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昏昏的抱著露晨漸入夢里,風(fēng)沙在沙地漫漫游起,在那光耀的白環(huán)下沙丘上的那點(diǎn)塵埃都在沐浴著別樣的日光,它們似會動的蛛絲能在微弱的光源下找到顫動的絲線,匯聚白澤。
古老的歌鳴響起,吹起悠悠的蘭笛,在夢里又似有號角的悲調(diào),在奏曲,在下暴雨,天空中猩紅的閃電劃過一張寒殺的臉,遠(yuǎn)方的灰陽的地平線上有人,那歌由遠(yuǎn)及近,而那天古時代的遺霧徘徊在如今這個故土之上,時常會卷起風(fēng)來,遺霧可否記得自己天古的模樣,這曾是亭臺樓閣林立,綠海汪洋蒸騰。
故事就如風(fēng)一樣,生活這風(fēng)中的人物尋找著我生命中暫存的意義,夜凌就是我筆墨下的魂魄,他是我舍不得帶走的風(fēng)。
脆弱的內(nèi)心注定要承受更多的悲芳碎裂而開出的血色梅花,梅花傾斜處大雪落了,少年??!我可愛的少年啊!在愛與黃昏中做個選擇吧,她們都是如此的柔美,黃昏是注定了的離去。
“北宮妍,如果我們之間如果有另一個結(jié)局就好了”。
那一年雪風(fēng)飄零,空中帶血的鵝毛,少女手握紙扇,眉眼有淚,站在高閣,梁柱間有紅菱纏繞,幽香淡入淡出,此女心切溫涼,被束縛住在這亭臺幽樓,難以踏出。
她期待著一個人的名字,一個白衣少年,他總是無言,與少女相默,眼中浮透凝華,此間無言,確是萬語難言,“我想說的用筆記下,你且稍作等留,筆落即離,絕不阻攔!”少女低眉含著淚道。
夜凌無言,起筆。
“此生絕不踏足北國之土,與北宮妍絕情斷念,誓不后悔。”
夜凌眼中全然是無奈,他也默默起筆,少女望著夜凌那決絕無奈之態(tài),心如刀絞淚如雨下,恨不得撕了這滿目紅菱,逃出這幽樓,裙擺搖鈴,痛徹心扉。
夜凌筆落,甩下白紙黑字,縱馬隨那霞光遠(yuǎn)去。
少女拿起章紙,眼中的淚浸透,滴滴入紙,然而卻是笑顏,美人如玉,笑抵千金。
“此生定要與北宮妍重逢,絕不食言!”
這是章紙上的字,算是夜凌留給她的愿念。
夜凌放不下北宮妍,他寧可自己騎馬走也要留下這個念想,在心間也好,在前程也好,都要留著。
夜凌喜歡北宮妍,真心喜歡。
“后來你去哪了呢?”背著書同夜凌上山的書童眨巴水靈靈的瞳孔問道。
太陽頹唐的光正好傾斜的灑在夜凌的肩上,峽谷的夕陽折射著穿過云霧中,已分不清此時是黃昏還是早晨,夕陽與云霧交匯在這片空間之中,一條條萬丈深涯都在不斷的向上擠壓著像是鐵獸的脊背,群山就長在這脊背之上,漫著霧,映著霞光。
夜凌先是笑,再后來是淚。
書童沒想過這個問題令夜凌的情緒起伏跌宕。
夜凌一邊行路上山,一邊滴滴淚透了腳邊的烏足草。
黃昏是喜歡笑還是喜歡哭呢?
你從未開口問過,又何會知道。
“我后來…我后來…死了”夜凌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臉色發(fā)白的坐在前面的一塊紫赤色的山石上,手遮住了半張臉,掩著淚面。
“死了???”
書童不解,夜凌現(xiàn)在不還活的好好的嘛,怎么就死了。
這個答案,書童或現(xiàn)如今都不會知道這個答案直到他的古稀之年。
古稀晚年的他回到了自己的故土秋離鄉(xiāng)。
在一個秋天的傍晚,黃昏交星點(diǎn)亮了天上的那座寶塔,似一粒明珠要同諸星訣別要與這秋夜相融相化。
已經(jīng)富庶的他穿著錦衣與自己的書童走在一條叫賣小吃糖葫蘆的長街上,燈影朦朧里他依稀的看到了一個人,那個常帶他四處云游的白衣人,他就在前面。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夜凌身邊多了位翩翩少女,他們彼此相視一笑,就如同相見了無數(shù)面,命中注定就不會分離的戀人一樣。
夜凌:“糖葫蘆甜嗎?”
北宮妍:“甜”
這天黃昏是喜歡笑的。