不說交情深厚,怎么也算是秋毫無犯,他為何要幾次三番追擾我們?”

  “他是旁系子弟,自然不在乎這些的?!痹七t啞然,給師姐倒了杯熱茶,又繼續(xù)道,“待會親自問他,豈不一清二楚?”

  她知道自家?guī)煹苡幸婚T拷問秘術,當下也就點了點頭,靜候侍衛(wèi)將人送達。

  “都下去吧,這里有我?guī)熃阕?zhèn)。”由于涉及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云遲將站崗和送人的衛(wèi)兵悉數(shù)打發(fā)了去,這才走到無精打采跪倒在地的諸葛余身旁。

  他昨夜似乎吃了不少苦頭,此刻衣發(fā)凌亂,臉上掛著麻木神色。

  不會給張領軍那幫人折磨成傻子了吧?云遲心中嘀咕,俯身在諸葛余面前擺了擺手。

  “要殺便殺,休想讓我吐露任何消息!”諸葛余突然惡狠狠地沖云遲大喝。

  “沒變成癡呆就好?!痹七t面對對方的挑釁不以為意,反而滿意地點了點頭,“吐不吐露消息現(xiàn)在可就由不得你了?!?p>  諸葛青想起自己昨夜莫名其妙就落入此人手中,不由有些心有余悸,下意識瞪大雙眼提高了警戒,仔細觀察起對方一舉一動。

  “我喜歡你這種懂得配合的人,能幫我省下不少功夫。”

  當云遲帶著笑意的話音傳入諸葛余耳中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眼前不知何時已經(jīng)貼過來一張看不清容顏的虛幻臉龐,那雙蕩著秋波的眸子散發(fā)著一種莫名的魅力,吸引著他忍不住想主動親近。

  下一刻,他已經(jīng)失去對意識的控制權。

  云遲的聲音悠悠響起,仿佛來自心靈的拷問:

  “告訴我,你的‘神’是誰?你是怎么和祂取得聯(lián)系?又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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