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玄機(jī)說的!
短暫的沉默后,贏侈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李大人這事兒辦的不錯?!?p> 聞言,李斯心中一驚。
雖然贏侈的話在旁人聽來可能莫名其妙,甚至讓人摸不著頭腦。
可是李斯有一種被人看穿的感覺。
此行出使韓國就是李斯向呂不韋提出的計謀,先派出一個使者死在韓地,然后再由他出面發(fā)難韓國。
外有秦國大軍壓境,內(nèi)有李斯三寸不爛之舌。
極有可能不費一兵一卒讓韓國割地賠款。
這件事只有呂不韋知道,李斯震驚難道贏侈一早就看出來這是他的計劃?
就算贏侈能夠看出這是秦國故意針對韓國。
但為什么一瞬間就能道破是他的謀劃呢?
“公子是指?”想不通,李斯決定裝糊涂,試探贏侈究竟是不是看穿了他的計劃。
贏侈沒有回答,只是淡淡掠了李斯一眼。
明人不說暗話。
這一點上韓非就比李斯做的好。
何況兩人還是‘一起’的。
難不成擔(dān)心會被他搶走功勞?
“明天在韓國朝堂上,你的對手是韓非,他是你的師兄,可有把握?”贏侈問道。
“李斯不會手下留情的。”李斯回答道。
“若是想證明自己,明天是一個最好的機(jī)會?!?p> 贏侈剛從姬無夜的府中回來,明天姬無夜會將這一次秦使遇害之事推給韓非處理。
這也是第一次李斯與韓非正式對決。
李斯眼底一抹暗芒閃過,公子侈在韓國有一段時間了,難道他知道什么有用的情報?
“還請公子指教?!?p> “指教談不上?!?p> 贏侈擺了擺手,戴高帽的事情就不必了。
他接著說道,“明天借由使者遇害一事向韓國發(fā)難,最好的結(jié)果便是讓韓國割地賠款,但是韓非會阻止你的?!?p> 言下之意,能不能將利益巨大化,就看你和韓非的本事了。
原本李斯與韓非的這場對局中,李斯是輸了。
在占據(jù)絕對的優(yōu)勢下,卻只贏得了一點點蠅頭小利,這還是韓非讓他贏的。
現(xiàn)在贏侈在這里,就不會讓這樣的局面出現(xiàn)。
李斯沒有接話,這些事情他也能夠想到,韓非是韓國公子,和他對上并不奇怪。
可接下來贏侈的一句話卻讓李斯十分震驚。
“如果韓非提出賭約,不必顧忌,直接答應(yīng)他。”
賭約?
李斯?jié)M肚子疑惑,他不理解贏侈怎么知道明天會發(fā)生的事,難道他們兩人之間有約定在先?
贏侈補(bǔ)充道,“不僅要答應(yīng)他,你還得擴(kuò)大賭注?!?p> “還請公子明言?!?p> 李斯一臉疑惑,他連賭約都不知道是什么,怎么敢胡亂應(yīng)承下這個要求。
贏侈則是笑著說道,“明天你就知道了,不會坑你的?!?p> 正事商談結(jié)束后,贏侈就著東南西北的各種方面與李斯各種閑聊。
不得不說李斯的學(xué)識真的不錯。
無論贏侈怎么東拉西扯,李斯都能說出個道道來。
贏侈自然不會故意扯后世的事物,他所談?wù)摰亩际沁@個時代的事物。
而他們之間的對話也傳入了嬴政的耳中。
贏侈算是給嬴政提前考校了李斯一波。
“天色已晚,李斯就告辭了。”李斯起身作揖,作為秦國的使臣,他理應(yīng)住在驛館。
其實天色并不晚,也就是下午的樣子。
李斯選擇了一個合適的時間離開,又不顯得突兀,又留有時間準(zhǔn)備明天于韓國朝堂的辯論。
一道清瘦的身影站在贏侈的身后。
“如何?”
“他很不錯?!?p> “可惜他是呂不韋的人。”
“不,他是秦國的人。”
贏侈站起身來,轉(zhuǎn)過身,眼前的公子與印象中的那人重疊在一起。
嬴政也看向贏侈。
“王兄?!?p> “終于見到你了?!?p> 嬴政拉著贏侈重新落座,茶水被仆人換上了新的。
蓋聶則是抱著劍站在涼亭之外。
然而,沒有時間讓多年未見的兩兄弟敘舊。
嬴政一開口便是詢問韓國之事。
“你剛剛說明天韓國朝堂上,韓非會提出賭約,你如何知道的?”
贏侈心想著天行九歌里的劇情是這樣的。
可嘴上卻說道,“我和韓非見過幾次面,他的行事風(fēng)格不難推測?!?p> “明日李斯肯定會以秦國使臣遇害一事發(fā)難,這件事處理不好,一定會引起秦韓兩國的戰(zhàn)爭。”
“而這件事怎么看都是韓國不對,所以周邊的國家不可能相助韓國?!?p> “那么想要化解這場危局,就得在政治上下手,將秦國發(fā)難的理由化解?!?p> “畢竟殺死秦使的不是韓國人,而是流竄在韓國的百越亂黨?!?p> 贏侈說的很明白了,嬴政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重點。
韓非會將這件事定性為百越亂黨所為。
而韓國方面只需要抓住百越亂黨。
“你是說韓非會與李斯定下賭約,在一定的時間內(nèi)抓住百越亂黨?”
“李斯為什么要答應(yīng)呢?”
嬴政追問道。
李斯可是占據(jù)絕對的主動權(quán),或者說強(qiáng)大的秦國怎么說都是道理。
憑什么要按照韓非的約定來呢?
“因為他是李斯?!壁A侈笑著回答道,若是換一個人或許不會按照韓非的步調(diào)走,可李斯一定會。
李斯剛剛?cè)肭?,身份不過呂不韋的門客。
這個身份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
他想要建功立業(yè)才能步入秦國朝堂,步步高升。
出使韓國若是能夠為秦國得到利益,那必然是一場巨大的功勞;可若是出使不利導(dǎo)致秦韓交戰(zhàn),那就是一場巨大的罪責(zé)。
表面上秦國陳兵十萬于秦韓邊境,一副你不給個滿意的說法就開戰(zhàn)的模樣。
韓國一副唯唯諾諾,生怕惹怒秦國掀起戰(zhàn)端的模樣。
可要是真為了這事兒打起來,其他的怎么樣不好說,但李斯在秦國的仕途就到頭了。
李斯比韓國還要害怕秦韓兩國真打起來。
“這位就是縱橫家的蓋聶先生了嗎?”說完李斯,贏侈轉(zhuǎn)頭看向涼亭之外的青年。
在嬴政心中的地位,蓋聶可比李斯、趙高之流重要得多。
蓋聶并不單單是嬴政身邊的劍術(shù)教師,更像是一個可以分享內(nèi)心話的朋友。
而獲得了這樣的地位,蓋聶卻選擇完成與朋友的承諾離開秦國。
很瀟灑不是么?
“見過公子。”蓋聶聞聲,抱拳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